戒律堂在府里一处偏僻的院落,平日里几乎没人看守,只有一名下人负责平时的清扫。
宋予恩跪在蒲团上。面前燃着一根红烛,墙壁只挂了一副“静”字。夜间凉风习习,她缩了缩肩膀,有点后悔没多穿点儿衣服。
她想起刚才系统的提示,心里一阵不安,虽然有几分困意,却坚持着不肯闭眼,实在困得不行就掐自己的大腿。
半个时辰后,宋予恩低垂着头,显然是困得受不住了,就在此时她猛然惊醒,颤颤巍巍的看向自己的脚腕。
是蛇!那蛇盘她的脚腕上“嘶嘶”吐着信子。
宋予恩心中一阵恶寒,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要尖叫起来。她捂住自己的嘴,端起红烛缓缓凑近那蛇。
那蛇畏火,从宋予恩脚腕上蜿蜒离开。宋予恩微微松了一口气,抚去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然而她的身体立马僵硬起来,周围的“嘶嘶”声不绝于耳,时不时还有蛇蛇身摩擦地板的声音。
“啊!救命啊!”宋予恩忍不住尖叫出声,大声呼救。
她“腾”地站起身,因为长时间跪着双腿发麻,踉跄了一下,差点把手里的烛台打翻。她连忙稳住身影,哆哆嗦嗦小步向门口挪动。
然而门口的蛇更多,少说也有数十条,纷纷昂起头冲着她。
“快来人啊!救命啊!”宋予恩的呼救声中带上了哭腔,蛇是她最害怕的动物,要不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她此时恐怕早已经吓得不省人事。
戒律堂静悄悄的,安静得令人绝望。宋予恩咬着唇强迫自己冷静,她轻手轻脚地脱下外衫,点燃之后丢在地上,火苗瞬间在她脚底蹿起来。
周围的蛇群畏惧的向后缩了缩。宋予恩心中一喜,弯下腰在周围的地板上滴下几滴烛泪,火势瞬间大了起来。
蛇群一时不敢靠近,宋予恩却也呛得直咳嗽,令自己陷入了绝境。而此时仍没有人来救她。
不一会儿火势就大了起来,戒律堂冒起了浓烟,宋予恩呛得直流眼泪,她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也越来越不听使唤。此时她才听见外面传来的叫喊声:“快来人救火!戒律堂走水了!”
这效率也太低了!等他们灭完火本姑娘都要烧成灰了,好思念现代的消防啊。迷糊之际宋予恩也不忘吐槽辅国公府的下人。
就在此时宋予恩忽然觉得自己被人拎了起来,脖颈处瞬间被勒紧,一口气没缓过来就晕了过去。
而仆人们都没有注意到有一道好像驮着什么东西的身影从戒律堂离开。
宋予恩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她觉得自己的嗓子就想着火一样干,仿佛自己还置身那场大火之中。
“滴——”
恭喜宿舍完成任务戒律堂冒险之夜,奖励积分已存入账户,请查收。
她猛地睁开双眼,下意识地咳嗽起来。她被人托起了后背,唇边一片温润。
宋予恩大口大口地喝完水才清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银色的面具。
“大夫说你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吸了些烟气,受了惊,歇息一两日便无大碍。”
霍北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传来。
宋予恩连着喝了两杯茶水,嗓子舒服了不少,她偏过头看向在一旁坐着的霍北,又看了看照顾自己的面具男,眼底一阵艳羡:“你居然有暗卫啊。”
她在霍北身边也算有几天了,这还是她头一回看见霍北的暗卫,看来他不是很潦倒嘛,说不定还有自己的小金库,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宋予恩就更加坚定在霍北身边蹭吃蹭喝的想法。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虽然脖子被勒得还有点痛,但这并不妨碍她怀揣着一颗感恩的心向面具男道谢。
面具男却并不回应,直接退到了霍北身后,安静得好像没这个人似的。
宋予恩忍不住想冲他吹个口哨,真酷。可惜她不会,也没那个胆子。
“昨夜是何人放蛇点火你可有印象?”
宋予恩僵了一下,她委实不好意思说:嘿哥们儿,你家戒律堂是我放火烧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放蛇的人是谁我不知道,当时实在是太困了。”
“放火之人呢?”
“我是真的怕蛇……”宋予恩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乎没了声儿。
霍北也僵了一下:“无妨,不过是个戒律堂,烧了也就烧了。”
宋予恩猛地抬起头,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敬佩,有钱就是任性啊!
“修缮费从你以后的月银里扣。”
“……”
宋予恩开始在脑海里疯狂地戳系统:换钱!我要换银子!丫就是一周扒皮我要卷款出逃!
“昨夜之事你可有怀疑的人?”
宋予恩凝神想了想,哑声道:“应该不是大夫人,她用毒药控制着我,我最近也没有得罪她,目前大夫人不至于想除掉我。”
“至于孟慈和柳环,她们二人我不确定,但柳环的可能性比较大,孟慈要在府里对我下手应该不会这么方便,毕竟这里不是她的地盘。”
“柳环对我的厌恶不下于孟慈,但我不清楚她在府里有没有自己的人手。”
霍北微微点头,他同宋予恩的想法基本一致。
“风昔,这件事你去查,在我眼皮底下动手,我到要看看是谁给他的胆子。”
站在霍北身后的风昔应了一声,随后便退了出去。
宋予恩眼睛一转,摆出一副笑脸:“我昨天可是想明白了,大夫人是不好罚你,这才罚的我,我这算是替你挡灾,你得补偿我。”
霍北挑眉看着宋予恩:“这会儿还想着捞好处,看来你精神得很,再跪个几夜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世子爷这是同意了?”
宋予恩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开玩笑,她昨天晚上又是被蛇吓,又是被火烧,还差点被勒死,虽然火是她放的,但也算是九死一生了,必然要抓住机会给自己谋福利啊!
“想要什么?”
霍北定定地看着她,不断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