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姐虽然没有来,但是由于老夫人在这里,下人们就将饭菜端上了桌。
今年是灾年,皇上提出奉行节俭,所以许多大臣家里面也跟着减少开支。不过这都是明面上的事情,背地里的真实情况到底如何谁也不知。所以对于大户人家来说,平日里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该花的钱一分都不会少花。
快过年了,家里的饭菜做的也更加精致,就看现在桌子上已经端上来的就有鱼翅佛跳墙,鸡汁透味鲍鱼,通花软牛肠,羊皮花丝,雪婴儿,这些都是荤菜,每一样做的都精致无比,看着就是叫人口水直流。
菜都上了好几样,苏媛穆和苏映锦才匆匆来迟,两人大约是在门外面遇见了,所以就一起走了进来。
两姐妹同时进门,看着给人的感觉却是天差地别。
苏映锦身着豪华,一身蜀锦做的百花如意裙,鞋子也是缎面的,上面还绣了珍珠,看起来华贵无比。相比之下,苏媛穆穿的就素净多了,一身淡紫色昙花暗纹锦服,光是颜色和布料就差了整整一大截,还不说手上戴的和头上戴的。
老夫人看见她们两人就来气,“都几时几刻了?你们两人若是不想吃饭,以后就别到这院子里来!”
苏媛穆见状,赶紧行礼道歉,“祖母,是孙女儿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看着及时认错的苏媛穆,苏老夫人脸上的神情才好了一些。
大约是看见苏媛穆已经认了错,所以苏映锦也跟着微微扶了扶身子,“祖母莫怪,孙女下次也会守时的!”
一听见她说话,苏老夫人就拉着脸,“行了,别再磨磨唧唧的,赶紧上桌子吃饭。”
厨房一共做了十二道菜,荤素搭配,有汤有菜。大家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有说有笑,气氛倒也是热闹。
苏媛穆吃饭的时候一直在左看右看,她的行为十分的惹人瞩目,很快就被苏老夫人看见了。
老夫人十分不满的开口:“媛穆,在桌子上面你不好好吃饭,到处看什么?”
苏媛穆身子一抖,她看着老夫人,微微一笑,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祖母,孙女在看大姐头上戴的那只朱钗,以前都没见过这么精美的朱钗,所以……”
苏媛穆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也都移到了苏映锦的头上,果然看到了那一支红翡翠牡丹朱钗,那红翡翠颜色极其靓丽纯粹,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云小娘眼睛尖,看着那朱钗,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哎哟,大小姐,这朱钗还真不错,做工精美,眼色纯粹,简直是太漂亮了!不过……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她这么一说,桌上人也便有这样的感觉。
苏映锦本来还陶醉在赞美之中,听着这话身子不由一僵,“小娘,可能这朱钗的样式比较常见吧!”
云小娘摇了摇头,“不可能,这款式我根本没有在京城里的金店见过,反倒是……和老夫人的一只朱钗有些相像!”
这话说出来,大家一下子就震惊了,转头去看老夫人,却发现老夫人早已经黑了脸。
啪的一下,老夫人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碗筷相撞发出叮当的响声。
老夫人没有说话,可见她那模样和脸色,显然已经气到了极点。站在她身旁的老嬷嬷在此时开口,“云小娘,这可不是相像,这支珠钗本来就是老夫人的,那是当年老夫人进京后特意找人打造的,只不过如今老夫人年纪大了,这朱钗也便没戴了!”
“什么!”
云小娘大吃一惊,饭桌上的众人也都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谁都没有想到苏映锦头上的那只朱钗竟然是老夫人的,可此时此刻老夫人的脸色也说明了一切,她从来没有将朱钗赠送给苏映锦,苏映锦头上这支朱钗从何而来,她也不知道!
这下子事情一下就闹大了。
老夫人的东西怎么会在苏映锦的头上?难不成……是偷的?
大家心里都有这个猜测,云小娘沉不住气,她瞧着苏映锦,故作一脸夸张的开口:“这……这珠钗难道是老夫人送给大小姐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夫人脸色更加阴沉。
云小娘看了一脸老夫人,心中暗喜不已。她早就看苏映锦不顺眼,如今正好逮着她的把柄,还不得好好奚落一番!
“哎哟!我说大小姐啊,你可是尚书府的小姐,要什么宝贝东西没有,干嘛非要……非要去偷呢?”云小娘嗓门大,声音又尖,这话说出来格外的难听。
苏映锦一脸无措,她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苏祥逸,随后快速的将头上的朱钗抓了下来放在桌上,“祖母,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偷您的东西!”
苏映锦说的信誓旦旦,一副真的毫不知情的模样。
云小娘却不依不饶,“大小姐,咱们都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可是……老夫人的东西在你头上戴着,你怎么解释?”
是啊,嘴上说着自己没有偷窃,可那头上戴着的东西如何解释?难不成还是别人偷来了,偷偷插在你头上的?
老夫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简直黑的像是炭烧的锅底。
这顿饭是没办法好好吃了,老夫人盯着苏映锦,沉声道:“你既然说自己没有偷窃,那就好好的跟老身说说,我的东西怎么在你的头上?”
苏映锦脸色越加苍白,“我……”
“既然说不出原因,那便是偷窃无疑了!”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厉光,“想我苏家如今也是大户人家,结果家里的小姐竟然行为如此不知检点!我看当初收留你就是个错误,罢了,过几日你就去庄子里住吧!”
苏映锦眼睛顿时瞪大,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夫人,“祖母,我……”
老夫人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绝对不会再留苏映锦在家了。送到庄子里,无非就是送到乡下,换句话说,从此以后苏映锦就不再是尚书府的小姐了。
苏祥逸听着这话也震惊不已,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母亲!请你三思啊!”
“三思?”老夫人睁开眼睛炯炯盯着苏祥逸,“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当初你留着她,我便让你三思,你思过了吗?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尚书府绝对不会允许有一个行为不检点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