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儿虽没有见过世面,接触的人也不多,但她觉得这事还是告诉江军一家比较好,毕竟以后要进人家门的,有事不该隐瞒,特殊是敏感的钱的问题,就该坦诚的相处,减少不必要的隔阂。
丫儿坐在车上,就有点胆怯了。见到江军,见到杨百琴该如何说啊?蒋丽凤就说是借几天,周转过来就还,真要是借几天就还了,不让江军家知道也可以。万一江军家知道了,会不会多想,这单充环家几千元也没有啊。可不告诉,万一几天还不上,又如何解释?
此刻的丫儿没有了主意,这还是第一次主动一个人去江军家,竟然不是想他了,不由自主的来找,而是为了那点彩礼钱要借给一个只有血缘关系的三姨。
丫儿坐在车上,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为了单充环,这钱肯定借给蒋丽凤。可,看到江军咋开口啊?不告诉吧,丫儿肯定过不了自己这关,宁可这门亲事吹了,她也不会违心。
丫儿打定了主意,心反而平静了很多。下车后,很从容的走到了江军家。
丫儿突然的到来,江军有点惊讶,也很意外,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来家几次都是江军接她来的,她从没自己来过,虽然才分开几天,还真想她了。看到丫儿也知道是有事来的,但还是很开心。
杨百琴看到丫儿,立马从炕上下来,拽着丫儿,:“静儿,快上炕,怪冷的天,大军,快给静儿到点热水。”她的惊讶不亚于江军,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她很满意。
刚搬进城里的杨百琴,并没有去掉在农村操劳时留下的满脸的晒斑,细米拉的眼睛一点不影响看世界的清晰度。
“不要忙了,姨,我来有件事要与你们商量商量,你知道我没有妈妈,家里也挺困难的,爸爸把我养这么大吃的苦我都知道,我没有啥可以报答他的,我哥哥也定亲了,估计我的彩礼钱要给哥哥成家的,你们能接受这个呢,咱就继续处,不然,咱就轻轻的放下,我把彩礼钱都给你们拿回来。缘分如此我没有任何的怨言。”丫儿心平气和,很坦然的说完,等待着答复。
丫儿并没有说是借给了蒋丽凤,她考虑说给单义成家感觉更妥帖一些。借是有期限的,给了单义成家,就意味着无期了。丫儿总要给自己留点退路。
出乎意料的是,杨百琴没有犹豫一下,很爽快的说出了她的想法:“这钱是给你的,你想咋支配随你,我们不干涉。”
“静儿,午饭还没吃吧,吃了再走啊,你与大军聊天,我去做饭。”杨百琴满脸都是笑容,见到丫儿的喜爱之情是发自内心的。
遇到这样开明的婆婆,就称之为婆婆吧,丫儿心里此刻已经特别的认可她了。自幼没有享受过母爱的她,当初相亲的时候还有点抵触杨百琴第一次见她就触碰她的手呢。
此刻的丫儿双手握住江军拿过来的水杯,坐在热乎的炕上,浑身上下暖乎乎的。
江军听了丫儿来的真正用意时,很不高兴,虽然男孩心粗,可那钱毕竟是自己辛苦所得,哪能刚给过了彩礼,就意味着有去无回了。可看杨百琴的态度,那么明确,看看丫儿那天真爱笑的模样,他也很快释怀了。
丫儿在江军家吃过饭,回家顺路把钱也取了出来。
蒋丽凤来拿钱时,丫儿不卑不亢的对她说:“三姨,我借你这钱纯粹是为了我的爸爸,而不是你给我哥哥提了亲,不然绝不会借你,叫你一声三姨,就是一个称呼,也许两房世人都比你对我亲。定结婚日子之前就必须把钱还我。”此刻的丫儿面无表情,把钱交到蒋丽凤手里的时候不停的说着。
“放心吧,周转几天就给你送来。”蒋丽凤脸上的肉是横跳也不自然,竖跳也不自然,没想到一个18岁的小丫头说话竟如此的牙尖嘴利。在长辈面前也不胆怯,何况是在她这位算是厂长夫人的面前。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蒋丽凤真的不会拉下厂长夫人的脸,来这个姐夫家借钱。她考虑单充环不会知道她目前的状况,只有硬着头皮来试一试,年还是要过的。
浑身上下都用布包上,唯独把脸露在了外边,哪个不是特在意这个脸面啊。如今的蒋丽凤不比当初,厂子管理不善,开源不节流,导致运转不动,濒临倒闭。
一个厂子的周转岂是几千元可以起死回生的,那只不过就是一个借口,哄骗老实人的。
蒋丽凤有了钱,仿佛一下子又感觉自己是真的厂长夫人了,虽然不多,可别人谁又会知道那是多少呢?起码过年的安排不用愁了。
蒋丽凤感觉好像有点什么事儿忘了,哦!对了,给单义提亲的事,这个事必须给办了,这个不难办。蒋丽凤坐在私家车上,自我安慰一下,然后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单充环一点都没有担心蒋丽凤借钱的问题,那么一个大厂子,还能黄了那几千块钱吗?他心急这单义的亲事。知道蒋丽凤忙,也不好意思催。
“这几天不许出去玩了!在家老实待着,万一你三姨来提亲,你不在,去哪里找你!”单充环可算看到了单义的影子,命令式的警告着。
“哦,知道了。”单义答应一声,扯过一双被子,躺炕上就睡着了。
单义玩了一个通宵,清晨回来实在困得不行了,哪有心思考虑什么对象的事啊,能不能对眼缘还不知道,还是把觉睡足再说吧。
单义爱玩,一是天性,二是实在不喜欢看到单充环有一点事就喝酒,然后哭诉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过都过去了,老翻出来提,挺烦人的。还是与哥们在一起玩扑克,打麻将快乐。
偶尔,单义挺佩服丫儿的好耐性的,不论什么时候单充环哭诉,都是默默听着,他是听几句就烦的要死了,有时候可能饭都没吃完,放下筷子起身就走。与其耳朵受煎熬,宁可饿肚子。
时间久了,单义就不愿意回家。只要工地开工,立马走人,年底回来的时候就与屯中的哥们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