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对大宋来说并不重要,并非是不重视这节日,而是因为那上元节,上元节猜灯谜,会诗友,少年相约爱慕女子同游,在寺庙中求一份姻缘,在莲花河中放一盏花灯,求爱慕之人也对他颇有好感。
不论是百姓还是勋贵纨绔,年轻老人都十分期盼这一天的到来,年轻人希望有一场美好的邂逅,老一辈人则乐意看到这盛世的光景。
而上元节这一天,小高衙内歪着脑袋看着高俅。
“你说啥?今天是我的诞辰?”
此话一出,高球的脸色满是心疼,伸出手整理已经比他高了一寸的儿子衣领,轻声道。
“儿啊,上一次出行你到底遇到了何事,这怎连诞辰都不记了,说!要何,你便是要那天上的月亮,爹也给你摘下来。”
小高衙内看着身上纯白没有意思杂色的锦衣,抬手摸了摸这往日不同的发型,原来是诞辰啊,高兴眼神有些怪异的看着高俅,轻声道。
“你似乎有些伤感。”
高俅笑骂没有的事儿,小高衙内沉默了片刻,轻声道。
“我十八了,咱们大宋虽然十六成年,但我被你保护宠溺了十八年,算是晚成人两年,去给我娘上坟可好。”
高俅瞬间愣住了,随后连声道。
“好,好,好,爹这就去准备。”
离开的高俅失去了往日里的嬉笑和威严,这时紫锦站在小高衙内身后小声告诉高兴,夫人就是在上元节去世的,听此高兴的身子一颤,按照道理来讲,他不应该伤心,他与这个素味蒙面的娘亲没有任何感情,这一切均是这幅身子的反应。
高俅拿着烧纸和香回来了,他提议说去祠堂上香,小高衙内却是拒绝,强烈要求要去上坟,乘坐马车一路摇晃的来到汴京外,这一路很远,马车没停速度很快,唯一停下休息的便是更换马匹的时候,这一行就是三个半时辰,高俅带着小高衙内出了开封。
一路坐车,下车之后的小高衙内看到了一座孤坟,此时已经不见高俅的身影了,站在这座没有任何装饰,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坟前,小高衙内看着墓碑上的几个字,身子不由一晃。
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
“高俅呢!”
红虞站在身后轻声道。
“太尉没上山,他说没脸来见夫人。”
“懦夫!拿扫把过来,然后你和紫锦去山下等我吧。”
“衙内。”
“我说去山下等我。”
此话已经带着几分呵斥了,红虞眼眶一红,在马车中取出扫把给自家衙内,随后和紫锦一步一回头的下山了,高兴打扫愤怒旁的落叶,打扫之后脱下披风轻柔的擦拭着墓碑上的尘土。
盘腿坐在坟前,轻声叹了口气,柔声道。
“我应该叫您一声娘亲,我侵占了高衙内的身体,您应该会怪我,会恨我,哎!可我现在就是大宋的高衙内,您的儿子,您便是我的娘亲,我要代替以前的‘我’给您赔罪,或许我没有这个资格,但这是我想做的,娘!孩儿对不起您。”
小高衙内起身磕头,重重的磕在土地上,高兴没有过父母,没有过长辈,这是他两世第一给给长辈上坟,此时的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他不知为何,只是眼泪止不住。
站在远处的红虞此时哭成了一个泪人。
高兴磕头后点燃了的香,叹了口气继续道。
“我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或许是来晚了,未能见您一面,或许我不应该来,但我来了,现在求您莫要怪我,我不知您有何遗愿,我会努力的保护这个家,保护高俅,保护红虞,紫锦,保护这家里的所有人,高俅是个懦夫,他不敢过来见您,您也莫要怪罪他,他将黄蓉妆带回家中是我同意的,本来高二还想过来的,但是我没允许,有些话我只能和您说,不是因为您走了,哪怕是您活着,我也会和您说,因为您是我娘亲,您会像高俅一样保护我,再次说一声孩儿不孝,为他也为我。”
再次磕头。
忽然!一阵寒风袭来,小高衙内在这瞬间失了神儿,眼皮沉重,直到最后无法睁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小高衙内猛然睁开了眼睛,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坟墓。
他明白了他为何会突然来到这个世界,并非是阴差阳错,而是一件谁也无法解释,说出去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事情。
在方才无法抵挡的困意袭来之后,他做了一个梦,梦到另一个人,说了一些话。
小高衙内再次磕头。
“孩儿会遵从娘亲遗愿。”
小高衙内下山了,看着蹲在马车旁的高球没有开口,钻进马车中开口回家,小高衙内躺在马车中发呆,魂穿这种最不可能出现的事情都出现了,托梦又算的了什么事情。
回去的路上没有人进车厢打搅高兴看,此时的高兴谈不上伤心,而且还有点开心,终于有人能接受他这个身份了,他有种一切都放松的感觉。
进了汴京城,高俅开口了。
“儿啊,怪爹吧?你娘就未曾和我享受过荣华富贵,当初爹是个混混,你娘便是死心塌地的跟了爹,之后.......”
“别说了,娘的确怪你,她告诉我说,让你过几十年在去陪她,现在不想看到你。”
高俅的话没说完,小高衙内开口打断,车外的高俅微微一愣,随后低头小声道。
“爹还要看你娶妻生子呢,还不能死,茂德帝姬在等你,下车吧。”
高兴掀开车帘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家门口,此时赵福金正在和高二站在门口闲聊,高兴跳下了马车,轻声道。
“走吧,陪我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