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件,”刺儿剎掀开了后一头的红布,一个冠帽出现在眼前。
几颗珍珠串成帘,清风一吹拂涟涟。
红蕊缠绕金丝线,翠玉当头若水仙。
“金玉红冠,”刺儿剎指着那红冠说道。
菊花瞧着那冠帽,不由地深思,走上了几步,掀开了后头的布头,果不其然,那里装着的就是一袭嫁衣。
菊花轻轻地摸了上去。
若花瓣之细腻,若清水之柔顺。
点点金玉绣在其中,更有雀翎镶在裙摆。
“还有吗?”菊花丧了兴致,这些东西倒不如广赤准备地顺眼。
刺儿剎见菊花这般冷淡,便想要解释一番,深怕菊花有眼不识金镶玉,“娘娘,这可是海边运来的千年珍珠制造而成的.......”
菊花有些厌烦了,“知道了,青子绿子,帮总管把这些东西都收下吧!”
双手相接于腹,小步轻轻,似若踏清泉而去,而不激一点水花。
淡雅之色,面容冷淡,走到了屋子之中,“端茶水的,你也来吧!”
刺儿剎见菊花如此,只能暗叹此次送礼怕是败了兴致。
不过却也让刺儿剎明了了菊花的喜好。
五件礼物唯有一盘兰花得了她的恩宠,或是因为其之奇,又或是因为它的雅,总之俗物入不了她的眼。
刺儿剎把礼物交给了青子和绿子,想着这次送礼虽说败了兴致,但好歹懂了这位新晋恩宠的喜好,若是把这喜好告诉了皇帝,怎么也算大功一件!
刺儿剎想到这里,不想了,他要邀功去了!
“我们走!”刺儿剎对着后头的人儿说完,便领着后头这一排人走了去。
一旁的人也都散了。
青子和绿子端着那些东西入了屋子,晴初也去了。
那些新来的也都走了,只剩下霁雨瞧着,见那关上的屋门,又是唾骂了一句,‘装!’
“霁雨,我们什么时候跟那位说一说计划啊!”
霁雨被唤了神,转过头瞧去,未曾想是晋王世子,徐庆。
“殿下!”虽是在异国但也从了从礼,“我和晴初想着晚上的时候在跟她谈一谈!”
徐庆得了准信,点了点头,“也行!”
屋子里,菊花兴致恹恹地坐在桌子旁,用手随意地翻了翻这盘子中的衣物。
这是她第几次穿嫁衣了?
她都嫁了两回了!
菊花叹了叹气,瞧着这嫁衣,当真不得劲。
她下凡是为了紫薇帝君而来,虽说是为了紫薇帝君才来这宛延,但是这里的人的穷尽一生总共能嫁几回,她就嫁了两回了!
她是不是有点作践自己了?
菊花思索着,一旁的青子绿子瞧见倒是有些不解。
本来按照她们是皇后的人,不该这般尽心尽力,毕竟她们是被皇后派来监视菊花的但是皇后似乎不管她们了,也未曾派人跟她们联系,而且皇帝更是嘱咐她们要好好地照顾菊花,甚至还带了威胁恐吓,这使得她们不敢不尽心!
“娘娘?”青子把手搭在了菊花的肩上,晃了晃,把菊花的心思给晃了回来,“您怎么了?”
“啊?”有些悲伤的菊花回了神,摇了摇头,“没事!你们把那些东西放下以后,就出去吧!让本宫静静!”
“是!”青子和绿子悄无声息地行了行礼,离开了,不过这俩人混得久了些,都忘了还有个晴初在屋子里,便直接把门带上了。
但是晴初却还在那里,呆愣的,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不走。
但瞧着菊花那般迷惘,甚至还有些悲伤,心里一揪,便也打算离开。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菊花叫了住。
“你留下!”菊花瞧着那嫁衣,瞧着那叠得整整齐齐的嫁衣,“你知道吗?”
“不知道!”晴初摇了摇头。
菊花闻言转头瞧去。
那铁憨憨端着盘子,端着茶水,呆呆地,就待在那里,不由地好气了起来。
那好不容易窜上的情绪,倒是被他冲了几分。
“我还没说什么?你怎么就不知道!”菊花问道。
“我知道我很笨,你们也不会找我谈心,对着我,也会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毕竟我很笨!”
菊花闻言,突然想起了当时在文心斋前头,那个跟自己打架完了还要找自己赔剑的二愣子,不由一笑。
“你不是笨,你是愣!”菊花笑了笑。
缓缓地起身。
轻笑一声,若春风细雨,若梨花簌簌。
轻轻走来,轻得好似浮云踏风。
走到晴初跟前,食指挑起了晴初的下巴,暧昧地靠了上去。
倒是让晴初吓得后退了几步,那盛着茶水的盘子也随之一落,碎成一片。
但是菊花不在意,走上了去。
轻轻地踮起了脚尖,挑起他的下巴。
再然后,食指换作四指。
顺着下巴,沿着脖子,划过喉结,一步一步地溜到胸膛。
停在了那里。
用力一顶。
把他顶在了门前。
“二愣子!”菊花笑着说道,“说,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
菊花完全没想到自己前世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然把这么一个撩汉子的手段练得走火入魔,出神入化。
莫非,前世的时候,他是弯的?
菊花不确定地想了想。
“不知道!”
菊花抬着眼瞧着,便看见了那低头的晴初。
深邃的目光,就好像深渊。
菊花被那深渊深深地吸引,不由地笑了笑。
转身离开,那潇洒的劲儿,就像酒店里在房间甩了两三百块钱就摔门而去的大爷。
只见菊花大方地转身一坐,裙摆一转,似若缓缓展开的昙花。
翘起了二郎腿,胳膊一放,手肘一顶。
这么一靠。
“你就不担心,我是刻意接近你们的?”菊花好笑地说道。
“不是你说的吗?找人也是我们先找的?怎么算你刻意?”晴初迷茫地问道。
“听闻太子坐镇金隅关,我也曾去见了几次面,”菊花笑看着说道,“你和你哥都是那个近前的是侍卫,就连那个不着边际的老头都是将军。”
本来菊花也顺着那老家伙的话,认他是个百夫长,但是转念一想,一个百夫长跟太子近卫熟得可以当街打情骂俏,那也不合适啊!
“你说,这么大个官,我一个市井小民,你怎么就确定我不是不怀好意呢?”菊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