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很寂静。
他曾想给这湖水起一个名字,后来想了想又放弃了。
终究是起名废柴。
且也没那个闲工夫。
即便是干坐着,他也宁愿放空大脑,不去想任何事情,把精神寄托于天地间遨游。
这样,时间就会过得快一些。
摸了摸手里的剑,就像是在摸着心爱之物一样。
的确,这把剑算是陪伴他最长久的物品了,算是一个寄托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来回抚摸的含义是什么?
仅仅是习惯而已。
一个人的习惯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就如同一些人的心思只要一发芽,就会落地生根。
人们常说,身不由己。
可是,己不由心,又怎能强求随心所欲呢?
从锁妖塔事件起,他就再次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只要觉得是对的事情,那么,不要犹豫,大胆的上前去做吧!
即便,那事很困难。
上一辈子没能坚持下来的事情,没能坚持的信念。
这辈子,他想再努力一把。
“蜀山待你们不好吗?”
没有人回答他,仿佛是在对着无人的空气自说自话。
“还挺看得起我。”
不知何时,他的右手早已放在了剑柄上,身体已经呈现应敌姿态。
身体微斜,眼神注视着前方。
顿时,隐藏在暗处的人身体一个激灵,就如同被洪水猛兽盯上了一样,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怎么可能?仅仅是一个小屁孩而已”
即便是躲在水中,他们竟也感到了一丝汗水在脸颊上刮过的痕迹,后背无端的冒起了冷汗。
领头人不可思议的盯着殷若拙,要知道,就算是十年前暗杀黑白阁绝世天才云飞扬的时候,他也不曾有过这种如同面对绝世凶兽的危机感。
固然幕后之人把殷若拙的情况已告诉了的他,可是他因为某些原因也接下了这个任务,可是他也不认为一个区区是有十岁的孩子能够比得上云飞扬。
在暗杀云飞扬的那一次任务中,所有人全都死了,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即便如此,他的伤势之重也足以让他无法再进一步,实力从那一刻起止步不前了。
不仅是他,和他一起埋伏在这里的蒙面人皆是如此感受。
究竟,是人是鬼?
他们敢肯定,只要自己一动,生命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想他们也不是一般人,类似的任务他们不知道干了多少次,可是,这还是第一次,他们有这种荒谬绝伦的感觉。
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们是不愿意的。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有传言,蜀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独霸天下的蜀山了。
可是,谁又愿意第一个去成为试探的人呢?
即使成功了,可他们又有几人可以活着回去。
天下第一的姜玄天可还没死呢?
光凭姜玄天一人就可以压得其余门派的人喘不过气来,又何况他们这些见不得人的存在呢?
但一想到自己的儿子,领头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正好,这就作为我下山的一个考验吧!”
之前的门内大比已经结束了,他以无可争议的实力傲绝于门内诸多师兄弟,可是他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悦和兴奋。
因为,他没能从老头子眼神中看出一丝变化。
仿佛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是啊,他被老头子细心教导了五年,如果连这点考验都过不去的话,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想到这里,他对于这些来历不明的人。
杀心更重了。
如果不是这些老鼠的话,也许老头子也就不会这么操劳了。
也许,他早该仙去的。
大逆不道的心思只在一瞬间就消失无踪。
大敌当前,不,是不是大敌还未可知。
毕竟,这些人中,或许还有一些是自己之前见过的存在,否者,外人又怎会知晓自己会来这个地方呢?
当他提出要下山走一走的时候,本也没当回事。
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虽然他的心理年龄不小,可身体的欺骗性还是太大了。
无论谁也不放心他这么小的年纪就在外面行走的,这个世界并不太平,表面上几大正教势力掌控者和平,俗世王国也在干着稳定人心的工作。
但邪魔害人,妖族入侵的报道还是时不时的在空气中传播。
似乎都能闻到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对,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奔跑。
拔剑。
杀。
一抹寒光呼啸而过,一人便被他隔断了喉咙。
但,这一次,老头子居然同意了。
“蠢材!”
那人因为受不了这压抑的感受,竟然自动暴露,想试图挣脱这种被牢牢捆绑住的感觉,享受自由呼吸的味道。
只可惜,他刚享受到这空气的清新,死亡的气息就笼罩了他全身。
双手捂住溅血的深喉,眼咕噜挣扎的转了转,很想把目光集中往下看,看清那道人影,看清那把剑。
噗通,重物落入水中发出沉重的响声,浪花朵朵。
领头者暗骂一声,要不是这该死的混蛋,我们又怎么能被他发现。
可是,既然暴露了的话,在继续隐藏也起不到任何效果了。
还不如放手一搏,也许还能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干掉殷若拙,这是最后的希望。
蜀山讲究清规戒律,不暴饮暴食,也不好酒贪杯。
起初他也不是很适应,但习惯是种好东西,何况是习惯了五年的东西。
鼻息微微有些变化,那是因为他的剑太快,风太慢,才导致鲜血的味道过了一会才飘进他的呼吸之中。
压下从心里传来的不适,甚至偏移了双眼,暂时不去看那被他一剑了断了生命的人。
左劈右砍。
源源不绝的黑衣人从水下冲出来,在他的前进之处,危机四伏,剑如暗器般涌现,总是会从各个角落冒出来,试图给他造成伤害。
或者,杀了他。
抽身,抬脚,杀。
这一刻,身法、剑法合为一体,飘逸的身体在湖面上自由舞蹈。
叮叮的刀剑碰撞之声就仿佛是交响乐章,再给他伴奏一样,欢快而又热烈。
“咚~!”
随着面前最后一个黑衣人沉入湖中,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划拉~!”
在领头者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殷若拙仿若傻子一般,割下了自己衣服的一角,然后蒙在了自己的双眼上。
震惊之余,他也没有放过这个好机会,立即改变撤退的想法。
不管对方发了什么疯,如果说她之前已经存了放弃的心思,毕竟殷若拙的剑法并不弱,即使比他还差点,但是他想要解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且指不定蜀山人什么时候就会过来。
最重要的是,除了他之外,那些人都死了,就算他逃走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但,殷若拙的动作又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可不管什么光明正大,他本来就是杀手,干的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果然,小鬼就是小鬼,这就受不了了吗?
是我太小心了,才这么点人就耗尽了你的力气,摧毁了你的心神,看来姜玄天的眼光也不是很好啊!
这样的人,即便再如何绝世,可只有顺利成长起来的天才才算是天才。
否者,又有何用?
在他看来,殷若拙并没有发现他,否者就不会做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了。
而且,他从殷若拙微微起伏抽搐的胸脯已经看出了一些别的东西。
稚嫩的雏鹰。
只可惜,这一天,蜀山的没有机会见到对方翱翔蓝天的时刻了。
如果未来我的儿子在这般年纪也能有如此实力的话,倒也不错,不过我一定不会让他犯下如此致命的错误的。
在敌人还未清理完毕之前,可千万不要大意。
斩草就要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