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了。
墨鸢回眸看着她,脸上闪过一丝别样的微笑,“这个不必你操心,不过最近我听说令尊大人想要回京,已经向皇上递了折子,皇上最近也很苦恼,不知道要不要让他回来呢!”
闻言,禧嫔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瞪着她道:“家父为国效力,如今他年纪大了,难道回京不应该吗?”
“既是衷臣就该知道朝廷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他老人家图快活,一撒手不干了,那边关要地让皇上放心交给谁?”
禧嫔恶狠狠的看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墨鸢起身道:“告辞了。”
说罢便带着人转身走了。
禧嫔坐在那里,看着那抹越来越远的火红身影,眼底崩射出尖锐的寒茫,“阿楚。”
“奴婢在。”
“去打听一下皇上今晚翻了哪宫的牌子。”
阿楚在原地迟疑了一下,没有动身。
禧嫔满脸怒意,转身看向她。
阿楚忙低下头,“回娘娘,早先就有人来说过了,还是……毓庆宫。”
闻言,禧嫔的脸色刹地惨白,起身道:“又是那个贱人,本宫就不信了,皇上还能将她宠上天去不成?”
说着,就急步走了,阿楚忙匆匆领了人跟上去。
禧嫔虽为嫔,但母凭子贵,因为有四皇子撑腰,在宫里也算是有些地位的人,她胫直走到太安宫门来。
宫门前的内侍看到她来,忙小跑着过来请安,“奴婢给禧嫔娘娘请安,娘娘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太后娘娘身子可好些了?”她说着,朝里看了一眼,只见太安宫内四门紧闭,宫女内侍们都被退到殿里,里头,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能闻到袅袅的檩木香弥漫在空气里。
李公公有些为难的道:“太后娘娘说了,现在谁都不见,所以……娘娘还是改日再来罢。”
禧嫔不语,转身从宫女手里拿了一包东西塞到他手上,“麻烦你通融一下,我有要事禀报。”
李公公收了银子,左右为难一翻,还是答应下来,“好罢,娘娘在这里稍等片刻,奴婢进去通禀一声,若太后娘娘实在不见的话,那奴才也没有办法。”
“麻烦你了。”
李公公转身小跑着进了殿,太后娘娘正躺在榻上休息,才不过短短半个月,她就好像整整老了十岁似的,鬓角白发斑驳,腿上盖着一条薄毯,上面平铺着一条紫色的帕子。太后娘娘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它,风霜的脸上满上愁绪。
“太后娘娘……”李公公进了殿,站在帘后轻轻唤了一声。
太后目光未离帕子,冷声道:“什么事?”
“禧嫔娘娘说有要事求见。”
“不见。”她语声冷冷的,从始至终都没抬过头。
李公公踯躇着不肯退下,“太后娘娘,禧嫔娘娘好像真的有急事,娘娘还是见一见她罢,最近太后不在宫中,宫中发生了好多事情。”
直到这时,太后才从帕子上移开目光,抬起头道:“无非就是贵妃的事,还有什么?”
这个,她在京外时就听说了,说落殇国的公主长得酷似死去的皇后,皇上爱屋及乌,一切跟她有关的东西都要夺得,当年欠了他的,如今这些事她也不想再管,加上如妃三翻两次的将她抛于风口浪尖,对于她的话,她也不想再信。
想想,都是前世的冤孽罢了,若不是当初一念这差,也断不会有如今这样的丑闻,她只当可以瞒得了一生一世,却最终还是被她害惨了。
如妃死有余辜,但此时她最恨的却不是她。
是那个人……
那个到死都没有对她低头的人,他明知道,只要他开口求一求她,她便会放过他们一家,但是他宁死都不愿见她一面。
战前,她曾居隐宫中,不见任何人,但实际上,她是偷偷出宫前往战营,只希望能跟他平心静气的谈一谈,可是他避而不见,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
那一刻,她的心都碎了。
回宫后立刻让皇帝起兵。
从前深爱过的人,哪怕后来不怕了,也该有些情意才是,何况那时她还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正视她呢?
她要的不是跟他能再有什么结果,只是想要知道他心中还有她,还未曾忘记她,这就够了,然而……
事情终究走到了这个地步。
到现在,她还能有什么心思去追究这些呢,长得像不像,会不会祸国殃民,又有什么关系?一个女人到了心死的地步,就全然不会在乎什么事了。
这些年来,皇帝心中有怨,她知道,所以他一些任性妄为的事她也不想去多管,无非一个女人而已,从前欠他的,就当是补偿罢。
李公公怯懦的往后退了一步,“奴才不知道是说什么事,不过禧嫔娘娘很着急的样子,所以奴才就斗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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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