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百琴才五十刚出头,身体挺好,照顾两个孩子也没问题,何况江久祥也在家。
三天后江军就回来了,进屋是一脸的不高兴,平时工地干活也是离开家,可真让他一下子出省去一个陌生的城市,一百个不愿意。奈何丫儿非要去,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妈让丫儿灌了多少迷魂药,竟然同意让去,宁可给带孩子。
说走就走的冲动只有丫儿才有这样的勇气,江军是担心她一个人去,不回来。没办法的情况下不得不陪同,他也想好了,去了真的不行,以后就不能凡事都听丫儿的了。这么多年他实在太惯着丫儿的性子了。
杨百琴拿来一个特大号的编织袋,江军站在炕上,“这个床单带上。”递给江军。江军负责往编织袋里放,“这个四件套带上。”
装到最后,“这个电饭锅也带上吧,去了还得买。”
结果,都装完,编织袋装满了,高高的,圆圆的,放在炕上。却只能放在炕上了。肯本无法挪动,更不要说拿走了。炕都下不去,门也出不去,更不要说用什么样的车拉到火车站了。
丫儿看着江军直腰板一件一件往出拿东西的样儿,再回想刚才那个圆圆的袋子,再也忍不住笑,实在忍不住,笑得肚子都疼。
“笑啥笑,快点往那个小编织袋里装啊,再笑我不去了,正好也赶不上火车了。”江军不高兴的说完,然后想想也忍不住笑了。
一年四季的衣服,各种被子,换洗的床单,锅碗瓢盆,小电器,应有竟有,用老百姓的话说,“这房子没轱辘,不然连房子也推上走。”
折腾到下午两点才装完,四点半的火车,时间也不多了,赶紧打车去火车站。也没时间与孩子离别难过了,江军拿两个小编织袋的东西,丫儿是背个包,一只手各拎一个包。打车这段路还好,就是上火车时,有一段上天桥,下天桥再进火车道的路程很长,又担心赶不上火车,丫儿是一路小跑,包在身上左摇右摆,还不时的拍打丫儿,顾不了那么多了,跑吧。
可苦了江军了,那两个编织袋,一只手抱一个还拿不动,抗一个,再拿一个,胳膊还不够长,跑还跑不起来,不跑是时间来不急,这个急啊,一只胳膊扶着抗在肩上的编织袋,歪着脑袋,低着头,眼睛却不停的斜着往上看,才可以看到路。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编织袋,不时的用脚踢着往前走,那个狼狈相,丫儿回头看他时都忍不住笑了。后来丫儿下了天桥,也不顾包丢不丢了,扔在地下就冲江军跑去,接过一个编织袋赶紧下天桥,不然火车来了,就真的上不去火车了。
等他们跑到站台边时,火车缓缓而来,江军一点喘气的机会也没有,立马又排队挤火车,可算上了火车,还是站票,站稳了才算松了一口气,“妈呀,下车时雇人送出站台吧,不然这东西得扔了。”
“上车时我就让你雇人,那人才要10元,你都不舍得,这回知道拿不动了啊,你不是自己能拿吗?”丫儿不是埋怨,而是感觉特好笑,想想刚才江军那个样子,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蒋丽容说是管吃管住,其实还是与单义一起住在厂房里,厂房离店里很远,丫儿每天需要走一段路才能做上公交。
江军暂时就在厂房里与单义做石材,因为什么也不懂,所以也就没题工资的事,就是让干啥就干啥,每日与单义进进出出,俨然就是影子。
“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
让他在天涯海角
也从不能相忘
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
奔流外蒙古高原
我遥远的家乡”
丫儿每天来到店里,第一件事就是打开DVD ,放这首《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特喜欢这首歌,听着仿佛置身在广袤的草原上,一眼望不到边,蓝蓝的天上白云飘,心胸一下特开阔。
刚来时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丫儿每天早早来店里收拾干净卫生,然后就是熟悉橱柜的板材,价格,与蒋丽容学习销售技巧。
可听不懂当地人说话就是最大的障碍,客户问,“这套橱柜咋卖啊?”
丫儿在一边眼睛瞪的多老大,然后,“啥?”她反而回问客户一句。
快三个月了,丫儿还是一户订单也没有签下,不是不够努力,也不是不够热情,主要的是她不知道她卖的东西具体是干什么用的,什么窗台板,什么多大尺寸,她也没见过,从来没有接触过一个新行业,见不到实物,根本想象不到那是什么样子的。
“五姨夫,你明天量尺把我带上吧,我看看啥是窗台板,宽窄有啥区别,往哪里安装的,这都快三个月了,还不知道呢,都不会卖货,再不签单,我就不干了。”丫儿天生的乐观爱笑,与江文没有一点的陌生感,尽管都说江文一脸的横肉,脾气又大,但对丫儿还是很好的,一次也没发过脾气。
不论是谁只要是雇佣关系,都是希望给带来效益的,亲戚也不例外,与第一次来串门不一样。
大冬天的丫儿坐在江文的摩托车后座上,穿着家里带来的羽绒服,厚棉裤,可脚上却是刚来时的办高腰的假靴子。来到这里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节奏,都没时间去街里,也找不到,也没人关注她冷不冷。
到了客户家楼上,江文量尺耐心教丫儿,“这就是窗台板,量尺的时候两边要加出做窗套线的尺寸,为了美观,还有就是宽度要加五公分,同理。”
这次量尺丫儿收获特大,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再卖货就有底气了,不会再被问住了。
正对前景充满希望的时候,出了点小差头。
丫儿开的两个月工资都给杨百琴邮回去了,就是让老人放心,他们在这里挺好的。
杨百琴还是不放心,晚上给丫儿打电话刨根问底,“大军一月能赚多少钱啊?”
“妈,江军刚来啥也不会,跟我哥学习做石材呢,我哥说年前管吃管住,不给开工资了年后再说。”丫儿看了一眼旁边的江军,很尴尬的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