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上神的气息一直追着凤南歌,直到追至红木林的深处。
凤南歌看到身穿七色祥云宗袍的男子飞落于身前,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在凤南歌的脸上打量着,“就是你在望月城的城门口辱我琅琊峰的弟子施平?”
琅琊峰?施平?
凤南歌回想了一下,在城门口与她有个过节的只有胡乱收缴她们入城费的那位昆仑宗弟子,好像名字里确实叫什么平来着。
这位首席不会是跟那个叫施平的是一伙的吧。
看这模样长得也不像个好人。
凤南歌回道:“这世间不要脸之人,无论是修士或是凡人,见者人人得以辱之,阁下觉得有何不妥吗?”
他眸光中透出狠辣之色,“很好,本想你若乖乖磕头认错,我便只是将你逐出结界外,如今看来你是自找死路了,我就碎了你的筋脉让你自己爬出结界。”
灌注了神之力的掌法劈天盖地的朝着凤南歌袭来,若非她神魂强大,可以勘破上神的神力运转,能够提前知晓神力攻击的方位,此刻或许真如此人所言,早已筋脉碎裂了。
这女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他的每一次神力攻击,凤南歌都能轻易躲过,再打下去无异于浪费时间。
“看来你神魂的确是强过一般修士,不过……若你以此为依仗,那我就让你尝尝什么是上神之怒。”
凤南到心道:上神之怒?你凤姑奶奶上神之怒的时候,你这个首席估计还埋在灵修境的坑里出不来了。
就在凤南歌冷眼旁观着这个首席能耍出什么滔天大怒来的时候,一道涵盖了上神杀意的灵兵之气被凤南歌的神魂捕捉到。
凤南歌看到对面这位首席的手腕上突然窜出一条赤红色的灵蟒,朝着她突出蛇信子。
他抬起被灵蟒缠住的手腕,紧握而起,灵蟒立即幻化成了一柄虚幻的赤红血刀。
凤南歌目光一凝,道:“结界中不可动私有灵兵,你身为昆仑宗首席,难道要违法结界规则?”
“这可不是什么灵兵,这不过是一条蟒兽所幻化出的剑气而已,我可并未动自己的灵兵了。”
凤南歌背过手去,指尖唤出玄纹线开始勾勒四方线图。
嘴边却吸引着他的注意力,问道:“听闻昆仑宗有七绝,分别是四峰两地一峡谷,唯四峰有首席之称,不知阁下是昆仑宗哪一峰的首席?行事竟如此狠辣且阴险狡诈?”
“琅琊峰,王放。”
王放飞身而起,一刀砍向凤南歌的手腕,快要勾勒好的四方线图被他的莽兽血刀生生斩断。
原本被连幽君的神魂伤到的手臂未好全,此刻手腕再添一道伤口,凤南歌吃痛的看着眼前之人,心下想着要真到了生死关头,就以乾坤伞屏蔽结界,再取一两个尊品神器,锤死这丫的。
反正忘川府家大业大,给出的须弥戒里可还有两三件尊品法器,就不信耗不死这一个上神。
“我早知你是玄阵师,你结玄阵收缴那些废物的中品雷雨剑时,我也在场,若非你和那半仙不知打到何处去?我早把你给处理了,也不会拖这般久。”
有乾坤伞的屏蔽,你当然不知道我们去了哪里,就算在你面前,你也看不到。
王放见她似乎还在打别的心思,此关的时间所剩不多,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放心,我会留你一命的,我最喜欢欣赏你这样的修士一生都无法再入修行道的样子,苟延残喘的活着,当真让人赏心悦目。”
血刀再次斩来,凤南歌正欲唤出铜山盾牌抵挡的时候,嘴角突然上扬一抹笑意,
目光看向夜空,血刀已至眼前,却毫无惧意。
夜空猛地撕开一道口子,白七染再次破空而出,瞬移至她面前,伸手拦下了王放的血刀。
他的掌心似乎比铜山盾牌还要坚硬,血刀的刀刃被他抓在手中,目光自凤南歌受伤的手臂而下,一路移至她的手腕。
王放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月白长衫男子,神魂无法探入他的周围,更不知此人修为几何,只是觉得此人的出现极为诡异。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昆仑宗的试炼地。”
白七染没有理会王放,他紧抓着血刀,微微用力,血刀便现出赤红蟒兽的原形出来。
“是这畜生伤了你?”
凤南歌见这老妖怪出现立即就有了底气,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还不忘把手腕上的伤口展示给白七染看。
白七染一脸嫌弃的说道:“真有出息,连条虚体的畜生都能伤你。”
轻轻用力,灵蟒在他掌心化为了尘埃。
王放怒极,“你敢毁我灵蟒,找死。”
神力倾泻而出,朝着白七染攻去,他连身形都未动一下,王放的神力便如同微风拂面般轻轻吹起了他束发的红色流苏。
上神全力以赴下的一击,于他,也仅此而已。
白七染轻抚凤南歌的伤口,将体内之力灌注伤口,他释放出的力,不似神之力那般汹涌,却又有一股无法撼动的气息,就连天尊之力也无法比拟。
待凤南歌伤口愈合,白七染才不耐烦的转过身来,看向王放,眼神中透出的寒光,似看死物一般,毫无波澜。
眼睛虽是看着王放,可话却是对凤南歌说的,“等你入了昆仑宗修行,我倒缺了一个好玩的物件,今日总算寻得一个,只是这资质也不知能能耍几日。”
凤南歌气道:“我是物件?”
白七染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而后朝着王放轻轻一招手,似有一股难以抵抗的力道将王放的神魂与身体撕离开来,钻心的痛如骨肉分离一般,直至他的神魂完全分离于身体,最终缩小落到了白七染的掌心内。
王放以神魂体被白七染禁锢在掌心时,依旧不依不饶的喊道:“我是昆仑宗琅琊峰的首席,我师父是琅琊峰的骨绛长老,乃天君之境,你敢动我,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
凤南歌见他落在这个老妖怪手里,都开始有些同情他了,真想提醒他,这个老妖怪的四大护主狂魔可都是天尊境的强者,你家师父区区一个天君境还真吓不住这老妖怪。
果不其然,白七染面露鄙夷的说道:“天君也能当长老,难怪昆仑宗不景气。”
他将王放的神魂收入袖中,正欲离开,袖口被凤南歌拉住。
“老妖怪,你这回又是迷路了?”
白七染眸色一挑,甩了甩衣袖,道:“要不我把人放回去,你正大光明的再打一架?”
凤南歌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心道:瞧你那小气劲,明明自己扯的理由,编不下去也赖我啊。
“我多次救你,你却对我心生不满?”
“哪有不满,全是歌功颂德,就差做牛做马了。”
白七染稍微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被她抓住的衣袖,“你还有什么破事要求我吗?”
凤南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说的话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我用神魂感知了一下,这附近还有两位上神之境的首席,要不你稍微动动手指,顺带一并帮我解决了吧?”
“你倒是会算计,但以我的身份去对付上神小辈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也太丢脸面……”
难道刚才抽了人家神魂的人是我吗?
凤南歌打死也不相信这老妖怪会在乎脸面这件事,他这性子,凡人恶霸惹了他,都要被他打回去的,还会顾忌哪门子的脸面。
“你……老实说吧,要怎样才肯出手?”
“果真懂事。”
白七染唤出一枚白色如鸡蛋大小的珠子,“这叫知灵珠,里面烙印了我的神魂,你将神魂也烙印进去,待你入了昆仑宗便可每日向我汇报行踪了。”
“我干嘛每日都要跟你汇报行踪?”
“我让你入昆仑宗就是要让你气死烟明庭的,你不同我报备行踪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懈怠?”
“……你玩真的啊?”
白七染将知灵珠递了过去,“要不要?不要的话两位上神境就自己打。”
凤南歌咬牙接过了知灵珠,这才放开了白七染的衣袖。
白七染飞身而上,挥袖间,两道灵光窜出,“我已在那两人身上施了定神术,我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多的没有,抓紧哦。”
凤南歌刚要抬脚去寻那两位首席,突然看到地上躺着的王放的神体,她在王放的神体上搜寻一番后,找到了白玉令和一个储物袋。
神识探入储物袋,发现了十六柄上品雷雨剑,还有一些神玉和神品法器,看来昆仑宗的首席也没有多富裕嘛。
这话要是被王放的师父骨绛长老听到,估计要被她气吐血,自上仙入神位,每一步都需机缘和重宝的加持,大多数上神能有一件灵品法器傍身就已是难得,如今王放身怀神品法器还要被凤南歌这种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女修嫌弃。
凤南歌收了储物袋后抬头叫住空中正要撕裂虚空离开的白七染,“这要是昆仑宗的人追问起他神魂的下落,我要怎么说?”
“照实说,让烟明庭去念孤城忘川府寻我要人。”
凤南歌低语了一句“嚣张至极”后就要离开,忽听撕裂出虚空缝隙的白七染道:“你这耍小聪明弄到的入门资格,恐惹烟明庭不喜,他若不喜……我便欣慰了,不过……你可要切记,软磨硬泡都要拜入烟明庭门下。”
虚空划开一道裂缝,顷刻间又恢复如初,凤南歌看着白七染离开的地方,思索道:“这烟明庭究竟是如何惹到这个老妖怪的,费尽心思的找他不痛快?还硬要我拜入他的名下,也不知烟明庭到底是昆仑宗哪一峰的长老?”
凤南歌对昆仑宗的认知,除了传闻中的四峰两地一峡谷,其余的人和事,她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