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风吹,惹得一片草动。
些许的枝桠随着树木的摆动而脱落。
一些木柴就这样遗忘地落在了黄草青树下。
晴初也因此很快就弄好了些许的柴火,抱着这些,便往回走。
“你怎么了?”见到菊花揉着脑袋,似乎有些难受的样子,晴初连忙扔下了柴火,赶忙地过了去,担忧地问道。
“没事,”菊花有点晕乎乎地说道,“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去生个火,夜里凉!”
“恩,”晴初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菊花,小跑了过去,捡了些柴火,生起火来。
打火石轻轻一碰,一簇火苗窜到了那柴火之上,冉冉升起的火,点亮了这片昏暗的夜色。
晴初一边用木棍挑了挑火,让它烧得旺一些,安稳一些,一边偷瞄着菊花。
菊花的脑海里闪现的画面犹如一根根铁针一样,扎得挺疼的。
忍不住地哼哼了起来。
晴初见火也差不多了,小跑到马车上,上了马车,拿了一床薄被。
包住了菊花,抱了她。
从马车边来到了火苗边。
依然抱着她,把她抱入怀里。
轻轻地捋一捋头发,莫让那被子和碎发捂了她的口鼻。
调整着坐姿,想让她安稳一些。
晴初的温度,随着火温,缓缓地透过了被子,传递给了菊花。
‘你爷爷的,老娘是头疼,不是发烧!’菊花的头要炸了,但是还是有些心思吐槽着。
裹得像个粽子,包得像个春卷。
菊花的脑袋不知道被闷得是不是成了传说的黄鸡,竟然觉得有些好受了!
头不那么疼了!
菊花迷糊地,迷糊地,就这么晕了过去。
晴初就这么抿着嘴巴,安静地抱着她。
火光之下,充满的担忧的眼神,显得意外地炯炯有神。
就算调皮的风撺掇着火星,跳到了他的裤子上,他也不敢动半分。
深怕惊扰了他怀里的姑娘。
不过还好,那火星轻轻一跳,倒是没跳出个洞,只是烫了那么一下,让那黑不溜秋的裤子更黑了而已。
风啊,轻轻地吹,火啊,呼呼地烧,肚啊,咕咕地叫。
晴初一听,脸皮子一红,连忙地低头看着,还好菊花还睡得香呼呼的,不然要是被自己那不争气的肚子吵醒了,那就没脸见人了!
不过,就这么一看。
墨色的碎发就像些许凌乱的落花,点缀了她的容颜。
延绵的薄被,包着她的睡颜,就像水中的一小捧碗莲,肉呼呼的,想让人亲一口,咬一口,就像对待一个肉包子一样。
火光的红,星夜的黑。
忽而,那厚脸皮的蝉吵闹地登了场。
惹得晴初从菊花的盛世美颜里,脱了出来。
晴初不快,瞧瞧地动了动自己的右手,缓缓地捡起一块石头。
动作很轻,很缓。
再那么快速一扔,那石头以堪比风速的速度穿梭了过去,刹那之间。
蝉鸣木变成了蝉瞑目。
再低头一看,那风把碎发刮落在了她的嘴上。
红润的嘴唇边斜挂着些许的发,虽说倒是有些赏心悦目,但是菊花的嘴皮子倒是动了动。
晴初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衣服,再用食指轻轻地,蹭过菊花的脸,轻轻地撩起那碎发。
这下清爽了许多。
清风明月映山林,簇簇火燎绕指柔。
宁静的夜,总是会发生不宁静的事情,例如杜鹃啼了夜月,青蛙闹了池塘。
以及,金隅关将军府里,那一串串吼。
“什么?”太子摔了一本书,狠狠地摔下,“你们还没找到?”
“殿下,”莫愁悲哀地说道,“我们都沿途找了很久,但是就是没有找到掌柜的和晴初的迹象,该不会......”
“闭嘴!”太子严厉地说道,“你让我怎么跟那伙计说,说她掌柜的好端端的被我们骗出城,结果呢?没影了!死不见尸,活不见人的!说不定,被那沙漠的孤狼,分了尸,落得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霁雨连忙地跑了过来,“殿下,祝嘉关飞鸽传书!”
太子强忍了怒火,“祝嘉关?”
“是的,”霁雨点了点头,“祝嘉关的杨将军传来信!”
“杨守威?他传信做什么?莫非匈奴来犯?”太子挑了挑眉,接过了一个小管子,从管子里拉出一小信来。
看了那信,太子的脸的怒气突然没了,但是脸色,却有些奇怪。
“殿下?”莫愁见此,不由地问道,“可是匈奴来犯?”
“不是,”太子叹了叹气,“是杨将军传信,说匈奴草原来了一辆宛延的马车,里头的是一男一女,还拿着金隅关的文牒!”
“该不会是晴初他们吧!”霁雨闻言,顿时一喜,忽而又察觉到太子的气色不对,“莫非他们被杨将军误认为细作,给扣下了?”
“比那还要严重,”太子更加叹了叹气,“杨将军说,那里头的女子跟当日右相前去祝嘉关留下的画像里的女子一样。他怀疑,那位女子是右相的千金!”
“什么?”莫愁闻言,大惊。
“不对啊,”霁雨疑惑地问道,“殿下也曾见过那掌柜的,难道没有认出来吗?右相没给殿下画像吗?”
“没有,”太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右相的那位千金笈礼时,我去过,见过那位,所以丞相以为我知道那位的长相,也就没有留下画像!”
“既然见过,那怎么没认出来?”莫愁疑惑地问道。
“只不过一面之缘,孤哪里记得住,”太子苦笑,“当日只不过为了面子,免得惹右相不快,也就没说,想着,前头的关城都被右相送了画像,那再如何,也不可能到了金隅关都还没被认出来,也就没在意。”
“可谁知道,她竟然就在脸皮子底下!”莫愁也是苦笑地说道,这还真是够倒霉的。
“那现在怎么办?”霁雨问道。
“找,”太子的眼中爆发着金光,“祝嘉关那边有不少左相的人,想必也是因为这个,杨将军才传信于我,避免左相的人抢先一步,不然轻则右相失女,重则叛国!”
“那,那还愣着干嘛,”莫愁闻言,顿时一惊,右相已然被左相害死一子,再被害死一个女儿,那就只剩下一个独苗苗了,“找啊!”
话音刚落,莫愁连忙拽着霁雨出去,赶忙地派人找,这次倒不是去关外沙漠找,而是在祝嘉关和金隅关之间找寻。
必须抢在左相的人到之前,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