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鸳珍依旧不相信,她坐直身子,才刚刚站起身,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
苏鸳珍的身子一软,上身往后倒了倒。
叶子灏见状,一把扶住苏鸳珍:“鸳珍,你没事吧?”
苏鸳珍推开叶子灏,身子猛然向后,咣当一声磕在身后的床框之上。
“别碰我。”苏鸳珍摊开两只手,晃了晃脑袋,眼前一阵发黑。
“鸳珍,你这是何必呢?”叶子灏打开双手,盯着苏鸳珍问道,“你若是不相信,可以问一问真一,是不是欧阳洺主动让我带你离开的。今时今日,你的身份已经不是当初的样子了。如今,你们朝中的人对你避之不及,就算是欧阳洺也难逃俗气罢了。”
苏鸳珍猛然抬起手,指着叶子灏的鼻尖:“不可能,叶子灏,我不相信。谁都会因为我的身份放弃我,只有欧阳洺不会。”
叶子灏的面色一沉,盯着苏鸳珍的眼睛:“鸳珍,你在这里,就是证据。”
“不会的……”苏鸳珍情绪激动,心中一阵恼怒涌上心头。
她身子向前,只觉得自己喉咙之间一阵香甜,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下来。
“鸳珍。”叶子灏立即上前,一把扶住苏鸳珍,将她扯到桌边坐下。
他倒了一杯热水递给苏鸳珍,轻轻拍了拍苏鸳珍的后背,低声道:“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要想那么多。等回到燕国之后,我唤太医给你好好诊治。”
苏鸳珍只觉得自己身体一阵抽搐,轻声咳嗽了两声,弓着身子,一言不发。
叶子灏见状,只以为苏鸳珍同意了自己的说法。
他伸出手,握住苏鸳珍的肩膀:“鸳珍,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放心。”
苏鸳珍立即晃动了两下肩膀,让叶子灏松开自己。
她睨了睨叶子灏,缓缓摇摇头:“多谢太子殿下高看鸳珍一眼,但是,我心中只有欧阳洺一人,只怕是不好耽误太子殿下。”
苏鸳珍说完,起身就要走。
叶子灏一把拉住苏鸳珍的手腕,将她强行扯进自己的怀中:“鸳珍,欧阳洺为了前程放弃了你,怎么你还对他如此念念不忘呢?”
苏鸳珍用力掰了掰叶子灏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别过头,盯着叶子灏的侧脸看了看:“太子殿下,若是您定然要强行娶我为妻的话,我保证,你娶到的会是一具尸体。”
叶子灏听闻苏鸳珍的话,心中一紧,缓缓松开苏鸳珍。
苏鸳珍慢慢转过身,盯着叶子灏。
“鸳珍,欧阳洺对你而言真的这么重要吗?”叶子灏盯着苏鸳珍的眼睛。
虽然他已经知道苏鸳珍的答案,可心中却还是期望着苏鸳珍能够否定自己的说法。
苏鸳珍愣了愣,一双眼中满是泪花,望向叶子灏:“太子殿下,我很感谢你对我的青眼有加。只是,我这颗心中,如今只有欧阳洺,容不得旁人。”
叶子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鸳珍,我理解你。但是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一个人上路。这样吧,你先随我回国,待我修一封国书递给你们的陛下,平了你身上的罪名,到时候再派人护送你回国。你看可好?”
苏鸳珍凝视着叶子灏,过了许久,缓缓地点了点头,欠身行礼,低声道:“多谢殿下理解。殿下想要什么,可以说了。”
让苏鸳珍没有想到的是,叶子灏竟然摆了摆手,扯住她的手腕,让她坐在桌边,只担忧地盯着苏鸳珍的眼睛:“鸳珍,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好好珍重自己的身体。”
苏鸳珍诧异地望向叶子灏,过了许久,才轻轻点点头,低声道:“多谢太子殿下。”
……
杭夏城外。
欧阳洺带着大军屯兵杭夏城外。
甄青亲自守在城楼之上。
才见到欧阳洺,甄青的心中便是一怒。
他盯着城楼之下的欧阳洺,高声道:“欧阳洺,你何必一路穷追?”
“甄青,你乃是敌国之将,如今却立在我国的城池之中。我身为本国太子,难道不应该为国效力吗?”欧阳洺手中的利剑指向甄青,沉着脸,低着声音说道。
甄青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欧阳洺,当日在韩城之外,你曾经放过一次。如今,我愿意看在你放过我一次的份上,让你顺利拿回杭夏城。但是,你要放我大军离开。”
欧阳洺冷哼两声,盯着城墙上的甄青:“当日在韩城外放了你,构成我终生遗憾。今日,我定然要你为欧阳毅偿命。”
他一边说着,一边对自己身后的将士道:“准备攻城。”
欧阳洺的话音才落,他身后的将士们立即呼喊着往前冲去。
甄青见状,知道欧阳洺此战卯足了气力,定然要与自己决一死战。
他心中一惊,对身后的小厮低声道:“全力应战。”
小厮答了声是,便转身往一旁走去。
甄青见状,即刻往城楼之下而去。
他早已经在城楼的东南角准备好了一匹快马。
只要离开杭夏城,便可以一路往东,径直回到沛国。
城楼之上的喊声震天,城楼之下的将士们一个个也杀红了眼,头也不回地往城楼之上冲去。
甄青才到东南角,立即有将士涌了上来:“殿下,此处凶险,您来这里做什么?”
甄青盯着城门,低声道:“开城门。”
“开城门?”将士诧异地看着甄青,“殿下,如今敌军正在攻城,若是开了城门,岂不是会放敌军进来?”
“我说开城门。”甄青斜眼睨了睨将士,冷着声音说道。
那将士后背一僵,一阵冷汗顺着自己的脊柱滴落下来。
他两步跑到城门边,一把推开城门,侧过身子,对甄青道:“殿下,城门已开。”
甄青两步冲出城门,别过头,看着将士道:“待我出城之后,立即封锁城门。”
将士的心中一沉,还是点点头,答了声是。
甄青才冲出城门,趁着大军尚未反应过来,立即扯过一边的一匹枣红色骏马,往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