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惶惶落下,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日的晚饭是吃不下去,苏鸳珍看着一桌子好菜,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还是错看了老夫人,老夫人在这府中虽然有一定的话语权,可到底还是顾及着苏祥逸的面子里子,没将苏映锦处理到底。
罢了,有了如今这个结果也好,至少母亲以后不用再两边为难了!
苏鸳珍微微挑了挑眉,她从凳子上坐了起来,微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就要离开。
“苏鸳珍!”背后传来苏映锦咬着牙的声音。
苏鸳珍一愣,回头看着她,“表姐,你叫我做什么?”
苏映锦看着苏鸳珍冷冷一笑,目光阴寒狠毒,“今天的事情都是你的手笔吧!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知道这绝对是你做的!”
苏鸳珍听着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表姐,你这没有证据的话以后可千万别再说,不然祖母又要生气了!”
她说完话之后便转身离开,再没有转过头来看一眼。
回到了房中,映葭害怕苏鸳珍会饿,所以专门去厨房里面端了一些鸡汤回来。
“小姐,你喝点汤吧,刚刚都没有吃的东西,这会儿肯定饿了!”映葭将鸡汤小心翼翼的盛到了小碗之中。
苏鸳珍拿起汤勺轻轻喝着,也许真的是饿了,不一会儿就喝完了一小碗。
“小姐还要再喝一些吗?”
苏鸳珍摇了摇头,“我打算等会去母亲那看看,你陪着我一起去吧!”
现在已经入了夜,外面温度更加的低,比白日里冷了不少。
苏鸳珍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映葭在一旁举着灯笼照着路。
“小姐,你小心脚下,前面的路不是很平!”映葭小声提醒她。
苏鸳珍点了点头,突然开口,“映葭,你说这个点母亲睡了吗?”
映葭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还没有吧,今天晚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来夫人应该不会睡那么早!”
苏鸳珍叹了一口气,看着前方乌黑茫茫的路,心里有些百味陈杂。
她今日安排了一切,把苏映锦做的一切彻底摆到了老夫人面前,不论是库房里的朱钗,还是佩儿适时出来说的话,母亲那么聪明,不会猜不到真相。
只是不知道,如今母亲会怎么想她?
很快,苏鸳珍到了秦渝婉的院子。
院子里灯还亮着,一看便知主人没有休息。苏鸳珍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院子。
秦渝婉在房间里坐着,身旁点着一盏灯,她正在灯下绣花。
“母亲这么晚还不睡吗?”苏鸳珍进了屋,随手脱掉了身上的披风。
秦渝婉看看苏鸳珍,眼中一点惊讶都没有,她盯着手中的花样,感叹道:“年纪大了,睡眠不好,这会无事可做,就来绣绣花打发时间!”
苏鸳珍看着秦渝婉手里的花样,上面两只蟋蟀栩栩如生,这两只蟋蟀一下子就把苏鸳珍的回忆拉到了小时候。
小的时候,她最喜欢在院子里玩耍,经常和哥哥苏元景两个人一起在草丛里捉虫,那个时候苏元景捉了一只蟋蟀给她,她高兴的不得了,拿回去让丫鬟用线绑住了蟋蟀的脚养在了屋里。
只可惜,那蟋蟀第二日便死了,她伤心不已,捧着蟋蟀的尸体哭个不停,后来秦渝婉知道了这件事情,便专门绣了一个带着蟋蟀花样的手帕给她。
这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对于苏鸳珍而已言,这是长达两辈子的回忆,太久远了。
“珍儿,你还记得这两只蟋蟀吗?”秦渝婉淡淡笑着问。
苏鸳珍点头,“记得,母亲说过的,这两只蟋蟀会永远陪着珍儿,这样珍儿就不会孤独了!”
秦渝婉点点头,她叹了一口气,感叹说道:“只是啊,时间过得太快了,一转眼你都成了大姑娘了,想必这蟋蟀也是不喜欢了!”
苏鸳珍看着秦渝婉,她不知道母亲说这句话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珍儿,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很多时候,母亲也已经插不上手了!”秦渝婉将刺绣花样放下了桌子上,她看着苏鸳珍目光盈盈,“我知道,今日这事是你做的,你祖母的那只朱钗是你让佩儿放在了库房的显眼处,佩儿说的那些话也是你指使的。”
苏鸳珍心头一跳,“母亲……”
秦渝婉笑了笑,“珍儿,母亲不是要怪你的意思!母亲只是想让你知道,这苏家府院里的事情,母亲不希望你插手。”
秦渝婉说着站起了身,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月亮,背影看起来格外的萧条凄凉。
“珍儿,我与你父亲早就没了情谊,不论他宠着谁爱着谁,我心中早已没有波澜。”
苏鸳珍万万没有想到,秦渝婉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母亲,那你为何不和父亲和离?”苏鸳珍疑惑。
如果早就没了情分,为什么不早早离开给自己自由?
苏鸳珍一直以为,母亲是放不下心中那一段感情,所以才恋恋不舍地留在苏府,可是现在看来,母亲似乎早就没了留恋。
“珍儿,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你不会明白!”秦渝婉转过头来朝着她温柔一笑,“如今,你哥哥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我如果不在他身边,他的婚事该如何?过两年,你也要出嫁了,我又怎么能够不操心呢?”
苏鸳珍心中一颤。
原来……母亲不和离的原因竟然是哥哥和自己!
“苏府早就腐朽了,珍儿,母亲不愿意让苏家这份污浊脏了你的手!”月光之下,秦渝婉的身影看起来脆弱又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