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阿伟故意踩了一下冰冰脚上穿的那双“白瓦鞋”,那是一双奶奶为了孙儿新入学刚从市集上为他准备的新鞋子。
“唉!你这鞋太干净了,新鞋需要踩一下不知道吗?又不知道哪儿捡的吧”这鞋确实很便宜才十来块钱,但白净简单,比较适合学生党。
但少有中学生在穿,大多数是小学时期穿的,孩子们步入青春期了就开始注重起形象打扮,还调侃道“你这鞋也太土了,像我妈以前不要丢的那双,挡劳资道了!”一副傲慢不屑的样子,推搡了一下冰冰。
“劳资,我长这么大连俺爹的相貌都快记不清楚了,你还自称是我老子。”阿伟张口闭口都不离爹娘,无疑就是在哪壶不开提哪壶。
……
自从上次跟同学阿伟在厕所大动干戈后,事后立马就后悔了,校园内的洗手间也没个监控,只见只身二人进去,里面的具体情况孰是孰非谁又说得清。冰冰后怕极了,感觉伤透了一直对自己很好的老师的心,不应该与同学发生矛盾,也害怕家中年迈的奶奶知晓。
而阿伟的嘴一直还可硬了呢,臭小子日后惹不起,咱可躲得起,学习成绩又不好,家里人平时不怎么待见他,阿伟的妈妈倒是位当地的包租婆。平时没事就摸摸麻将,光是收一天房租,也够那臭小子在学校里挥霍个半学期的,就是位土生土长的城里人“地皮二代”。
少不了那臭小子的日常零花钱,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么?想必在家他是非常乖巧、百依百顺的,就是在外面受不得一丁点气儿,不服就干,反正家里也不差钱儿,捅了天大的篓子家里也应该可以出来摆平的。
可咱就是个光脚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啊,要赔钱咱也没有。
后来他临近中考之际,因为上课经常迷恋上看剧,打豆豆,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占据了班里的倒数,性格也开始变得孤僻了,听说,后来转到了某个技校去学习了技工。
生性善良的冰冰不同于他们,没有什么后台势力,更不敢招惹上谁,第一次被杨老师叫到了办公室,内心感觉羞愧无比,平时老师对自己可照顾有加,没亏待过半分!
不过还好,因为肇事双方有一方没有家长,阿伟这次也幸运地没有被叫家长,要不然零花钱又得缩水咯!好在是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这件事情也就这么翻篇过去了,二位同学也理所当然地被罚扫地一周,罚跑操场十圈。
在那之后,冰冰也再没跟任何同学发生过冲突,还时不时地会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慰问:
“别怕,经常来办公室坐客的学生不一定就是坏孩子,最近家里有什么事情吗,哪里心情不好了?哪里题不懂的多来办公室找老师。”
班主任知道跟其他同学不一样,家境贫寒一点,但老师看得出你很乖的,学习改变命运,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努力回报社会知道吗?你奶奶年纪大了,家里有什么困难的,都可以跟老师说,记住你没有什么不一样!不要那么怕生!”
杨老师可会安慰人了,从此一句“学习改变命运,学习成就未来”便成为了冰冰的座右铭,还把它刻写在了校服上。还是跟别人不一样,其他同学的校服可都是刻的“一箭穿心”、“爱、吻”图案,在当时可流行时尚极了!
老师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他想象出了一丝有母亲的感觉,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母爱么?记得有一节体育课,大家都在玩儿,冰冰却偏爱于在杨柳树下发呆,也不是不爱运动,是没人搭理。冰冰这个倔强的男孩儿,就是这样从来不会主动地去理睬同学。
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同学娱乐,让班主任又给叫去办公室谈心,又是送尺子、圆规、本子啥的。可以说,班主任给足了冰冰日后在求学之路上学习的勇气,励志一定要发奋图强,日后一定要考重点高中、重点大学。
此后的学习日子里,班主任发动了所有的教师力量,在学习生活上对冰冰更是恩爱有加。杨老师发现冰冰最近开始近视了,怕他影响听课,就安排他在最前排最中心的位置,教室一周调动一次座位,就他属特权无需调动。
为的就是保障能让冰冰安心学习,不影响看黑板上字迹,还让团支部书记向全班同学募款,为他配了人生中的第一副近视眼镜,为冰冰的求学之路保驾护航,点燃了一盏明灯,可谓是师恩难忘啊。
哦,还有中学家访,这里也是有点奥秘的,可不像小学老师那样一天走上好几家,有心的老师会带上像阿伟那样的同学去贫困家庭看看。
是先去贫穷家家访,然后再去富人家里,如此一来穷娃子也看不见富贵家庭到底是个什么样,而像那种调皮同学才会感知到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样大家都能安心学习,好景不长,中学最后的那年,班主任就调动了,还没来得及给杨老师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她由于各方面优秀被调回了自己的城市,也伴随着冰冰的关怀又少了一点,和杨老师的故事也就此结束。
当然,世上的老师还有很多,但不一定都愿意像杨老师这样对他如此呕心沥血地付出与关心了。
说来也不奇怪,冰冰上小学时还好,看不出来大小,全班差不多都是一样个头儿,营养没跟上也不足为奇。后面到上中学,通过青春期发育差异就比较明显了,差不多在全班同学里他也算是倒数最小个,关键年龄也是最小的。
学校还经常会给到他免费的公益牛奶早餐,到后面冲刺中考时,因为月考成绩优异被调进了尖子班,连补课费上夜读都是全免了的。记得有位热心的先生,每个月还会匿名通过学校教导主任给他捐款,这些点点滴滴,现在想来也是记忆犹新,没齿难忘。
原来发育糟糕的问题出在这,还是得从原生家庭说起,我们回到故事的开篇所居住的那个镇子里。
我们姑且称它市场吧,冰冰从小就生活在这个长生镇水果批发市场,市场的一旁是一条约摸一二公里的笔直的街访小巷。名为“铁路街”对于村子外的人而言,夜晚的街访小巷些许恐怖,毕竟长生镇在当时还是个强盗横行的年代。
白日里时不时都会听见有人在呐喊追逐着“抢人了,抢人了…”原来又一位阿姨耳朵上的圈子被人拔去了,耳朵上滴着血还在追赶着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