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更遥小姐真实姓名并不重要,也没人在意,称呼她“年更遥”小姐纯属因为这位兼职作的年轻女性经常断更,她是一个没什么名气、没什么读者、没什么钱但一年更新一次都嫌多的网文签约作家。朋友问她问什么不更新的时候,她总有很多借口,实际上距离她上次更新已经快有三个月了,但是并没有人催更,因为实在没人看。
说是兼职,年更遥小姐的主业是学生,女大学生、日渐长膘的女大学生。年更遥小姐今年大四,还有一个学期快毕业了,不少同学都已经出去实习了,她依旧名正言顺地窝在宿舍里躺尸,她并没有家产需要继承、家境也没有富裕到能够支持她啃老一辈子,她只是一个考研党而已。
每天早上,年小姐睁开眼睛都有一种死过一次的感觉,离考试的日期越近她就越多梦,每次醒来都是一身汗,当然这汗肯定也有宿舍暖气的一份功劳,不然年小姐每天醒来第一句肯定是咒骂被窝太冷。年更遥小姐创作小说的能力在梦中也得以延伸,梦中的年更遥小姐有着无数个身份,文豪、超级英雄、末日的幸存者。。。。。。。但是睡着之后最多的梦就是从台阶上一直摔到水潭里,然后她就伴随着一阵腿抽经疼醒。
年更遥下小姐十多岁就想成为一个作家,她还曾经扬言要成为第二个“莫言”,当然现在她不可能再说出这话,可是她还是如自己所想成为了一个“作家”,但每每谈及“职业作家”时她总是很悲戚,她喜欢的从来都是年纪稍长的有着浓厚乡趣的老牌文人,对于当下知名度颇高的年轻作家总是嗤之以鼻,是出于“文人相轻”还是真的嫉妒也不得而知。
这些日子,年更遥小姐因为没什么心情学习也写不出什么稿子而暂时空出一段时间放松自己,自从她英语阅读五个阅读题错三个之后,她绷紧了大半年的神经彻底松了下来,明明都是如此生活,她却异常疲惫,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过于脆弱、矫情。
这天,年更遥小姐从图书馆回宿舍,泄愤般地买了一堆吃的,爬了七楼才发现自己出门的时候没带钥匙,拎着一堆东西敲门也没人回应,她索性去了同学宿舍放下东西准备下楼去宿舍阿姨那边拿钥匙。敲开同学寝室的门,年更遥小姐看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和手机上正在放映的电视剧:“你真的不准备考研了?”她问这话是真的希望一个人能提醒自己一句去学习,一个人的独木桥真的很难走下去,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成年人要习惯孤独,但是她实际上和十几岁牵着手去厕所的少女没有区别。
“我觉得我不考研也没有什么,我家那边和这边的情况不一样,就算不上研究生也没什么,再不行去做生意,反正我家大多数都是做生意的,我家也不需要我挣太多的钱,不差我这一份。”那同学并不是特别在意。
年更遥小姐有些缺氧的脑袋更加迷糊了,她有些局促却不敢问,还没有顺过气却还是立马起身下去拿钥匙开门。实际上,年更遥小姐很想问她,难道考研究生真的只是为了更好的工作吗?年更遥小姐打小就是一个浪漫主义者,浪漫主义的爹妈塑造出一个浪漫主义的闺女,年更遥小姐几乎没有被父母逼迫过,这次继续进学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年更遥小姐本科是中文专业,考研专业选择也是不怎么实用的文学类。她还记得当初那个同学和她讲过自己是因为兴趣而选择继续深造,有些话年更遥小姐问不出口,她总是保持着适宜的了礼貌,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同学是怎么想当初自己说的那番对于文学热爱而进学的话。
年更遥小姐虽说是个浪漫主义者但并不是半点人情都不懂,她的同学大多数选择了当教师或者考公务员,她明白也理解,但是总觉得自己要是和他们一样那不是特别无聊吗。
的确,年更遥小姐做事的最终目的永远都是乐趣,凭着“我不喜欢”四个字击败了一大群年长的亲戚。
“可是生活是不论你喜不喜欢的,你再不喜欢也要生活、工作。女孩子工作轻松一点是有好处的,和你姐姐一样当个护士,将来也好嫁人。”年更遥的大姨作为一个过来人在年更遥小姐高中才毕业、面临着选专业的时候就“忠告”过她。
当时的年更遥小姐梗着脖子:“我就是不喜欢!我不喜欢为什么要做?女孩子就一定要选一个轻松的职业,一定要去嫁人吗?我为什么没有自己的选择权?我就一定要按照你们的思想活着?”
大概十几岁年纪的少年都是这么血性十足的憨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约束住自己一星半点,长辈一句不和自己的心意就要出言顶撞一大堆表明自己不愿平庸的决心。
但是,这一场“辩论”的结果并不如年更遥小姐的意,年更遥小姐被她的母亲狠狠教训了一顿:“谁让你一定选这个的?有人干预你的选择吗?你大姨只是建议你,她并不是你的阶级敌人。”
如果现在有人问年更遥小姐的职业规划,年更遥小姐只会回答:“暂时当老师吧,等研究生考上了就继续读书。”
“那之后呢?”
“我想要当一个职业作家。”年更遥从来不掩饰自己这每是个小学生就有七八个当作家的泛化了的梦想。
“为什么不当老师?”中文的学生大多数都会选择教育行业。
年更遥会十分讥诮地告诉问她的人:“我不喜欢凭什么当老师。”不谈年更遥小姐是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她自身的读书经历让她见识到老师并不是多么高尚的职业,她甚至有些厌恶,她太过明白教师行业的规则,也知道还是有好老师的存在,但是她实在没那个自信去教书育人。
从寝室大妈那儿拿了钥匙之后,年更遥小姐打开寝室的门,室友幽幽转醒:“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学不下去就回来了。”年更遥小姐放下从同学寝室拿回来的东西下楼还钥匙。
寝室的窗帘是拉上的,屋里却也没有暗到什么都看不清的地步,年更遥小姐从寝室大妈回来之后脱掉厚重的棉袄换上睡衣却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