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锦暗道不妙,心中飞速转动,心下已经生出一计。
苏祥逸说话间已经入了房中。
他素来最疼爱苏映锦,如今又因为她与欧阳哲之间关系匪浅,更加高看她一眼。
他才进屋,便见苏映锦低着头,眼中满是泪水,一圈眼眶通红,啜泣着立在一旁。
“这是怎么了?”苏祥逸心中一紧,盯着苏映锦,又看了看立在老夫人身边的苏鸳珍,沉声问道,“苏鸳珍,你又做了什么?”
他看着苏鸳珍的眼中满是恼怒之色,分明没有半点心疼之意。
若是往日便也罢了,今日之事事关苏家的脸面,因为不等苏鸳珍说话,老夫人已经站了出来。
她轻咳两声,盯着苏祥逸:“你莫要一来就责怪自己的女儿,怎么不问问你这位好养女做下了什么不知羞耻之事?”
此言一出,苏祥逸才缓缓转过头,盯着立在一边,满面通红,眼中皆是泪水的苏映锦:“怎么回事?”
苏映锦低着头,沉思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苏祥逸:“父亲,我……”
她支吾了许久,才发觉“有孕”二字竟是如此难以说出。
“父亲,苏映锦已经有孕在身了。”苏鸳珍见状,立即迈步出身,头上的珠钗摇晃之间发出叮当之声。
“有孕?”苏祥逸这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他诧异地盯着苏映锦,颤抖着向前探了探身子,惊讶地问道:“真……真的?”
见苏映锦不否认,苏祥逸接着问道:“谁的?”
苏映锦见苏祥逸未曾过问自己旁的事情,只问了腹中之子是何人的,心中立即安了不少。
她啜泣了两声,大着胆子,抬起头,盯着苏祥逸:“自然……自然是五皇子的。”
“欧阳哲?”苏祥逸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惊异地问道。
苏映锦点了点头,啪嗒一声跪倒在地:“父亲,我给尚书府丢人了,还望父亲责罚。”
哪成想,苏祥逸听闻她腹中之子竟是欧阳哲之子,脸上的怒色竟然已经少了一大半。
他见苏映锦跪倒在地,立即上前扶起她。
“父亲,我……我给你丢脸了。”苏映锦见状,知道此事已然过了一半,想必苏祥逸不会再责怪自己了。
果然,苏祥逸拍了拍她的手背,低沉着深吸了一口气:“为父本想着,五皇子许久不提你与他二人成亲之事,只怕是已然遥遥无期。如今,你有了他的骨肉,嫁进他府中,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而已。”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便已经有孕,就算是嫁进五皇子府中又如何?”老夫人到底是个断识清明之人,看着苏祥逸说话间竟然已经将苏映锦尚未出阁之事抛诸脑后,心下不满,手中的杖子咣当咣当地在地上砸的脆响。
苏祥逸本是礼部尚书,自然知道此事难为。方才只因得知女儿腹中之子的父亲而狂喜,现下被老母一提醒,心中也是一沉。
他松开苏映锦的手,长呼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胸口沉闷:“老夫人说得也是。为今之计,必得五皇子亲自去求娶,才能为我苏府挣得一点脸面。”
老夫人恼怒自家儿子身为礼部尚书,却是最缺礼数之人。
她喘着粗气,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阵滚烫,肩膀上下耸动了一番:“我倒要看看,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子,五皇子怎么肯主动求娶!”
苏鸳珍见老夫人心烦气躁,忙搀扶着她坐下,拍了拍她的后背,抬眼看了看苏祥逸:“父亲,您为了这养女,真正是费尽心机啊。”
苏映锦一直立在一旁,无地自容。
现下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错失?
她立即抖擞精神,轻咳两声,盯着苏鸳珍的眼睛看去:“二妹这话便说的不知分寸了。我与五皇子交好,又不是什密辛。如今我怀着他的孩子,他自然会对我负责到底,难不成,你还担心五皇子不负责任不成?”
苏鸳珍没有答话,只冷笑两声:“如此最好。怕只怕大姐你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放肆!”苏祥逸心中正为了此事焦躁,听到苏鸳珍竟然如此诅咒苏映锦猛然之间心头火起,“苏鸳珍,你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就盼着我尚书府不得好吗?”
说罢,他转身看了看双眼通红的苏映锦:“好了,你也不要再哭了。我这就去见五皇子,倒要问一问,他既然已经和你有了孩子,那到底准备给你个什么名分。”
“父亲。”苏映锦虽然红着眼,嘴角却带着一抹遮掩不住的笑容,“若是父亲愿意为了映锦出面,那真是映锦莫大的荣幸了。”
苏映锦向来最会哄苏祥逸开心,此话更是说到了他心窝之中。
苏祥逸面上虽不多说,心中却更加怜惜自己这位马上就要母凭子贵的女儿了。
说罢,他摆了摆手:“得了得了,老夫人,你们都散了吧。我这就带着映锦去五皇子府中,定要为她争得一个名分才好。”
苏鸳珍闻言,斜眼睨了睨老夫人,见她也没了话头,即刻上前一步:“父亲若要带着姐姐去五皇子府中,不若也带着女儿同去吧。”
“你?”苏映锦闻言,一双眸子之中满是阴毒地盯着苏鸳珍。
“姐姐,你我皆为尚书府之女。我自然该为了你的婚事尽一尽心力。”苏鸳珍倒也不惧,面含笑意,望着苏映锦。
“也好。”苏映锦还想再说,却不想苏祥逸已经点了点头,同意了苏鸳珍的办法。
他自知,苏映锦已经怀孕,自己在欧阳哲面前定然是既无脸面,又无理由。这苏鸳珍一向是牙尖嘴利,她母亲又出自秦家,若是有她相伴,欧阳哲说不定会给秦家几分薄面也未可知。
苏映锦斜眼瞪着苏鸳珍,跺了跺脚,发髻间的金钗来回晃荡,碰撞之间,竟将她额边的几丝碎发也夹进了钗中,疼得她呲牙咧嘴,过了许久才面容缓和。
苏鸳珍憋着笑,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一番:“姐姐在我面前如此这般便算了,一会若是到了五皇子府中可千万不能露了如此欣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