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立即便随着一同进了寝殿。
屋中瞬间就只剩下苏鸳珍和欧阳洺。
苏鸳珍依旧惊魂未定。
她双手摊开,身子靠在欧阳洺怀中,低喃喃自语道:“欧阳洺,我真的没有推她。真的没有。”
欧阳洺环住苏鸳珍的腰肢,点点头:“我知道。鸳珍,你冷静一点。”
苏鸳珍猛然别过头,盯着欧阳洺的眼睛:“欧阳洺,我没办法冷静。我没有推她。苏媛巧当着皇上的面都敢做这样欺君罔上的事情。”
欧阳洺拍了拍苏鸳珍的肩膀,低声道:“她这是兵行险着,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苏媛巧一定还有后手。”
苏鸳珍这才冷静了几分。
她转过头,盯着欧阳洺的眼睛,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欧阳洺握住苏鸳珍的手腕,牵着她的手,低声道:“鸳珍,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们先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罢,欧阳洺牵着苏鸳珍便往寝殿之中而去。
苏媛巧还在痛苦的呻吟。
她的叫声越来越大,一只手还捂着自己的肚子,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喊个不停。
皇上坐在苏媛巧的床边,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焦急地问一边还在帮苏媛巧号脉的李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巧妃娘娘不是一向胎气稳固吗?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李太医一只手搭在苏媛巧的手腕处,另一只手还来来回回地捏着手指。
过了许久,李太医才站起身。
他面色不佳,嘴角向下耷拉着,带着几分惧意,小心翼翼地对皇上道:“陛下,不得了。巧妃娘娘的这一胎,只怕是要保不住了。”
“你说什么?”皇上闻言,眉角挑动了两下,诧异地盯着李太医,“怎么会这样?”
李太医凝视着皇上的眼睛,深吸一口气:“陛下,娘娘的肚子撞在了椅子背上,受到重击,这孩子自然是保不住了。”
李太医这话说的小心翼翼。
可他的话音刚落,皇上还是将手中的折扇一把丢了出去。
苏鸳珍和欧阳洺才刚刚走进寝殿,便听到李太医的话。
苏鸳珍诧异地别过头,看着欧阳洺。
她想不到,自己千防万防,竟然还是让苏媛巧将肚子中孩子的事情赖给了自己。
苏媛巧一个侧眼,见到苏鸳珍进了寝殿。
她一把握住皇上的手腕,靠在他的膝盖上,双唇发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陛下……陛下……臣妾的孩子何其无辜?臣妾怀上这一胎,多么不容易。姐姐若是想让臣妾死,臣妾无话可说。可是为什么要让臣妾的孩子陪葬啊。为什么?为什么?为……”
苏媛巧的话还没有说完,便长吸了一口气,手耷拉在卧榻之边,一动不动。
皇上见状,面色大惊。
他伸出一只手,握住苏媛巧搭在床边的手。
苏媛巧的双腿之间,很快便是一片红色。
皇上站起身,像是丢了魂一样,呆呆地往前走了两步。
李太医立即冲到卧榻之边,开始为苏媛巧行针。
“陛下。”苏鸳珍看着失魂落魄的皇上,低声唤了唤他。
没想到,皇上只看了苏鸳珍一眼,便抬手给了苏鸳珍狠狠一巴掌。
苏鸳珍的脸颊传来一阵猛烈的疼痛。
她的嘴角瞬间便布满了鲜血。
“父皇。”欧阳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带着几分诧异的神情盯着皇上,“巧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父皇自然是伤心。可是,父皇,鸳珍方才和巧妃娘娘饮酒之时,并没有发生什么,娘娘为何突然摔倒,还要仔细查验过后才能清楚。父皇不能这么简单地将所有事情怪给鸳珍啊,父皇。”
皇上闻言,别过头,嘴角冷漠地向上勾动了两下:“不能怪苏鸳珍?”
他盯着苏鸳珍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媛巧好心好意,想和你这个做姐姐的和好。她为了这场家宴准备了多久?就连朕都看得出来,媛巧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和好。以媛巧如今的身份,她为何要屈尊给你敬酒?还不是为了能够跟你冰释前嫌?”
“父皇。”欧阳洺叩首道,“就是这一点才奇怪。巧妃娘娘今时今日的地位,根本就用不着对鸳珍如此。为何她突然给鸳珍敬酒,又为何突然摔倒,这件事情到处都是疑点,还望父皇不要冲动。待到事情弄清楚之后再责罚鸳珍也不迟啊。父皇……”
不等欧阳洺说完,皇上转过头,盯着欧阳洺,高声道:“欧阳洺,你给我闭嘴!媛巧是朕的爱妃,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亲兄弟。如今,你的兄弟死了,朕的爱妃在床上生死未卜。你却为了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在这里和朕说话。你的心里,还有没有朕?”
“父皇……”欧阳洺还要解释,苏鸳珍却抬手拦住了欧阳洺。
苏鸳珍别过头,对着欧阳洺笑了笑:“太子殿下不用多言了。”
她凝视着皇上:“陛下是不是已经肯定,巧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臣女害得了?”
“媛巧为什么要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你呢?”皇上的双目之中满是怒气,直勾勾地盯着苏鸳珍。
见状,苏鸳珍深吸一口气,叩首道:“不知陛下准备如何惩罚鸳珍?”
“鸳珍。”欧阳洺闻言,拉着苏鸳珍的衣袖,高声道,“你没做过的事情,不能乱认。”
让欧阳洺没有想到的是,苏鸳珍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只盯着皇上的眼睛:“陛下,您这一次准备如何惩罚我呢?”
皇上向后退了两步,盯着苏鸳珍的眼睛,低声道:“之前三皇子的事情是朕受小人挑唆,误会了你。可是这一次,是朕亲眼所见。你谋害皇嗣,对怀有身孕的苏媛巧痛下杀手。若是这一次,我不能狠狠地处罚你,日后朕还要如何服众?”
说完,皇上对身后的王公公道:“王公公,告诉大理寺,从今日开始关押苏鸳珍,择日问斩。”
“父皇,请千万不要啊……”欧阳洺咣当一声叩首,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