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走在官道上的敬翔和并肩骑在身边的王彦章聊着天,敬翔与身边这位提着一把铁枪的临时队率王彦章相处下来,十分肯定这王彦章乃将才也,作为张蕤的参军,敬翔可是知道张蕤经常为手下没有统兵之将而苦恼。
所以敬翔准备在这一路上说服王彦章投入张蕤麾下,他相信王彦章会心动的,在太平军他只是一不起眼的小卒,但跟着他回去马上就可以,官拜司马统领大军。
这一路敬翔不停向王彦章介绍着张蕤的雄才大略,从书生到武宁观察使坐拥二万大军的传奇经历,明里暗里向王彦章表示,张蕤求贤若渴,只要王彦章跟着他敬翔回去,就能统领大军。
不过这二天多下来敬翔发现王彦章根本就不为所动,好像没有听懂他暗示的意思一样。眼看就要到泸州城了,敬翔决定挑明来说。
“王兄,觉得我主张蕤此人如何?”敬翔这二天可是使劲的在吹张蕤的英明神武,敬翔相信王彦章不用全信他的话,只要信了他话中六成内容,那张蕤就值得王彦章去投靠。
王彦章摇了摇头,直接到,“没见过,不知为人如何?”
敬翔瞬间被暴击,难道这二天来我跟你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那你在我说的时候,你点头干嘛?
幸好敬翔一向意志坚定,不达目地决不罢休,继续向王彦章进攻道,“王兄,可愿为将?”
“愿!”王彦章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王兄,你可知太平军中竟是骄兵悍将,兵卒之中卧虎藏龙之辈层出不穷,称得上是兵强马壮,猛将如云,太平军里将星是不会缺的,王兄要想在太平军中为将太难,不如另谋他处为好!”
敬翔继续给王彦章说着在太平军为将的困难,短短二天多,太平军给敬翔的感觉不管是前线的吴山大营,还是在后方官道上偶尔从旁边路过的城防师兵将,税警部队,敬翔觉得全是精兵悍将,太平军强的有些超出敬翔的想像,关中神策军不算骑军,光步卒拉出比的话,太平军绝对占上风。
所以敬翔想从太平军能人太多出手劝说,王彦章不要在太平军浪费时间,跟自己回张蕤那里立刻就能为将,领军作战。
不过说完后敬翔发现王彦章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白痴;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太平军的军威吓住了,在心里就认为凭张蕤的军略绝无可能赢太平军,所以太想把王彦章这在太平军还不得势的将才给张蕤招揽住,劝着劝着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
这不就成了自己在告诉王彦章太平军很强大,张蕤不可能赢,话都说到这份上;王彦章是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去投靠张蕤这弱势一方,敬翔没有在劝王彦章,准备等自己说服‘夜鬼’李宇轩放张蕤去光州后,再来劝王彦章。
敬翔并不知道这时的张蕤正目眦尽裂看着太平军骑兵旅在太平军五千人军阵左右列阵,张蕤知道自己上当了,该守城的,不过现在不能退,只能先顶一阵再说。
张蕤于是做出了一个让他懊悔的错误决定。他把他出城的一万五千人马,摆出了一个依寿州城的防守阵型。
当然,也不能算张蕤错,张蕤此人放在文官为帅的大宋,保证是不可多得的一方阃帅之才,在面对别的藩镇骑军的情况下选用防守阵型,那肯定没错,不过太平军骑兵有点特殊,看起来乌泱泱的一大片,但就只有打头的一千骑兵有冲阵的能力,后面被遮住的骡子骑兵可没冲坚破阵的能力。
张蕤如果主动进攻,太平军就算胜,也会是个惨胜,可张蕤偏偏选择了最正规的应对方法,先立足防守,等太平军来撞自己的军阵。
朱珍看着张蕤摆出防守型形,根本没有意外,任何将领在看到敌军的骑军突然到达战场的时候,都会小心意意的收缩阵型,选择防守,此战朱珍己经有六成胜算。
朱珍笑着下达命令,“把弩车推出来,准备发射。”
张蕤在楼车上看着太平贼推出二百多具带轮子的床弩,眼都直了,这太平贼到底有多喜欢床弩,打野战都要带这么多床弩。
要知道,床弩不但又大又重,而且操作还不容易,特别容易坏,所以多用来守城,拿来野战的少之又少,像太平军这样给二百多具床弩加上两个轮子带上战场的几乎没有,不过,张蕤并没有惊慌,床弩威力是大,但只能直射,还是很好防御的。
张蕤气定神闲的下令,前排用巨盾防御,这种用来紧急立寨用的巨盾,足以防住床弩的弩枪,等太平贼的床弩射上几轮,怕就要有一半不能用,到时在防住太平贼骑军冲击,折了太平贼的锐气后,张蕤就决定退回寿州守城去,这一仗不败不胜对张蕤就足够了,最好回城后把寿州新建的郡兵都抓在手里,让裴勇这小人知道厉害。
张蕤美滋滋的想着,回去收拾裴勇这小人,一定要让他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滋味,而这时寿州刺史裴勇却在城墙上看着太平军推出两百多具弩车后,莫明的松了一口气,这下终于不用在为张蕤的二万人马的吃喝费心了,他可是知道,太平军的床弩是有能力越过城墙仰射进城的。
朱珍看着张蕤摆出巨盾防守,用手摸了摸下巴道,“看来裴勇没有透露,我军床弩是有支架,可以调整射击角度的。”
这时候一师的参谋军官们,正在紧张的计划射击角度,务求取得最佳射击效果。当一根校射的弩箭越过巨盾落入张蕤的武宁军中时,张蕤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作敝啊,那有床弩是这样射的。
“举盾!把盾举过头顶!”武宁军的军校们,也是久经战场的,虽然不知道太平军是怎样用床弩做到如此效果的,但他们反应还是不慢,连忙按照防弓箭的作法,让土兵们举盾相迎。
当然这样作防弓箭可以,防床弩射出的巨型弩箭(枪),那简直就跟纸糊的一样,从天而降的弩枪往往连人带盾一起盯在地上,太平军床弩手们严格按照由朱珍亲自编写的《床弩操作手则》操作,一轮发射后,两人负责把弩车归位,三人负责拉弦,一位负责放箭,弩车如果出现损坏,能用零件换的就用零件换,不能换的立刻退出阵地,由后续弩车接着来。
李宇轩一直在推行标准化,虽说现在还没有完全成功,但在李宇轩,朱珍,陈师权,张言等几位大佬的监督下,床弩是最开始标准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