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呀?”黄甜单刀直入,刚坐下就盯着沈自强看。
“哦,忘了介绍了。”杨杰拍着脑袋,指着黄甜,对沈自强笑道,“这是我哥们黄甜,这是她部门的粟粒,名牌大学毕业,校花,业务骨干,马上就要升副科长了,真正的文武双全。”
天哪,马上就要升副科长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是前两天我路过会议室,不小心听到的。那天,领导们正在研究,说最近科里事情越来越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需要个得力的副手,刚好,我们科副科长的位置空了好几年了。领导们说,你来单位也已经七八年了,业务能力,团结同志,思想素质等各方面都过关,比较合适,准备提拔你当副科长。就这几天的事,应该就会开始走程序了。”黄甜见她一脸懵逼,迅速把脑袋凑到她耳根旁,小声地快速说道。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粟粒惊叫了一声。
“嘘!”黄甜赶紧捂住了她嘴巴,压低了声音,“粒儿呀,这人事任免是保密的,我提前告诉你,按理来说,是违规的。本来我也是没资格知道的,只是恰好偷听到了。你给我小声点,万一被人听了去,我可是要挨批评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也是,知道违规还偷听。”粟粒故意撇着嘴,心里面早已经笑开了一大片花了。
“我这也不是听见你的名字了才偷听的吗?要是别人,请我听我还不听呢。”黄甜歪着嘴,眯着眼。
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什么都没那么碍眼,包括沈自强。
“哎,我说,甜甜姐,你把我夸得跟个天仙一样,就不怕把这土包子吓跑了?”粟粒笑着偷偷向沈自强努努嘴。
“吓跑?人家杨杰跟我说的时候,可也是把他吹上了天,什么人又高,长得又帅,又有本事,巴拉巴拉一堆好听的。靠,我们小粒粒能差了吗?我当然得把我们家小粒粒最真实的实力展示出来……”黄甜翘着腿,扬着下巴,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帅?!”粟粒不禁笑出了声,“我亲爱的甜甜姐,您哪只眼睛看着他帅?您没看到他破烂的秋衣,微含的胸,招摇的鼻毛,和那起着层层老皮的厚唇?”
“这……是有点土,”黄甜捂着嘴,冲她得意的笑道,“不过,这你就不动了吧?看人不能光看长相,得看人品。好看又不能当饭吃,你是找老公,又不是找花瓶,以姐我过来人的身份,给你分析分析,你看哈,秋衣破烂,证明他节俭,含胸,证明他工作勤劳,鼻毛长和起壳的嘴唇,证明他生活单一,思想单纯不招蜂引蝶。”
“你们俩叽叽咕咕说什么呢?大声点!”杨杰哈哈笑着。
“女孩子的事,你管得着吗?对了,他名字还没告诉我呢。”黄甜端着架子,甩了甩脑袋。
“黄姐好,我叫沈自强。三点水,姓沈的沈,自强不息的自强。”沈自强看着他们,一个劲憨笑着。
窗外一束阳光照了进来,刚好罩住他的脸。
此时,正是冬天。
阳光下把沈自强黑黑的脸勾出了一道金色的轮廓,一笑起来,粟粒居然看到了只有她小时候才看到过得朴素和真实。
小时候,粟剑和钱会工作都很忙,没时间照顾她,就把她送到了农村的外公外婆家,直到上学前班才回来,可以说,她的大部分童年,都是田间地里渡过。
外公外婆家的每一道田坎,每一块田,每一条河沟,每一颗草,每一颗树,每一朵野花......都是她的玩伴,外公外婆村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亲人,农村人的质朴和纯粹已经在她的心里生根,农村的一切都让她回味。
粟粒忍不住偷偷多观察了一下。
其实,沈自强也没有那么不堪,他脸和下巴都长得很方正,高鼻梁,大眼睛,双眼皮,眉毛不浓不淡,既不失柔和也不乏英气。侧面看,线条还可以算是英朗。
粟粒的心不禁跳了一下。
“好了,介绍完粟粒同志了,现在,我来介绍一下我们沈自强同志。”杨杰“哼哼”着清了清嗓子,“我们沈自强同志,是我的好哥们兼好前同事,以前,我俩一个部门的,所以,沈自强同志的人品,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
“你的胸脯值几个钱?”黄甜打趣道。
“黄甜同志,你能不能不要打岔,让我把话说完。”杨杰朝她挤眉弄眼递眼色。
“好好好,你说。”黄甜无语地冲他摆了摆手。
“我们自强同志年轻有为,很早就是华中片区的负责人了,做事那更是一等一的认真负责。”杨杰自顾自的说着。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去去去,你一边待着去,让我和沈自强好好说两句,对了,杨杰之前说你是北方的,你是北方哪儿的?”黄甜和不客气的打断了杨杰,直接面向沈自强问开了。
沈自强一直笑着坐在那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人问就答,没人问就听。
“哦,黄姐,我老家是河南的。”
“父母呢?”
“父母在老家。”
“干什么的呀?”
“种地。”
“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我还有个妹妹?”
“多大了?”
“小我三岁,已经结婚了,孩子都十几岁了。”
“也在这里?”
“哦,没有,在老家种地。”
“哦!农村的呀。”黄甜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色,看了看粟粒,用眼神传达着信息:粒儿呀,这感情是农村出来的呀,不知道会不会是个凤凰男,这么大年纪了还没结婚,是不是因为家庭的原因……
黄甜急骤的盘问一点也没有令沈自强感到不自在,每一个问题他都认真回答,毫不隐瞒,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这让粟粒对他的反感或多或少减了点。
“我们这个工作,需要长年出差,一直忙着工作,不知不觉都到这个时候了,确实容易引起人误会。”沈自强仿佛看透了黄甜心思般,自顾自地“呵呵”笑着说道。
“你们不知道,这沈自强在我们德高设计院,那可是抢手货。”杨杰寻机插话进来。
“得得得,谁不知道你一张嘴,能把树上的鸟儿给哄下来。”黄甜白了白他。
“你别不信……”
“我就不信……”
……
杨杰和黄甜就这样杠上了。
粟粒觉得无聊,起身去洗手间。
“粟粒同志,我看,那男的,不行,太土了,怎么能配得上你呢?”苏秦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到了身后,吓了她一大跳。
“是呀,我也觉得不行。”苏秦他妈也跟了来,随她儿子附和着。
“是吗?我觉得还行啊。”粟粒瞅了瞅那对荒谬的母子,大声说道。
一回头,刚好看到沈自强。
糟了,刚刚那句话他是不是听到了,不会引起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