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二人一同睁眼,她动了动身子,左半边几乎是麻的,胳膊上好像压着一块石头,身上怎么感觉这么热。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睁开眼,顺着目光望去,面前是朱深无限放大的脸。
“你怎么抱着我?”
她生着气推了他一把,揉着发麻的胳膊。
“喏。”
朱深收回胳膊,用手指了指,“这里,是我的地盘,里边,才是你的。”
他坐起身来,话说的一本正经。
“昨日,我可记得明明是娘子自己扑倒我怀里的。”
低哑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她本就不自在,这下更加羞红了脸,一直烫到耳根。
“不是我。”
“莫非娘子是觉得我冤枉了你不成……。”
他歪着头故意去看她羞红的脸。
她推开他的脸,蒙着头再也不肯出来。
他被她这一推,心情大好,下床穿衣服。
“我的腿……。”
“怎么了?”
朱深没走几步就听见她的声音,随便系了几下衣服坐到床边。
她坐着不动,两条腿摊着,手半握成拳,小心的碰一下,立马疼的呲牙咧嘴。
“好疼!”
“我看是不是崴着了!”
“别别别,不要……,好疼啊。”
“你别动,让我看看。”
朱深冷着脸瞪了她一眼,她马上改口。
“轻……,轻点。”
“忍着!”
说罢朱深开始在她腿上四处按压着,确实有些浮肿了。
“这里疼吗?”
“疼。”
“这里呢?”
“也疼。”
“可有受伤?”
她摇头。
“那你这一个月可曾干过重活?”
“未曾!”
“那你天天都干些什么?”
落落心里白了他一眼。
“淇儿陪了我半月,日子倒也过的快。”
“可曾见过什么男子?”
“除了山脚下的卖油郎,偶尔打个照面,剩下的就是寺庙里僧人,还有看店的小二哥,对了,再有就是有个明年要进京赶考的秀才在茅舍旁借宿了几日……。”
落落一本正经的回忆着,一一说给朱深听。
“那些都是坏人,日后离他们远一点。”
“哦!”
落落阴阳怪气回着他。
朱深嘴角噙着笑,不轻不重捏着她的腿脚。
“像这样多捏几下就不疼了。”
“哎呀,我方才就想同你说来着,我这是累的……。”
“来,下床走走!”
朱深说着将她两条腿拉到床边,蹲在地上给她穿鞋。
“我不想动,还是不要了吧!”
“快,下来走走。”
“我不,歇几天就好了。”
“那你饿了怎么办!”
“我等吃饭的时候再下床。”
“不行!”
“相公你瞧,天不早了,你赶紧上朝去吧!”
……
“晚上,等你晚上回来我肯定在地上。”
“本将今日已告假!难道要陪你等你晚上。”
落落见躲不过,慢吞吞的从床上下来。
果然,每走一步,那叫一个酸爽,磨磨蹭蹭走到门口,正要回头同朱深找价还价,就见他板着脸走了过来,她赶紧抓着门槛。
“啊~。”
没想到,轻而易举就被朱深拦腰抱起,她也不知是何意。
“回床上养着。”
说罢朱深又抱着她回了床上。
“这几日就不要下床了,有什么吩咐小雀,或者等我回来。”
他知道多走几步好的快,可看她那个样子,又觉得床上躺着也挺好。
落落脑中打雷加闪电,似乎有一批快马呼啸而过。
她支吾着:“走……,走几步……,确实好的快。”
比如现在,她忽然就忘了疼痛是什么感觉。
“无妨。”
落落只觉得无话可说,她根本就没事好吧,只是想自己心疼一下自己,哪知道事情就这样了呢?
更没想到,朱深居然真的告了假。
二人用过早膳她见他没有走的意思,只好继续回来在床上躺着,他就坐在一旁看书。
她无聊的很,想下床走动走动,又被他看着,阳光暖阳阳的照进来,她又变得昏昏欲睡。
等她醒来,朱深还是同样的动作。
朱深看的极为认真,偶尔微微蹙眉,他眉目疏朗,轮廓分明,身上发散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不怒自威,单单就是那样瞧着,便觉得很美好。
“这嘴不说话的时候确实很诱人……。”
“嗯?”
朱深不动声色拿开眼前的书,看着落落。
“呃,不是,那什么吧……。”
她吞了吞口水,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什么?”
朱深追问。
“就,就,就字面上的意思。”
她实在想不到怎么说了。
“嗯,这样啊!”
“对。”
落落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朱深整个身子压了过来,毫无征兆的吻上她的唇瓣。
她嘤咛一声,脑中一片空白。
朱深浅尝辄止退了开来,撑着手臂问道:“这样算吗?”
她窘迫的翻转过头,脖颈立刻红透,一路染到脸颊。
“不说话?”
朱深磁性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那声音似乎充满威胁。
回答是,他又来,回答不是,他生气,还要逼问,这混蛋。
“你说呢?”
落落反问道。
“那便是了。”
落落只穿了一件衬裙,薄薄的,还是坦领,她不知这才是真正的诱人!
落落明显感觉朱深的呼吸又重了几分,他双目赤红,一时之间仿佛没了理智,俯身吸在落落脖颈处。
“嗯~。”
他本就情急,大掌一拉,“撕拉”一声,她的衬裙便被撕开。
她惊呼一声,双手捂着胸口。
朱深反手将她的双手拉开压在两侧。
她的身躯扭动的厉害,手腕也开始挣扎。
“你放开我!青天白日的,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冲……,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长长的尾音被他吃入腹中。
她无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为所欲为,甚至开始主动去配合他,他的吻仿佛带有魔力,好几次令她头晕目眩。
事后虽追悔莫及,但这些,并不影响她此刻的心情。
朱深松了她的手,她不由自主的攀上他的脖子。
“相公……。”
此刻,他听着她的声音愈发不能自控,他不满足此刻的亲吻,开始吻她眼睛,额头,渐渐的,他的吻一路向下。
落落脑袋发昏,好似随时都要要缺氧,没反应过来朱深就转战了阵地。
“这里不能,会留下印子。”
她看了一眼朱深的动作及时制止。
“多事!”
朱深不满意的说着,歪头咬在她耳垂上,她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
只见她双眸紧闭,一副舍身取义的样子,他心头一紧,下意识觉得她在排斥,是不想看到他,亦或是厌恶这样的他,可他们是夫妻啊!
这桩婚姻里,始终是他一厢情愿,他冷笑一声,停了下来,随手扯起一旁的被褥盖在她身上。
落落觉得身上一暖,继而睁开了眼睛,朱深来不及收回的目光被她瞧了去。
她知道是他误会了。
莫非真的是自己之前太绝情,才会让他有如此落差。
落落见他要走,来不及细想,扯了一把他的胳膊,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抱住了他。
“相公别走!”
她不知说什么,也不想就那般道歉,又害怕他走,张口便道:“你,你要走了不就坐实了将军夫人不得宠,不仅留不住将军的心,还留不住将军的人。”
朱深满脸黑线,这不是他昨天晚上刚说过的话,她这是变了个花样给他还回来了,他听了也没有生气。
“这就要看将军夫人怎么做了?”
“可夫人也不知道将军因何会生气?”
她说着抬起头满脸委屈的看着朱深。
“将军身经百战,可知何解?”
“无解。”
他掰开腰间的手,说罢转身下床。
落落听着他的语气不像是生气,松了一口气,有几分失落不经意涌上心头,她裹着被子,深埋着头,屈起的双膝抱在胸前。
“夫人本身便是谜题,故而无解。”
朱深醇厚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胡说八道。”
她睁开眼,看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噗嗤一笑。
“试试。”
他说着扬了扬手里的衣服放到她面前,背对着她坐下。
落落伸出莲藕似的粉嫩胳膊,手指将衣服勾了回来,一件白色内衬,布料很软,摸起来像纱一样,轻薄透气,另外是一件青绿色的襦裙,淡淡的绿色,袖子不是寻常那种,胳膊肘处多了些细碎的流苏,花样精美繁琐。
没想到他还有心为她做衣服。
她瞧着他的背影,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迫不及待穿起来,女子四肢纤细,面若桃花,这衣服,好像为她量身定做一样。
她系着腰带,对着朱深道:“穿好了!”
朱深回头,仔细端详了她几分。
“好看。”
他起身将人抱到铜镜前,又从衣袖里变出一把梳子和一只墨绿色发钗。
这是要为她梳发吗?
只见他的手指缓缓穿过她的秀发,三两下就将她长发盘起,最后用发簪点缀。
落落向后摸了摸头发,看着铜镜中的人,拿起一旁的口脂点了一下涂在唇瓣,双唇微抿了一口。
这衣服,这妆发,她在心底不由得惊叹朱深的眼光。
不知是不是巧合,朱深今日恰好穿了件深绿色的锦袍,更巧的是,他腰间的流苏同她的一样,身上的花纹图样也是一致。
他立在她身旁,一手扶着她的肩,显得无比自然。
她摸着肩上的手,对着铜镜中的人缓缓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