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老六,你还不动手!”
眼看着收费站越来越堵,黑脸大汉的脸更加黑了,他们做的事情是见不得光的,若是被人发现他们是偷狗贼,那还得了。
“老大,我不敢啊,手里的家伙事太小了,这狗已经疯了,肯定携带狂犬病毒,万一我被它咬了,可咋整,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啊!”
“养你个头,你就一老光棍,有什么老婆孩子,再说了,被咬了去医院打一针狂犬疫苗不就行了,难道你是想等警察来吗?”
“别忘了,我们车里装的是什么!被发现,少说三年!”
听到黑脸大汉的声音,赖老六身子一僵,想到了警察来了的后果,不禁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扳手。
“赖老六,你行的,不就是被狗咬吗?那有什么,你就当它是一只蚂蚁,是蚂蚁!”
赖老六心里给自己催眠着,嘴角慢慢翘起,眼睛也开始出现血丝,脸上露出神经质的笑容。
“给我去死!”
一把推开车门,赖老六一跃而下,右手的扳手狠狠地朝昜晨头上砸去。
人是两条腿走路的,而狗是四条腿,昜晨趴在窗上一阵犬吠,支撑着身子的两条后腿已经有些麻木,忍不住坐了下来,而这一坐刚好躲开了赖老六的扳手,只见赖老六的扳手狠狠地砸在玻璃窗上,整面玻璃瞬间碎裂。
任由玻璃渣落在身子上,昜晨看着那破碎的玻璃咽了口唾沫,这一下若是砸在自己头上那还了得?
紧接着,昜晨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狠狠地的敲了一下,不,不是一下,是一下接着一下。
原来在赖老六跳下车的时候,黑脸大汉也动了,赖老六没有打中昜晨,可是紧随其后的黑脸大汉却抓住了机会,那手中的榔头,凶狠的砸向昜晨的头。
血液飞溅,昜晨感觉自己的头盖骨仿佛都要裂开了,那种疼痛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汪!”
有压迫就有反击,更何况是要命的攻击,昜晨这一刻完全忘了自己是一个人,所有的仁义道德全都抛在脑后,他疯狂了!
嘴巴张开,那锋利的獠牙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芒,直接咬住黑脸大汉的手臂,前爪那尖锐的指甲在黑脸大汉的身上疯狂挠抓。
“啊!”
“赖老六,快将这畜生拉开!”
被昜晨疯狂攻击的黑脸大汉,用那左手捶打着昜晨的脑袋,朝着身旁的赖老六喊道。
可是昜晨的凶残却吓住了赖老六,看着黑脸大汉的衣服被昜晨抓破,那裸露在外的一道道血痕,深深地刺激着赖老六。
“你还愣着干嘛!我的手要被这畜生咬断了!”
半天没见赖老六过来帮忙,黑脸大汉忍不住朝赖老六看去,看着愣在那里的赖老六,气不打一处来,一张黑脸也变得有些发红起来。
“给我松开!”
经过黑脸大汉这一喊,赖老六强忍心中的怯意,手中的扳手直接朝昜晨的脑袋砸去。
这一下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昜晨的脑袋上,这一下皮开肉绽,血液飞溅,飞溅的血液落在了赖老六的脸上,赖老六忍不住用手抹了把脸,整个脸瞬间被血液所覆盖,犹如恶鬼一般,恐怖吓人。
血液刺激着赖老六,刺激着黑脸大汉,也刺激着昜晨,躲在收费亭内的收费员看到这一幕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也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到了,虽说平常在电视中也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可是真当亲眼目睹时,却没有人是敢正眼去看。
“滴呜滴呜”的警笛声传来,四个身穿制服的民警穿过人群看到这血腥的一幕,也都惊住了。
上前不是,不上也不是,因为他们是警察,他们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察,他们要对的起自己那身制服。
犹豫了一下,两个民警直接冲了上去。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他们要救人,相对于狗命来说,人命更重要!
只见两名民警,先是拉住了赖老六,随后一人抱住了昜晨,而另一人则去摸昜晨的喉骨,想要将其捏碎。
身边突然出现那醒目的服饰,昜晨心中的疯狂渐渐褪去,感受着有只大手在摸自己的喉骨,昜晨心中一惊,连忙松开了黑脸大汉,摇着脑袋奋力挣扎。
看着昜晨突然松口,没有摸到昜晨喉骨的民警连忙后退,口中喊道:“小张,快放开它!”
将昜晨抱住的民警闻言连忙松开了手,向后退去。
没了束缚,昜晨强忍脑袋的疼痛,眨了眨被血液模糊的眼睛,裂开大嘴,露出了自以为是的笑容。
人性化的笑容,在血肉模糊的狗头上出现,怎么看怎么诡异,两个民警和赖老六两人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几步,一脸紧张的看着昜晨,生怕他突然发难。
“梁队,小张!”
看到昜晨松开了黑脸大汉,在远处的另外两名民警拿着警棍跑了过来。
“你们两个先走,这条狗我们来解决!”
梁文忠接过同僚递过来的警棍朝着黑脸大汉和赖老六说到,随后招呼着自己的同僚将昜晨围了起来。
“终于等到你们了!”
一时间忘记自己是狗的昜晨开口说道,发出的声音却是——“汪”。
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昜晨身子一僵,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一定被当成了疯狗,口中又没法说人话,不能为自己解释,这四个民警现在一定是想弄死自己。
大脑快速运转,昜晨慢慢趴下身子,口中发出委屈的呜咽声,梁文忠看着趴下来的昜晨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狗不会没有疯吧!疯狗还会怕人?”
看着趴下身子的昜晨,梁文忠四人心中松了口气,他们就怕昜晨会突然暴起伤人。
而昜晨看着放松下来的四人,立马站了起来,四爪发力,直接冲出包围圈朝着卡车飞奔而去。
“这狗……。”
看着从自己身旁跑过的昜晨,梁文忠眼睛一眯,其他三人有心阻止,可是身体却跟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昜晨从自己身旁跑过。
“大家小心!”
小张大喊一声,连忙朝昜晨追去。
卡车上的篷布是用绳子绑起来的,但是是活口,只要拉动一根绳子就可以解开,昜晨跑到卡车旁高高跃起,用嘴巴咬住那根绳子将其中一个结咬开。
这一幕被追上来的梁文忠等人看在眼里,看着昜晨的动作,梁文忠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意,可是这一幕落在赖老六两人的眼中却吓了他们一跳。
“快,快阻止它!”
抱着被昜晨咬伤的胳膊,黑脸大汉连忙朝赖老六喊道,赖老六闻言拿着扳手就冲了上去。
卡车上的篷布有六个结,昜晨只解开了一个还有五个,看着冲过来的赖老六,昜晨放弃了继续下去的打算,因为他的目的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就看梁文忠等人能不能理解。
冲着梁文忠四人叫了几声,昜晨又抬头朝着绳结叫了几声,聪明的人看到这样的情况,基本上会猜出昜晨的意思,而恰巧梁文忠就是这样一个聪明人。
看着昜晨的动作,梁文忠心中一动,抬脚走到绑着篷布的绳结处,伸手就要解开绳结。
“你做什么?”
还没等梁文忠解开绳结,黑脸大汉就连忙上前阻止。
“车里装的是什么?”
听到梁文忠的问话,黑脸大汉脸色微微一变,闻着车厢内传出来的臭味,心中一动。
“粪便啊!你难道没有闻到味道吗?这股臭味你现在闻着不怎么明显,若是把这篷布掀开,那味道可大的很!”
梁文忠闻言眉头微皱,下意识的吸了下鼻子,差点被呛到。
“咳咳……。”
咳嗽了两声,梁文忠用手在鼻前扇了扇,抬眼看向昜晨。
“该不会是它闻到了这臭味,所以才要解开篷布吧!”
梁文忠心中低喃着,收回了要解开篷布的手。
“喂,你别听他的,他是骗你的,你他汪的就不会去后面看看吗?”
看着梁文忠没了要解篷布的想法了,昜晨急忙喊道,可是他喊出来的,却是狗叫声。
看了一眼冲自己犬吠的昜晨,梁文忠看向身旁的黑脸大汉,看着黑脸大汉身上那一道道血痕,和其受伤的手臂,关切的说道:“我让同事先送你去医院,被狗咬了可不能耽搁。”
“呵呵,谢谢关心,这点小伤没什么,等会我兄弟送我去就行,你们公务繁忙,我可不能麻烦你们啊!”
听到黑脸大汉的话,梁文忠微微一愣,一般来说有人受伤了,肯定第一时间送医院啊,可是黑脸大汉却不急着去,这是为什么?
心中有些疑惑的梁文忠看着眼前的黑脸大汉,看着黑老大汉的眼睛,突然伸手解开了篷布的绳结。
“你做什么?”
看到梁文忠突然的动作,黑老大汉直接惊呼出声。
从警数十年来,梁文忠接触过的什么人都有,尤其是一些犯罪分子,审问他们的过程中,梁文忠积累了丰富经验,尤其是“微表情”,他能从别人的表情中推测出他们的心理。
就在刚刚,他从黑脸大汉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侥幸,尤其是黑脸大汉的惊呼声,使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小张,你们把这篷布的绳结解开!”
虽然不解其意,可是小张三人还是将所有的绳结解开,然后将篷布拉了下来。
随着篷布被拉下,梁文忠的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