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天气渐暖。
草木拔绿,花香袭人。
粟粒和沈自强相互依偎着在和谐公园散步。
同是暖阳下,短短的一个冬天,他们俩就从生分变得熟稔。
现在,和其他卿卿我我的情侣相差无几。
沈自强大大方方地牵着粟粒的手,搂着她的蛮腰,和第一次用拇指和食指夹住她的衣袖的场景,大相径庭。
想到沈自强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粟粒就忍不住一阵傲娇,吃吃地笑了起来。
嘴角微翘,在春光明媚中,诱人无比。
沈自强时不时扭头看看,仿佛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那个,老婆大人,天气暖和了,我们找个时间,回老家看看吧。”沈自强动了动唇。
“好啊!”粟粒松开和沈自强十指紧扣的手,像只欢快的小松鼠一样,在两旁布满小草的石板路上蹦跶开了。
虽然以前在北方的城市上过大学,但是,北方的农村,她却没去过。
对于沈自强的小村庄,她有着一种特殊的亲切感,好奇感。
毕竟,她现在已经是那个小村庄的一个小媳妇了。
他们把回家的日子,定在了五一节。
7天假期再加上5天婚假,足够了。
早早地,粟粒就开始忙前忙后准备东西。
她骨子里,有着传统的一部分。
女人操持家务,打理家事,没什么不妥。
“不用了,咱妈说,家里什么都有,不用浪费钱。”沈自强看着粟粒忙碌的身影,体贴地说道。
“是吗?”虽然沈自强说他妈很好相处,但是,毕竟没见过面,粟粒什么事情都得再三确认。
虽然她对自己自信满满,但是,始终是第一面,她这个做儿媳的,还是想给婆婆留个好印象。
第一印象会决定两个人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相处的融洽程度。
不知是谁说的,还是粟粒自己想的。
“真的。”沈自强很肯定地向她点了点头。
“哦,对了,有件事,妈说让买点好糖回去。她说村里的商店都没有好糖卖。”沈子强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
“好勒。”
粟粒赶紧往购物车里加了很多好糖果。
出发的时候,粟粒往后备箱里装了满满的东西。
大部分都是吃的,地方特产。
俩人开着车,一路疾驰,归乡情切。
白色的小轿车穿过丘陵,翻过高山,最后到达了平原。
“哇,真美!”
粟粒透过车窗,望着外面一望无垠的接天碧野,不住感叹。
每到一个地方,沈自强就会讲解这个地方发生的各种历史典故,听得粟粒津津有味。
“你不是学理科的吗?怎么还懂这么多历史典故,连我这个文科生都自叹不如?”
“我小时候经常听收音机,听评书,看戏,看小说。”沈自强说道。
“噢!”原来沈自强还是个涉猎广泛的人,粟粒心里面对沈自强的感情又加深了一分。
“诶,对了,咱爸咱妈叫什么名字呀?”
那一片片的杨树林下面,一群群小村庄若隐若现,粟粒觉得,自己应该快到沈自强的小村庄了,可还不知道他父母的名字呢。
“哦,妈的名字叫文翠枝,爸名字叫沈约翰。”沈自强大声告诉她。
“什么?翠枝?约翰?”粟粒忍不住,笑出声。
翠枝,这个名字本来没有什么好笑的,可是从沈志强嘴里说出来,粟粒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很想笑。
约翰,这不是个外国名字吗?一个农村老头,叫约翰?
“以前,听外婆说,本来是要给妈起名字叫翠花的,可是,他们村有家人的孩子,比妈晚出生两天,也跟着起名叫翠花,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就只好给妈的名字改成翠枝了。”
沈自强知道粟粒在笑什么,也不生气,笑着向她解释道。
“外公不是教书的吗?怎么没给妈取个更有意义的名字?”粟粒不禁好奇。
“咳,那时候孩子多得很,每家少说都有五个八个的,哪能每个孩子都去仔细想名字呢?况且,外公教书很忙,没空理家里的事。”沈自强继续向她解答她的疑问。
“那个,爸的名字是他爷爷取的,他的爷爷信基督,喜欢传教,喜欢给人讲圣经,所以,爸出生后,他就给他取了个约翰的名字……”
“哈哈哈,幸好你的爷爷不信基督,要不然,你就该叫沈提多,沈诺亚了,哈哈哈……”粟粒还没等沈自强说完,就捧着肚子笑开了。
这一家子,还真有意思。
“我还没说完呢,我爷爷后来不是说书吗?他想给我爸改成沈青天,我爸的爷爷没让,呵呵呵。”
沈自强自己也觉得挺有意思,不禁咧着嘴,和粟粒一块笑起来。
“咱们爸妈,人都很好!”
笑完,沈自强看着前面平坦笔直的高速路,说道。
“嗯,我知道,相信你。”
粟粒轻轻拍了拍他的大腿。
从灯红酒绿的大城市出发十几个小时之后,粟粒来到了这个宁静整洁的小村庄。
一进村庄,一群小孩都围了过来。
“叔,你回来了,带俺婶子了吗?”
“小强呀,回来啦?带媳妇啦?”
……
一群人用浓浓的乡音,跟沈自强打着招呼,不停地往粟粒脸上瞅,脸上喜滋滋的。
“中!”粟粒听见身后妇人们不停地说这个字,她知道,是夸她呢。
沈自强摁下车窗,熟络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你说你们的方言,还真是有意思。”粟粒捂着嘴,偷偷笑着。
她从来没有听过沈自强说他们那儿的方言,偶尔给家里打电话,只要有她在场,他都是说普通话。
猛地这么一听,她觉得既有味道又好笑。
见到这群热情朴素,操着一口地道方言的农人,粟粒心里面有着说不出的激动。
“沈自强,我喜欢做这个村子里的媳妇!”粟粒轻声唤着沈自强的名字,笃定地向他说道。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沈自强自信地笑了笑。
连成万方那么有能耐的人都说我眼光毒,我还能看错?
穿过簇拥而来的人群,车子在一个铺了点碎石块的小巷子门口停住了。
“嫂子!”一个体型庞大,满脸雀斑的中年妇女拉开车门,冲粟粒亲热地叫了一声。
旁边,一个中等个子,略微发胖,头发花白,面无表情的老年妇人,约莫六十岁左右。
她搓着手,急切又不安地挨着中年妇女站着。
“老婆,这是妹妹沈如花,这是妈。”沈自强指了指中年妇女,又指了指老年妇人。
粟粒冲老年妇人喊了声“妈”,然后使劲憋住内心的笑意,冲中年妇女喊了声“如花”。
心里一个劲懊恼怎么就忘了问沈如花的名字了。
如花一边和沈自强用家乡话说着,一边和沈自强一起,大包小包地从车里卸东西。
“来!嫂子,我们回家吧。”沈如花一手提着东西,一手过来掺粟粒。
刚下过雨,小巷子虽然铺了一些碎石块,但还是很泥泞。
粟粒穿着及地长筒裤,高跟鞋,不管怎么样,一个人也过不去。
“如花,你来搬东西,我来弄你嫂子。”沈自强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沈如花,二话不说,就拦腰将粟粒抱起。
“噢,噢,俺叔抱俺婶了,抱新娘子了……”身后,一群小孩,嘻嘻地起着哄。
粟粒的脸都快红到脖子以下了。
幸好只有几步路,要不然,粟粒以后只能带着面纱见人了。
“坐吧。”文翠枝冲粟粒指了指院里的小板凳。
粟粒乖乖的坐了上去。
转头,文翠枝已经钻到厨房去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困意向粟粒袭来,两只眼皮不停地打架,头也有点晕。
“老婆,你怎么了?”沈自强关心地问道。
“不知怎么回事,刚刚还那么精神,忽然一下子觉得困得很。”粟粒哈欠连天。
“要不,先去睡会吧?”
“不太好吧?这不才刚到家吗?”
粟粒觉得不太礼貌。
“没事,自己家里,怕什么,不碍事!”
沈自强将粟粒扶上了文翠枝和沈如花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新床。
粟粒头一挨枕头就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