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余光处有白光闪过,江榆只觉得一股危险感从心里油然而生,他缓缓侧眸看去。
染着一缕红毛的男子面容狰狞扭曲的看着他,手里不知何时抽出了一把闪着寒芒的小刀。
江榆瞳孔骤缩,红毛狞笑着,刀尖对着他的心脏重重而来。
这一刻,江榆下意识想要避开,却是动弹不得,避无可避。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这次……
他是真的……真的要死了吗?
江榆心里升起了绝望。
不!
不!他不甘心阿!
是真的不甘心!
他还没报仇呢,他还没有拉着那些人一起下地狱呢!
他怎么……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
铛!
是清脆的撞击声,随即,哐的一声,匕首落在了地面。
江榆低着头,脑子里一片恍惚。
“你是什么人!”他听见刚刚对他拳打脚踢之人那愤怒的声音的声音。
缓缓抬起头,看去。
是她。
江榆愣愣的看着,有些恍惚,有些迷茫,也有些不解。
半久没有开口,抿着唇,她知道,在她刚刚用石子打落匕首的那一刻,江榆这个麻烦她彻底惹上了。
可是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出手的,因为,那一刀下去,是真的会要了江榆的命。
除非江榆特别幸运,但是那也会要了他半条命的。
与其事后去救,不如一开始就救了。
半久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漠然的走来。
“你小子谁呀,这是我们的私事,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们连你一起打了!”开口不得是刚刚拿刀的红毛,红毛目光威胁的看着半久,声音色厉内荏。
尽管气势很足,可是红毛的眼里还是带着深深的戒备和警惕。
那还在发麻的手让红毛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
眼看着半久没有吭声,一步步走近,红毛看了江榆一眼,想到事成后那丰富的奖励,咬咬牙,他再次捡起了地上的刀,目光阴狠的看着半久。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救助!”江榆微哑的声音,目光冰冷道。
然而半久脚下的步子还是没有停,依旧是不疾不徐的走来。
江榆蹙眉,眼里有气愤划过。
“走啊!”江榆吼道。
这件事不是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吗?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来往呀!她为什么偏偏要掺和进来呢!
看着那人彻底近了的身子,耳边想起了几人的嘲笑声,江榆握紧了拳头,眼里染上了狠厉之色。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浮现。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不能有事!
“小子,机会已经给你了,是你不珍惜的,就不要怪我们了!”其中一人笑容嘲讽道。
半久蹙眉,“要动手快点,别废话,都一起来。”
这句话类似与挑衅的话让几人面色难看极力,几人放下了江榆,目光阴狠的看着半久。
“小子,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可别哭。”
说完,便有一人一拳头砸来。
半久一手接住,只听咔嚓一声,伴随着男子的痛声尖叫,半久反手一甩,脚下一腿踢过,顿时,三个人倒下,连带着牵连了其他人。
半久没有再开口,脚下动作狠厉无比,一时间惨痛声不断,五分钟不到,十几个人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个目光惊惧的看着半久。
江榆浑身虚软的靠在墙上,看着这一幕,他紧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了。
“咳咳咳……”低低咳了几声,他再次低下头。
半久漠然的目光在地上一推人身上扫过,眸色微冷。
可惜了,这个世界还不能杀人。
至少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杀人。
“还不滚。”
听到这句话,地上几人如得大赦,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半久走到了江榆面前,声音依旧清冷。
“还能走?”
“谢谢。”江榆低声道,撑着墙,脚步有些踉跄的走着。
半久看着,眸光有了片刻的幽深。
【拾柒号,你确定这是虚拟界?】
【是的呀,小姐姐,这里就是虚拟界,小姐姐怎么了?】拾柒号立刻回答。
半久微拧眉,【有没有可能进入了其他真实人?】半久问。
【真实人?唔……我想想。】拾柒号道,过了一会回答道,【小姐姐可能会出现其他的系统,不过那是其他家的系统,我们主系统只会在一个世界安排一个宿主的。】
【那江榆呢?他是任务者吧。】半久道,语气是却是笃定的。
【啊?】拾柒号迷糊了。【小姐姐我查一下哈。】
【嗯。】半久道。
拾柒号很快查完了,【小姐姐,江榆并非任务者,我在他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系统的气息,可以百分百肯定。】
【是吗?】
半久凝眸思索。
目光却是直直的盯着江榆。
心里对拾柒号的话持怀疑态度。
【小姐姐,再去虚拟界还是有很多可能的,不过我权限不够,很多的还是不能查询。】拾柒号道。
【嗯,我知道了。】
此时江榆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了,他身体虚软疼痛的厉害,只能一步步挪着走,速度极慢。
身后没有脚步声传来,他低着头,那本就漆黑阴郁的眼眸黯淡了一分。
他唇角笑容讽刺。
江榆,你要记住,你和她从始至终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光,再美好,也不是属于你的。
江榆恍惚,脚下再次一个踉跄,他险些摔在地上,却被一只手搀住。
莹白纤细的五指抓着他的胳膊,丝丝温度透过衣料传到他的皮肤上。
“还是我扶你吧。”半久道。
江榆定定的看着半久的手,他知道自己是该拒绝的,是该远离她的。
可是这一刻,他突然有了贪恋,贪恋手臂上那些许的温度,贪恋此刻她靠近他时,她身上特有的冷香。
就这样吧,顺其自然吧
他想。
一直生活在黑暗里,从未接触过光的人,对光有多渴望呢?
以前他不知道,但是此刻他知道了。
他以为,熬过了所有寒冷,忍下了所以委屈,撑过了所有疼痛,他可以习惯,习惯这如影随形的黑暗,可这只是以为而已。
“谢谢。”江榆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