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鸳珍知道,像是桑卓这样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天生的敏锐性。
她站起身,跟在桑卓身后踱步了一番,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今日秦贵妃前来寻衅实际上是提前策划好的?”
“那倒不是。”桑卓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她似乎只想尽快将白莲教的事情掩盖过去,至于别的,倒是没有怎么往心里去。”
苏鸳珍点点头。
的确,方才在殿上,她也有类似的感觉。
不一会的功夫,灵儿和映葭便回来了。
她们二人才刚刚走进屋中,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对苏鸳珍道:“小姐,尚书府的人说前几日苏媛宁就离开了。她们还以为苏媛宁回咱们府上了呢。”
“前几日就离开了?”苏鸳珍别过身子,诧异地看着二人,“这些人怎么回事?苏媛宁离开,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人告诉我?她身边的丫头呢?也随着一同走了吗?”
灵儿和映葭没有想到苏鸳珍会因为苏媛宁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们面面相觑,许久之后,才魂环点了点头:“是啊。”
“郡主?”桑卓睨了睨苏鸳珍,低声问道,“你要找这位苏媛宁做什么?方才我听的糊里糊涂。为什么你不愿意她嫁到青国去呢?”
苏鸳珍将一众理由告诉桑卓,深吸一口气:“我们一家就剩一个苏媛宁如今尚未婚配。我实在不想她也落得个远嫁的下场。”
“今日我瞧着那位苏贵人志在必得,想必苏媛宁的确是自己和她通过几分气,想来,是苏媛宁自己愿意的。即便是如此,你也不愿意吗?”桑卓盯着苏鸳珍的眼睛问道。
苏鸳珍立即摇摇头:“不会的。桑卓,苏媛宁心中已经很有了人,只是那人坚决不肯娶她。但是,我敢保证,那人绝对不是青国的什么人。”
桑卓闻言,缓缓点点头:“我懂你的意思了。其实,依我看,你倒不如等上几日。这父皇见过苏媛宁之后,说不定就觉得她并不适合远嫁也不一定啊。”
“可是如今,她人去哪里了,我都不知道。苏媛宁在京城之中一向没有什么朋友,除了尚书府,便是我这里。怎么她离了尚书府这么多日,却也未曾回来,不知道去了哪里。”苏鸳珍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低声说道。
灵儿见状,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拉了拉苏鸳珍的衣袖,低声道:“小姐,其实我觉得,这苏媛宁很有可能在宫中。”
“宫中?”苏鸳珍闻言,转过身,诧异地看着灵儿,“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灵儿环视了一圈屋中的所有人,喉咙上下滑动,做了一番准备,凝神聚气,低声道:“小姐,您想想。这苏媛宁在京城之中除了尚书府和咱们府中,就只有在宫中还认识几个人。而且,奴婢方才去尚书府的时候,听到尚书府的丫头们议论,听说苏贵人前些日子派人去过尚书府。说是问安,若是私底下和苏媛宁有了什么来往,也未可知啊。”
苏鸳珍闻言,缓缓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行,我要进宫一趟。”
说着,苏鸳珍立即站起身,便要往外而去。
哪知道,不等她离开,屋外竟然冲进一人。
那人浑身是伤,胳膊上还有一道伤口正在往外渗血。
他冲进来的同时,身后跟着几个人也冲了进来。
那些人一冲进来,便围在苏鸳珍周围,其中一个低声道:“保护郡主。”
苏鸳珍的眉角挑动了两下,诧异地看着那几个人,低声道:“怎么回事?”
“郡主,这人一来边说要见你,无论我们怎么阻拦都无济于事。”那几人看着苏鸳珍说道。
苏鸳珍蹙着眉头,拨开前面的一个人,走到那人面前。
她蹲下身子,对那人道:“抬起头来。”
那人闻言,缓缓地抬起头,高声道:“郡主……不……不好了……”
待到看清楚那人的脸之时,苏鸳珍的心中立即一沉。
她一步走上前,握住那人的下巴,沉着声音,低声道:“小路子?怎么是你?”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欧阳洺身边的小路子。
小路子仰着头,看着苏鸳珍,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今日殿下与您在宫中分别之后,便前往郊外调查白莲教的事情。哪知道,竟然遇到了余孽。”
“什么?”在场所有人闻言皆是一惊。
桑卓更是诧异不已。
她上前一步,盯着小路子的眼睛,高声道:“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什么叫做遇到了余孽?太子殿下呢?人有事吗?”
小路子闻言,低下头,长叹一口气:“太子殿下带的几个护卫全部都被杀了。奴才拼了命才跑出来,来京城之中求救。”
“糊涂的东西。”桑卓恼怒至极,凝视着小路子,“主子有难,你一个做奴才的竟然先行逃跑了?若是太子殿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有几个脑袋赔?”
小路子眼泪都要出来了,耷拉着嘴角,眼中满是泪花,抽搐了两声,低声道:“奴才……奴才……”
“算了。”苏鸳珍拉住桑卓,走到小路子面前,盯着小路子的眼睛,“小路子,你别急。慢慢说。是不是太子殿下让你来的?”
小路子稳住心神,看着苏鸳珍:“郡主,太子殿下说这白莲教能够在京城之中如此横行霸道,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撑腰。此人要么就是宫中之人,要么就是京城之中有实力的人。他谁也不相信,除了您。所以叮嘱奴才,离开之后先来寻您。”
苏鸳珍的眉头仅仅蹙在一起。
她心中十分急切。
可是,苏鸳珍知道,此时除了着急以外,最稳妥的方式便是快速揪出京城之中的人。
白莲教一时三刻不敢对欧阳洺怎么样,他们定然会利用欧阳洺对宫中提出条件。
想了想,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小路子:“小路子,你和殿下去郊外的事情,事先还有什么人知道?”
这样的消息,便是她,也是现在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