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9月份,按二零九中学教导主任谭勇杰的说法来说就是。
初三上学期已经来了,中考还会远吗?
同学们呐,紧张起来吧,时光一去不复返,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李寂雪其实觉得这句话很奇怪,因为学生之所以会白头发,其实是因为营养不够用,而营养不够用,就是因为太不闲了。
但他无法否认初三在家长眼里是个很关键的时期,尽管他认为其实到了初三凡事已终有定数。
因为初一初二是基础,初三是总结发挥。
基础决定建筑。
你很难在打地基打的很烂的时候,把楼建的很稳。
当然你可以建的很漂亮,因为好看和很实用其实并没有必然关系。
但奇妙的是,总有很多人认为好看就等于很实用。
就像家长总用努努力就会突飞猛进来激励孩子保持平稳。
这其实十分滑稽。
赵红颖逼迫李寂雪回去,“不管我是不是你的老师,你始终是一个学生。这么重要的时期,耽误一天课你可能要花一个月才能补回去。”
李寂雪笑了,甚至觉得连反驳的意义都没有。
赵红颖想了想,换了个说法:“你总不回去,新的老师万一把你的位置换掉了,你和邻座女同学打下的深厚友谊怎么办?”
李寂雪当即表示,友谊可以再培养,但尊师重道很重要。他应该听赵老师的话。
隔天,告别了赵红颖母女,李寂雪上了火车,一路返东。
这次火车的对面是一家三口,母亲带着双胞胎儿女,男孩很自来熟,和李寂雪年龄相仿。总想拉着李寂雪整个车厢乱跑。
女孩是个可爱的小萝莉,对李寂雪讲的科幻故事很感兴趣,频频对哥哥的打断表示不满。
李寂雪觉得挺温馨的,这个时代能有这样的家教,很是凤毛麟角。
“先生,麻烦你出示一下票好吗?”乘务员开始检票了。
李寂雪有点意外的拿出了票,一般来说乘务员看到他都会自动略过,他虽然发育起来,但明眼看起来还是个孩子。
“先生,麻烦你出示一下身份证好吗?”乘务员把票递回。
对面的双胞胎母亲看乘务员很年轻,以为可能是个死认规矩的新人,帮李寂雪解释说:“他是和我儿子一起的。”
言外之意是这么明显的孩子,哪有身份证。
乘务员不仅没顺着台阶下来,反倒冷言威胁了一句说:“这位女士请你管好自己的儿女,这里是公共场合,不是你家厕所。”
李寂雪听着很不舒服,也不再和颜悦色:“我还没有身份证,难道法律规定了未成年不许坐火车吗?我只知道法律规定身为公职人员,要经过入职培训。”
乘务员眼睛一横,嘴里有话说不出来,眼看着其他旅客围过来开始凑热闹。他改口道:“对不起,是我表达不恰当引起误会。那麻烦这位同学你和我来一下,我需要联系一下你的父母,办理一下登记。”
李寂雪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这是在火车,难道还能把他绑架起来毒打不成。
然后他就被迷晕了。
醒来之后眼前就是一张巨大的狗脸,但因为这只狗实在是太丑,导致本来设定好的恐惧感荡然无存。
李寂雪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很多大侠都追求战死沙场,大侠一定是要冒险的,冒险一定是有危险的,说不定哪天就曝尸荒野。
一个成天烧刀子下狗肉的大侠,最后却被狗吃了,实在是很憋屈。
对比之下,战死沙场就要好太多了。
李寂雪很庆幸的是狗肚子很远,并且从它近距离喷薄而出味道来看,它很可能是刚吃完一顿三分熟的牛排。
遗憾的是,等李寂雪看到了一个人后,他就宁愿自己是被狗吃了。
他看见了刘少。
“醒了吗小同学。”刘少牵开呼哧呼哧喘气的黑狗。
李寂雪心想真是距离产生美,这么一比之下,黑狗简直貌美如花。
“知道哪错了吗?”刘少坐在椅子上俯视着被绑在床脚的李寂雪说道。
李寂雪向下看了一眼,确保自己的身上没有穿些奇怪的制服,对面这位同志的话实在是太容易引起歧义。尤其是这么一个环境下。
所以李寂雪问了一个很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这是哪?”
“哈哈哈哈。”刘少心满意足的笑了很久,李寂雪完全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笑的,醒来不问这是哪,难道问我是谁吗。
刘少说:“这是我家。小伙子,你很冷静。”
李寂雪心里默念,千万别千万别千万别,这好歹是个很严肃的场景。
刘少把狗绳甩了甩,“很好,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李寂雪说:“卧槽。你还不如毒打我一顿呢。”
刘少居然很和善的笑了笑,“你看,小同学,你这就误会了我是不是。”
李寂雪一边仔细观察着身边的环境,一边说:“你一个二十多岁的社会高层把一个涉世未深的初中男生绑在床上,手里拿着狗绳,问对方知道哪错了吗?你管这叫什么?”
这屋子的确是人住的,房间简洁干净,地板打了蜡,能隐约看见客厅的亮光,玻璃上还残留着清洗剂擦洗过的味道。房间内的装饰很简单,只有一面镜子和一个看不出来发源地的神像,凭借镜子反射出的明珠塔,李寂雪知道这是在卜海西郊区的一块别墅区里。
“涉世未深,说得真好。”刘少呵呵笑了两声,“你挺聪明,我们也别废话了。你管了不该管的事,如果你能帮我把赵红颖骗过来,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李寂雪想都不想说:“好。”
刘少问都不问说:“我不信。”
“······”
李寂雪想了想,说:“我算是死定了对吧?”
刘少答:“对。”
李寂雪问:“有转机吗?”
刘少答:“没有。”
李寂雪叹了口气,说:“那我死前至少做个明白人,死后也不会来找你。”
刘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神像,说:“你倒是什么都懂。好,你在它面前发了誓,我就告诉你,也省的你死后我还要再做法事。”
“我们刘家和赵家是世交,最早是一起碰过黄陵的,本来是九死一生,后来以愿换愿才活了下来。这些我说了你也理解不了,你只要知道刘家和赵家是生死之交就行了。”
李寂雪点点头,这些他也不想听。
“我和你们赵老师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我们两家世世代代常有来往,老头子们聊事情都是神神秘秘的。我们几个就在一起玩,那时候开始她就求我要嫁入我刘家。我被求得心软,就答应了两家的联姻。”
李寂雪表示出由衷的佩服。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都被人知道事情了,还能在这吹的跟真事儿似的。
刘少挺开心,讲的更多了。
“但是后来因为我走了,你们赵老师受不了,居然就离家出走了。后来我打听到她居然当了个小老师。正好老头子催促,我就把她约过来了,心想还是给她个机会吧,如果她跪着求我···”
李寂雪说:“对,然后你一个英俊潇洒的社会精英就大发慈悲原谅她是吗?毕竟,你可不是什么当初求着人家,如今如果不靠洗脑的话,连人家的脸都看不着的小宠物。”
刘少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李寂雪的话直接刺痛了他的软肋。
李寂雪说:“怎么,意外了?难道你以为我会求你吗?大声喊刘少你真强,然后舔你的手指吗?”
刘少越愤怒,李寂雪越高兴,他就是要对方愤怒,就是要对方失控,这样他才有可能逃生。
“可别闹了,你搞同性恋,是因为对女人根本硬不起来吧。呵呵。”
李寂雪已经绷紧身体做好准备,来人不为钱财不为色,所以他不能等,只有在自己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他才有最大的胜算。
然而刘少居然控制住了自己,“你想死个痛快,我偏不成全你。”
刘少说完笑了笑,居然又换上了那副善良的笑容。
好像他不是来杀人的,反倒是来救人的,正柔声细语的安慰被害人不要害怕。
但他说的话,却令人冷汗直流。
“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打你吗。我家痒痒最挑剔了,柴一点的肉它都不要吃。所以我要让你保持QQ弹弹的,然后让痒痒每天吃一点,每天吃一点,一点一点把你吃掉。你不是喜欢偷听吗?我会把痒痒品尝你的声音录下来,每天放给你听,让你听着自己被啃食的声音,听着自己的惨叫,然后亲眼看着自己的四肢被撤下,吃掉。”
李寂雪已经开始想吐,刘少却像是想到什么美味似的舔了一下舌头。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是吧。你以为你凭借自己的英勇表现,救了那婊子是吧。你觉得你求死的行为特别英雄对吧。”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可爱可敬的赵老师,是被她的母亲叫来的。最妙的是,整个计划并不是我想出来的。你猜猜是谁?”
刘少根本不需要李寂雪回答,他已经陷入疯狂,“是她的母亲!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在哪的呢?你以为那婊子为什么要从家里逃出来?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但很遗憾的是。”
刘少掏出一个针头有意被加粗的针筒,冷冷说道:“你永远不会知道了。”
李寂雪说:“我至少还知道一件事。”
刘少提着针筒走向李寂雪,对他来说,现在的李寂雪已经像是一块案板上的肉。
李寂雪说:“野兽永远是野兽,即使他困住了猎人,但他始终只是一只野兽。”
刘少拿着针头准备给李寂雪松绑,他并不担心李寂雪会反击。他所选用的麻药是用足了量的,他用同样的方法已经放到了很多女人。
他很快发现,他该担心的。
刘少绕到李寂雪身后的时候才发现,李寂雪早已经解开了绑在手上的绳索。随后那只手以极快的速度在他眼前一晃。
李寂雪虚晃一拳后,夺过刘少左手的针筒用力的扎向他的大腿。
刘少惨呼的声音还没有传到李寂雪的耳朵,李寂雪的拳头已经打在了刘少的太阳穴上。
李寂雪对着无力倒下的刘少说:“我曾和一个女孩子说过,我最怕的就是水,所以我学游泳特别困难。因为我一碰到液体,就会本能的闭气。”
但是刘少显然已经听不见了。
李寂雪把昏过去的刘少绑紧,用湿毛巾把他的嘴塞住,然后又在外面围上了一圈布。
做完这一切后,李寂雪拍拍手开始思考。
“好了,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