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建议?那当然是——
换,
帝,
血。”
灵音霎时间传遍了五界,摄住了众人!
瑱讫惊的站起,胡乱指道:“简直胡言乱语!还不快来人!把这人拖出去让司雷官降责!”
话语刚落,周遭一片鸦雀无声。
他慌措,而众仙投递过来的眼神都是恶意的,狭邪。
“人呢?!怎么都不出来!”男人更急了,却还是不见有人回应。
忽的!脖子似被有意无意地勒紧,劲道十足,霎时无法言语,只觉难受。眸子泛起红筋,吃力地看着交谈的两人。
眼白翻红,只因视野里的女子抿唇轻笑,鬼魅。
“那灵主大人可有何中意的人选?”大占师斗龚问。
冷枵殿
寒殿凄凉,没有宫婢照料。
在正殿里间,幽幽传来轻轻的哽咽。
“母妃……母妃……”
声音传来处,是一年约几十岁的少年,只是两眼无助不已,看着榻上已无声息的老妇,更是泪涌湓泼。
他握着那瘦骨如柴的手,没有温度,一阵冰凉。
他本是天帝子嗣,只因母妃早年是不受宠的妃嫔,被打入冷宫。先始则有几个婢女负责衣食起居,直到……母妃病弱,前些日子,忽的仙逝,势利的宫婢们见没有机会,便都自行离去了。
男孩垂首,眼角微红。
若不是他母妃巧换机缘送他去了天斗宫拜师学艺,他只怕会被堙没在这无人的冷宫,没有出路。
可要不是偶然路过他母妃的寝殿,他又怎会知晓自己的母亲已悄然过世,无人问津?!
恨只恨,庸帝无德,不配为天下主!
“你就是十九殿,瑱椠?”
心跳陡然加速,男孩猛地回头看向木门处,双眸警惕,缓缓站起。
“你是何人!”厉声呵斥,似是要喝退不速者。
只见那人眸子悄然眯起,视线所至竟是打起了他母妃的主意!心有不满,暗自升起了灵力欲动手。
“十九殿下,不可无礼,快拜见灵主大人。”斗龚匆忙进殿道。
“师父……?”那被唤作十九殿的男孩愣神,见是自家师父,也不敢多加质疑,手中聚起的灵力消散,恭恭敬敬地朝女人拜了一礼。
深黑的眸子下,浅笑渐浮。
“大占师,很有眼光嘛。”
“小仙不敢。”身旁的人儿答。
只因她走的太急,后面的人儿好久才跟上她的步子,但看了眼这宫殿的牌匾,一阵唏嘘。
“说起来,我只算得遗孤在世,却不晓得他是第几宗血脉。”莫三阙疑道。
斗龚:“回灵主,十九殿下当属第七十九宗。”
“哦?”
“当年七十四帝早已拟好帝旨,却被伪七十五帝拦截杀害,其兄弟无一存活,除了当时的痴傻皇子瑱焄幸免于难。只是十九殿的母妃有些姿色被庸帝看上,当时已有身孕,而后被庸帝知晓,觉她身子不净,就被打入冷宫,无人问津。”
“庸帝虽风流,但仅有四子,”说这话时,她不禁瞥了眼那无辜的男孩,眸子深意,“封为十九殿,又是何意?”
男孩顿。
大占师也顿。
又言:“回灵主,十九,意为九死一生,而殿下又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注定命途多舛。”
莫三阙听言,轻笑,凤眸低俯,“看来,你的那位‘好父帝’确实是不想让你活呢。
想报仇吗?”
瑱椠迷茫着眼看着面前的俏美女子,心腔处回荡。
混混沌沌六十七年,面对这莫名其妙的一切,说不想报仇,可能吗?
“灵主这是为何……?”斗龚不懂。
女子笑然回头,细指抵在薄唇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长须男人一看,立刻闭了嘴。
瑱椠陌然低头,眼神失意,“师父告诫,不要报仇。”
“他骗你的。”
!!!
众人眸子一惊,他们堂堂五界之主竟是也开起了玩笑?!!
“我问你,你母妃的死,谁造成的?”莫三阙认真一句道,黑眸第一次有了星火。
男孩犹豫,攥紧了衣裳。
“是庸帝……”
“你母子二人被打入冷宫,任个下人都可以糟蹋你们母子,又是谁的过错?”
瑱椠:“是庸帝。”
“而你祖辈,缘何冤冤被杀,这又是谁的错?”
“……”
莫三阙:“说不想报仇,你自己信吗。”
“不信。”
眸子决绝,定定地看着这位被奉为“灵主”的女子,白色的衣衫,黝黑的深眸,可真像位从雪山来的仙子,不净世事。
“那好,如今就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可还要?”她笑问。
男孩好奇,“什么机会?”
嘴角的弧度挑起,声音入耳:
“一个……痛杀庸帝,取而代之的机会!”
天庭
殿内的人儿恭敬排齐,目色皆专注于殿上的那名白衣女子。
“吾以灵主之名,宣告五界,命,冷宫十九殿,瑱椠,继任天界第七十九宗天帝。”
庭殿内,一众众仙官纷纷低头行礼,无人反抗。
而朝上座,五界之主面色肃凝,一挥袖,只见天将们架着一人快步踏入。
被压制的那人,好巧不巧,正是前任天帝。
“你说什么?!你们放开我!快给本帝放开!本帝才是天界之主,你们凭什么换掉本帝的帝冠!”男人嘶吼着,黑发凌乱,面色惊恐无度。
此时刚被扶上位的十九殿下正坐在龙座上,冷睨着殿下几近癫狂的人儿,轻勾嘴角。
眸子下,是不屑的猩红。
疯狂的人儿忽而看着昔日一反高贵的人,癫笑,“好啊!你个没死在冷宫的野种!竟敢篡我的位!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们娘俩一起弄死,以绝后患!!”
声音响彻整个庭殿,敲打着众仙的耳膜。
新帝就那么俯视着他,偏头道:“灵主大人。”
“怎么,他都这样骂你了,你还要忍?”她轻笑道。
瑱椠沉思,缓缓起身,走下了云阶,站在瑱讫面前,而那个跪着的男人面目不再,还时不时疯笑几声。
男孩俯身,看着那张曾经一度厌弃自己的脸,沉声道:
“你知道么,这是我出生冷宫以来第二次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