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人类从出现至今,存在了快400万年,数量也超过了70亿。这样一个庞大而古老的种族,不可能不存在基因变异。再加上古人遗留下来的功法、或是外星人造访留下的科技,先天的、后天的奇人异士,虽说比例不高,但也有一定数量。
这些异于常人的人——如果还能够称之为人的话——若不加以监管,很容易走偏,轻则危害身边的普通人,重则会引发大的灾难。因此,一个专门对这些隐藏在普通人之中的奇人异士进行监管的部门应运而生,这就是神秘的“有关部门”。
对于那些一般的奇人异士,有关部门对之有个统一的称呼,“异能者”。顾名思义就是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的人。
而对于那些强大的能力者,被专门归入另一类,需要登记造册、严密监控,他们被称之为“觉醒者”。
还有另一类人,在觉醒者之上,能力更强,而且将自身能力运用得更加纯熟。这些人通常只有两种命运,第一种是被有关部门收编,专门对其他能力者进行监管、警告、捕捉、处刑,被称为“员工”。第二种是被列入黑名单,必须捕捉后关起来,如果宁死不屈,下场就是处刑,这些人被称为“零号”。
被郑海涛他们称作蕾蕾的棒球棍少女,本名叫做张蕾,在两年前被列入“觉醒者名单”,受到有关部门的监控。一个月前,张蕾被列入黑名单,变成“零号”,因为拒绝了有关部门的邀请。
张蕾说到这里,停下来,等待我的反应。
她说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中二病,我暗暗下了结论。
“所以呢?有什么忙需要我帮助?”
是不是希望我介绍熟悉的心理医生给你们?
当然后面这句我没有说出口,我现在是阶下囚,人家手中还有棒球棍,还是得尊重一下。
“你不好奇我到底是因为拥有什么能力而被列入黑名单?”
“不是很关…”
短发女子投来要吃人的目光。
我硬生生停住,改口道:“…不是很合适吧?这么机密的事…”
短发女子目光稍微缓和,向郑海涛那边看了一眼。郑海涛屁颠屁颠地将高脚木凳搬过来,张蕾则毫不客气坐上去,连道谢也没有。“无妨。”她对我说。
无妨你妹啊?中二病我不想听好吗。
我换了个严肃的表情,“请说。”
张蕾是市二中的体育特长生,半年前刚上高一,偏科严重,拿了几次不同级别的物理竞赛奖和数学竞赛奖,其他学科一塌糊涂。
H大破例招收她到物理学系当旁听,算是提前预定了一位学科大牛。她两个月前入学,认识了同是物理学系的郑海涛和短发女子郑美欣兄妹,然后又认识了街舞队的李方学长。
短短一个月,她自学了物理系有关流体学、空气动力学方面的所有课程,成为了H大物理学系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学霸。
“你想说你的超能力就是学习能力强对吗?”作为学渣的我有种矮人一截的感觉。
张蕾没有理会我的讽刺,“我的能力是可以控制水。”
“详细如何发现自己有这个能力之类的话我就不说了,总之后来我的能力越来越强,在学习了物理方面的知识之后,我对于能力的应用又上了一个台阶,后来有关部门跑来邀请我…”
我心里松一口气,乖乖,控制水能算是什么厉害的能力。让我湿身吗?这所谓的有关部门,跟以前的气功协会也差不多嘛。
我咳嗽一声,打断她的话,“呃…不知道有关部门也什么对你这么忌惮…我对这些能力一窍不通,没想明白。”我尽量用谦虚客气的方式表达,以防再挨一闷棍。
“也对…”张蕾点点头,“海涛你去隔壁取一瓶矿泉水来。”
郑海涛应声出去,很快又回来,带着一瓶珑夫山泉,还贴心地帮忙拧开。
我想到了一个恶搞的魔术——各位观众,请看我把这些水变走,然后沌沌沌地把水喝完。
我摇摇头,将羞耻的表演欲甩出脑海。
张蕾没有注意到我另有他想,漫不经心地挥挥手,水从塑料瓶中出来,分成三个水球围绕着她旋转。
“确实很神奇,但不见得有什么杀伤力。”我实话实说。
“最开始的时候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后来我可以控制水的状态...”
水球凝结成三个冰球,然后又分裂成密密麻麻的冰针向我射来,在碰到我之前又汽化消失。
“不错。”我开始天马行空地想象这样的能力到底如何威胁到人类的存亡。“你能让南极融化还是让大海冻住?”
张蕾咯咯地笑起来,“都不能。”她挥挥手,我感到一阵风吹来,湿度很大,估计是刚刚消散在空中的小水珠。“我的能力没有往宏观去发展,只是操作得更加精细化。比如我现在就将周围空气中的水分聚集到你身上...”
“真好,我看你连面膜都不用买。”
郑美欣瞪我一眼。
张蕾没有被我逗笑,严肃道,“后来我可以控制人体内的水分子。你动不了,是因为我限制了你身体水分子的运动范围。如果我想的话,可以让你体内所有的水分子在一瞬间蒸发掉。”
我x,那我不就直接变成干尸?还是要爆体而亡?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有关部门会将她列为“零号”,普通人的生死只在她一念之间,分散在空气中的水蒸气使得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她的专属场地,况且,最坏的情况下,还能放自己血出来当暗器。
“再后来,我学了空气动力学,就发现,既然我能控制水蒸气,那不就可以依靠它们来控制气流和气压,然后我就可以隔空取物了...”张蕾放开手中的塑料瓶子,瓶子缓缓地在空中打转,盖子自动过去旋上。棒球棍自己举起来,向塑料瓶子甩去,击出一个全垒打。瓶子窜出门外,飞到马路对面的墙上,发出空洞的撞击声。
我有点庆幸,不用跟这样的人做敌人,但随即有一个问题浮现上来。
张蕾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关部门里面也有很多厉害的家伙,不然是镇不住那么多异能者的。”
我轻叹一口气,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
“要问我们有什么非要你帮忙不可吗?”
“这个我也想问,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我,呃,我的水分子。”
张蕾怔了怔,嘻嘻笑起来,冷面领袖一秒破功,“对不起,我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