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家考核接近尾声之时,欧洲的法国马赛,两个瘦弱的身形鬼鬼祟祟的从繁华的大街转入了一条漆黑阴暗的小巷子里,刚一进去,两人便被刺鼻的霉味给熏了回来。
其中一个身形较大的,捏着鼻子,厌恶地叽里咕噜讲了一句话,听那发音,应该是个泰国人。在看看他那满脸恶心的神色,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另外一个身形比较矮小,也就一米六左右的高度,见此,露出略显焦黄的牙齿,哈哈笑了笑,很有点没心没肺的感觉。
味道虽难闻,但两人也没有过多停留,捏住鼻子从墙角偷偷地往巷子里行去。
他们所在的这条肮脏的小巷子在法国并不多见,但总说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阴阳两极总是相生相克的存在。这条小巷子便是住宅后方,专门给住户扔垃圾的垃圾道。此时已是半夜,清洁工还没上班,在空气里发酵了一个白天的各种垃圾味道混合起来,这两人没吐便算不错了,要是秦天正在这里,那是绝对不可能往里走一步的。
巷子中没有灯光,却好在明月高悬,轻悠悠的月光投掷在巷子里,形成不等边形的光柱,将刚好拐过一个弯正对着月光的脸照亮了出来。
这是两个看上去营养极度不良的男人,稍微高大一点那个差不多一米七多一点,皮肤呈常年被紫外线照耀的小麦色,看上去很普通,放在人群里绝对不会被人注意到。不过身上的肌肉却十分强健,是黄种人中常年练武出来的流线型肌肉。
另外一个矮小的便没有这么强壮,而是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吹来都会倒下那样一张,凹陷下去的枯瘦脸庞上粘了两粒米粒般大小的眼睛。他身高本来就矮小,也不知什么原因,走起路来的时候还佝偻着身体,就跟电影中那些不入流的小偷似的,贼眉鼠眼,很是猥琐。
两人走到一扇后门口,轻轻敲了敲,用泰国话叽叽咕咕说了句暗号,那后门顿时打了开来,那是一个同样显得有些瘦弱的泰国人,但单单看长相却要比这两人好看得多。只见他探头在门外左右看了看,说道:“有没有人跟踪?”
两人很不爽的说两句“没有”,那人这才让出一条缝让两人走了进去。
在法国和一些欧美国家,在垃圾道的后门一般都是为了餐厅和酒吧而设,这是为了能够让这些人流密度极高的公共场所把垃圾及时处理,而两人进来的这扇门里便是一家泰国餐厅的厨房。
此时,餐厅已经打烊。厨房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但还是有着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两人刚一进去便不由得口舌生津,食指大动,也没在意身后那人,好像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麻利的从柜子中拿出各种食物来,囫囵着开始吃了起来。
开门那人身穿一套厨师服装,眼看两人把他刚刚打扫干净的厨房翻得乱七八糟,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但奈何两人在家族中的地位比一高得多,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掏出烟来,烦闷的在一旁抽着。
那两人吃得好大一阵,这才拍拍肚子,很舒坦地拉了一颗小凳子坐下,将两腿高高地往灶台上一搭。瘦小的那个剔着牙齿问道:“阿杜汉,这么急急忙忙找我们来有什么事情吗?你要知道,我们身为家族在法国的作战队长,可是很忙的。”
比较高大那人啃着一只鸡腿,也说:“要是没什么重大的事情,我们这可就回去了。”
叫做阿杜汉的厨师不耐烦地看了他们一眼,他就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冬阴家会让这么两个不学无术的太子党来法国指导这么重大的工作。要知道,秦家那个中国的特工已经将乍仑拔达逢和另外三名家族派出的杀手全给搞定了,说明人家实力非常强横。可面前这两冬阴家里的童帕拉家族的大少爷,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两个草包。
可是,阿杜汉只能默默承受,因为他的家族在冬阴家几乎没什么地位,只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两位尊贵的童帕拉少爷,今天大长老来了情报,说是中国秦家的年度考核已经结束了,他们可以腾出手来管理欧洲这边的人员,说不准,在那个国安局特工秦天龙的带领下,会对我们进行一些打击,让我们小心防范。”
“秦家考核关我们鸟事?”瘦小的那人听说是中国秦家,鄙视地哼了哼,说道:“中国秦家这些年全是他们那个什么大少爷在管理,两个实力强横的原家主整天蹲在深宫大院里不出来,剩下的那些小蚂蚱还能翻起天来不成?”
另外一个也说道:“就是啊,秦家实力还行的也就是黑衣堂那些家伙,但跟我们冬阴家比起来,简直就是二流。他们能给我们什么打击?不用担心,你就回复大长老说是我们知道了。”
两个蠢货!
阿杜汉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秦家实力弱?好笑得很,人家可是几千年的大家族。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就算这些年放松了对外的扩张,但那也是一个庞然大物,底蕴之深厚,就连有着皇室支持的咱们冬阴家也得掂量掂量。
还有什么叫做小蚂蚱?要是小蚂蚱,能一口气吃下乍仑拔达逢他们几个?乍仑拔达逢急人虽然只是小家族里的精英,和咱们的金翅大鹏门没法比,但好歹也是整个冬阴家都出名的强者,现在却被人家一口气拿下了好几个,这样的实力能是蚂蚱吗?
可是阿杜汉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而是面色沉重地说:“大长老还吩咐,让咱们小心一些,最好先隐藏一段时间,最好不要堵其锋芒。”
“你个王八蛋!什么意思?”瘦小那人忽然勃然大怒,“老子最听不得的就是家族里的人对秦家有多忌惮,在老子看来,不是秦家太厉害,而是自己的冬阴家太没骨气,要不然也不会被秦家压制了在中国的发展,要是换做我是大长老,早就指挥着冬阴家的男儿把整个中国给征服了!”
“什么叫做不要堵其锋芒?难道我们冬阴家还怕了他秦家不成?”
高大那人猛地把鸡腿砸到地上,骂道:“阿杜汉,你小子还是不是冬阴家的人?怎么可以灭了咱们冬阴家自己的威风,是不是不想活了?行,爷爷我今天就要你好看!”
阿杜汉见此心中虽然一阵恨,但脸上却只能冷冷地说:“两位队长,我只是个联络员,只负责传话,我说的全是大长老下达的命令,中间没有加入一丝一毫的自己的想法。你们要是有问题,就自己去找大长老解释。”
“什么?你居然用大长老压我们?”两人一听,火气越加的大,瘦小那人身子忽然间从凳子上跳跃起来,像只大鹏一样飞到半空,对准阿杜汉的胸口,一脚便踹了下去。阿杜汉实力不行,哪里躲得开,被这一脚踹中,身体立刻向后飞了砸到灶台角落,将灶台都砸出一个大洞来。
“你小子给我听清楚喽!我们冬阴家的男儿没有没骨气的男人,你是冬阴家在法国的联络人,代表的是整个冬阴家的面子,不能落了自己的威风。要是被秦家人听见,秦家人还不把我们冬阴家笑话死?”瘦小那人从半空落下,面色阴狠地冲着阿杜汉一通吼骂。
阿杜汉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但胸口被那人一脚便踹了个胸骨断裂,疼得他倒吸凉气,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面色却是越来越阴沉。
“哼,怎么,还想起来揍我们?难道我们错了?”
较为高大那人气鼓鼓地冲上前,一手拽住阿杜汉的衣领,另一手高高举起,当头当脑的就给了阿杜汉一拳头,顿时将阿杜汉打得砸到灶台上。
那人确实手上不停,一边叫嚷着“叫你看不起我们”“叫你逞秦家的威风”“叫你不知好歹”“叫你用大长老来压我”,一边一拳一拳地往阿杜汉脑袋上砸去。
过不得一会儿,阿杜汉便已经奄奄一息,整个人瘫在了地上,脑袋无力的垂着,脸上青青红红的肿起了好几个大包,眼角也被打烂,腥血的血液顺着他的眼角一直往下流,汇合了嘴里吐出的血,将胸前那白洁的厨师服都染成了红色。
“行了,才猜童帕拉,再打他就得死了。他好歹也是大长老的人,死了,不好交代。”瘦小那人见状,将一直压在阿杜汉身上的才猜童帕拉拉起来,“这个大长老的走狗,等咱们童帕拉家族得到了主事人的位置,还怕他吗?行了,今天就到这,我们走了。”
说完,冷冷瞧了阿杜汉一眼,弯下腰用两个指头夹起阿杜汉那被血液印湿的下巴,冷笑道:“小子,你给我记好了,冬阴家还不是他大长老一个人说了算的地方。他那一套早就过时了!”
“啪!”
瘦小这人又是一巴掌扇到阿杜汉的脸上,像看蚂蚁一样看了看阿杜汉,“呸”的吐了一口浓痰到阿杜汉的脸上。
“这个有意思。”那高大的才猜童帕拉嘿嘿一笑,也学着瘦小那人吐了一口浓痰在阿杜汉的脸上,两人这才哈哈大笑着,打开后门走入了垃圾道。
“我要去告你们!我要去告你们!这内讧的代价,你们偿还不起!偿还不起!”
良久,阿杜汉从昏迷中醒过来,刚才在半睡半醒之间才猜童帕拉两人做的那些事情他都一一看了见,不由得攥紧生疼的拳头,不顾胸口传来的剧痛,咬牙道:“不,我不仅要去大长老那告你们,还要把你们全杀了。啊哈哈哈!等着吧,一定会有机会的。”
还没说完,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转而又是一阵阴毒的哈哈大笑。很快,这笑声便传进了垃圾道,夹带着那潮湿的空气,不断向外传去。听到站在垃圾道巷子口的两人耳中,两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紧接着,两人挺直了腰杆,很快转入了大街,在昏暗的灯光中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