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洺了解这些奴才的想法,只要独善其身便好,所以心中倒是没有几分怒气。
他轻轻笑了笑,点了点头,反而从怀中拿出几钱银子给了小厮:“这便当做是你担心的费用吧。”
说完,欧阳洺转过身,径直往内院而去。
这小厮何时见到过主子给奴才给小费的,此刻拿到这些东西,倒是有几分诧异。
他将欧阳洺送到后院之后,便自顾自地往江猛的院子而去。
欧阳洺见小厮离开,便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这院外都是江猛派出去的精兵强将,若是有人想要从外面进入这院子,只怕是难如登天。
可这院内的守卫,却是十分松懈。
许是江猛觉得他自己武艺高强,便是自己一人就能防得住欧阳洺。
也许是江猛觉得欧阳洺已经被自己掌握,不值得防备。
总之,这院子内部,竟然是空无一人。
欧阳洺跟着那小厮,轻而易举地便到了江猛的书房之外。
书房内点着几只蜡烛,人影照在门上。
晚上的微风在院中轻轻地拂过,偶尔还会听到几只鸟的鸣叫之声。
江猛和江城正坐在屋中,二人面对面,凝视着对方。
江猛的双眼之中满是恼怒之气,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鏖战一般。
那江城却是也一脸的不悦之意。
他凝视着江猛,许久之后,才站起身,长叹一口气,走到江猛身身边,轻轻拍了拍江猛的后背,低声道:“兄长,我知道主子这样的决定,您不愿意。可是,您到底也算是前朝旧人。若是主子上了位,自然是要防备几分的。”
“防备?”江猛闻言,转过头,盯着江城,却是冷哼几声,“他也不想一想,若是我中途变节,捧了咱们府中的这位上位呢?他到底也是王妃的儿子。难道让他上位不是更加合适吗?”
江城闻言,双目一沉,两只手却是搭在江猛的肩膀上,微微用了力度:“兄长,那么你会中途变节吗?”
江猛知道,这江城早已经被京中的那一位收服得服服帖帖,心中自然对他有几分防备之意。
见江城如此样子,江猛别过头,冷眼瞧了江城一眼:“如今,我好歹还是个护国大将军。可是,他上了位,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兄长。”江城闻言,长叹一口气,走到江猛的对面,缓缓坐了下来,“您还是护国大将军啊。这墨京城还是听从您的号令,这难道还不够吗?”
“够吗?”江猛猛然站起身,双手攒成拳头,咣当一声砸在桌子上,盯着江城的眼睛,“我现在就是护国大将军,现在这墨京城便是听从我的号令。我为什么要冒着杀头的危险,让他上了位,却还是一个护国大将军,和现在过着一样的日子呢?”
“那您以为,府中的那一位若是上了位,您的日子便会和仙现在变得大不相同吗?”江城倒是十分冷静,只是坐在椅子上,微微抬起头,瞧着江猛,一字一句地说道。
江猛冷哼一声:“可他若是上了位,至少,我算的上是对得起王妃,对得起自己的这颗心,也对得起这些年我受的罪。”
“兄长,莫要欺骗自己了。”江城冷哼一声,凝视着江猛,“若是兄长真的对沈家小姐有这样的情深一片,这些年又何苦娶了四房姨太太还不罢休呢?你我都知道,沈家小姐,甚至包括当年的真相,不过是让府中这位起兵的一个由头而已。您可千万不要演着演着戏,倒是当真起来了呢。”
江猛闻言,心中一紧。
他别过头,瞧了江城一眼,冷声道:“江城,你不要忘了,你能有今天,全是我一力相帮。当初,你我便已经说好了,若是有一日,你得了重用,便要为王妃报仇。你今日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是不想遵守当年的诺言了吗?”
闻言,江城的嘴角勾动,微微一笑。
那一笑便是皮笑肉不笑,让江猛这样的人都心中一沉。
“兄长,你还是好好想一想今日的事情吧。”江城说完,腾地一下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开。
江猛却是一把握住江城的手,正要说话的时候,却听到屋外传来了小厮的声音:“二位将军。”
欧阳洺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向后缩了缩身子,却将身后的一只翠玉花瓶踢翻在地。
闻言,江猛和江城皆是诧异地往外瞧了一眼。
便是那屋外的小厮也是诧异地望着那个方向。
江猛一把拉开门,瞧了那小厮一眼,沉声道:“是你?”
“不是奴才。”小厮摇摇头,指了指欧阳洺立着的那个方向。
江猛和江城此刻倒是顾不得再争吵,二人的双手皆是握住自己腰间的短刃,小心翼翼地往那个方向摸了过去。
那兄弟二人虽然方才才争吵过,可是此刻,倒是默契得很。
二人一前一后,盯着那个方向。
江猛偶尔还别过头,瞧江城一眼。
江城只警惕地四周环视一番,对江猛点点头。
二人大气也不敢喘,只双目凝视着那传来声音的方向,小心谨慎。
才走到那柱子附近,二人几乎是同时弓起身子,窜了出去。
见状,小厮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忍不住攒住一双手,凝视着那个方向。
江猛和江城猛然冲了出去,想必绕是那柱子后面有一个武林高手,也难以逃脱。
可二人只瞧了一眼,两人便是面面相觑。
那柱子的后面,竟然是什么也没有。
见状,二人皆是一愣,都冲着对方送送肩膀。
这样的情形,是二人都没有想到的。
江猛瞧了江城一眼,哼了一声,方才那股子默契的感觉倒是消失殆尽了。
江猛拉动了两下自己的衣角,转身往小厮身边走去。
他趁着声音,盯着小厮的眼睛:“怎么了?不是让你送殿下回去吗?”
那小厮瞧了江猛一眼,见他面色不好,也不敢多说:“殿下说今日有话没有同郡主说完,明日还想再见郡主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