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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方务德帅荆南,有寓客张黜者,乃魏公之族子,出其乃翁所记《建炎荆州遗事》一编示务德云:“孔彦舟领众十余万破荆南城。是时朝廷方经理北虏,未暇讨捕群盗。张单骑入城说谕彦舟,使之效顺朝廷,著名青史,勿挂丹书,为天下笑。彦舟感悟,与部下谋,咸有纳款之意。张又语之云:‘太尉须立劳效,庶为朝廷所信。四川宣抚,乃我之叔父也。目今去朝廷甚远,俟见太尉立功,当为引领头目人入川参宣抚,以求保奏推赏,如何?’彦舟云:‘甚好。今有一项虏人往湖南劫掠,闻朝夕取道襄阳以归北界,待与拦截剿杀,以图报国。’张云:‘此项虏寇,人数不多,又是归师,在今日无甚利害。鼎州一带,有贼徒钟相,众号四十万,乃国家腹心之疾。太尉倘能平此,朝廷必喜。将士以此取富贵,何患不济?’诸将皆喜,云‘此亦何难。’彦舟亦首肯,张遂促其出师,一战而胜,贼徒奔溃。张遂与彦舟具立功人姓名及归降文字,与彦舟心腹数人,俱入蜀谒魏公。行至夔州,又遇剧贼刘超者,拥数万众,欲往湖南劫掠。张又以说彦舟之言告之,且言太尉或肯相从,我当并往宣抚司言之。超亦听命,驻军于夔州,不为卤掠之计,以俟朝命。张行未及宣抚司数舍,遇族兄自魏公处来,问何干,且以两事告之。族兄者从而攫金。张答以此行止为朝廷宽顾忧,及救数路生灵之命,岂有闲钱相助?其人不悦径返,往见魏公,先言以为张受三贼赂甚厚,其谋变诈不可信。魏公然之。张至宣抚司乞推赏孔彦舟部曲,以彦舟为主帅,且令屯驻荆南,使之弹压钟相余党,招抚襄、汉、荆、湖之人,复耕桑之业。魏公悉不从,姑令彦舟领部曲往黄州屯驻。大失望,徒党皆不乐黄州之行,以谓宣司不信其诚心,遂率众渡淮降虏。绍兴初,杨么复啸聚钟相余党二十万,占洞庭湖,襄、汉、湖、湘之民,蹂践过半,至今州县荒残,不能复旧。刘超者,只驻军夔州。后遇刘季高自蜀被召趋朝,携降书入奏,朝廷大喜。季高之进用,由此而得之。”以上悉张自叙云尔,不欲易之。

汤致远帅浙东

汤致远鹏举守婺州,与通判梁仲宽厚善。仲宽者,越人也,晚得一婢,甚怜宠之,一旦辞去,遂为天章寺长老德范者所有,纳之于方丈,梁邑邑以终。汤时帅长沙,有过客为汤言之,且悲且愤,识之胸中。明年,汤易帅浙东,入境即之天章,甫至寺中,急呼五百禽主僧,决而逐出,大以快意。然德范者与婢一舸东去已逾月,被挞之髡,入院盖未久也。

陈师禹责降

陈师禹汝锡,处州人也。以才猷宣力于中兴之初。高宗自四明还会稽,领帅浙东,当抢攘之后,安辑经理,美效甚着。适秦会之自北方还朝,素怀眦睚,以它罪坐师禹,贬单州团练副使,漳州安置。既行一程,次枫桥镇,客将朱礼者,晨起鼓帅于众曰:“责降官在法不当差破。”送还人一喏而散。师禹不免雇赁使令,以之贬所。时王昭祖扬英为帅属,在旁知状,虽愤怒之,而莫能何也。后十八年,昭祖以吏部郎出为参谋官,朱礼者已为大吏。适汤致远来为帅,汤素负嫉恶之名,开藩未久,昭祖白其事于汤,令搜访其奸赃,黥窜象州,一郡翕然。师禹孙,师点也。

孟仁仲上表

吴或才老,舒州人。饱经史而能文。决科之后,浮湛州县,晚始得丞太常。绍兴间尚须次也。娶孟氏仁仲之妹,贫往依焉。仁仲自建康易帅浙东,言者论谢上表中含讥刺,诏令分析,仁仲辩数,以谓久弃笔研,实托人代作。孟虽放罪,寻亦引闲。秦会之令物色,知假手于才老,台评遂上,罢其新任,由是废斥以终。有《毛诗叶韵》行于世。

万俟元忠荐汪明远

汪明远澈任衡州教授,以母忧归。从吉后造朝,从秦会之仍求旧阙,词甚恳到。秦问:“何苦欲此?”汪云:“彼中人情既熟,且郡有两台,可以求知。”秦愈疑之,不与,乃以沅州教授处之。既不遂意,而地偏且远,汪家素贫,称贷赴官,极为不满。到郡,见井邑之荒凉,游从之寥落,尤以郁陶。心窃怒秦而不敢言也。适万俟元忠与秦异议,自参政安置秭归,后徙沅江。汪因谒之,投分甚欢。日夕往还,三载之间,益以胶固。万俟还朝,继而大拜。首加荐引,力为之地。入朝七年间,遂登政府。事不可料,有如此者。

郑恭老上殿陈札子

郑恭老作肃甲戌岁自知吉州回,上殿陈札子云:“郡中每岁以黄河竹索钱输于公上。黄河久陷伪境,钱归何所?乞行蠲免。其他循袭似此等者,亦乞尽令除放。”高宗嘉纳,且喻秦丞相而称奖再三焉。秦大怒,讽部使者诬以为在任不法,兴大狱而绳治之。逮吏及门而秦殂,遂免。

陈忠肃得罪秦师垣

绍兴己卯,陈莹中追谥忠肃,其子应之正同适为刑部侍郎,往谢政府。有以大魁为元枢者,忽问云:“先丈何事得罪秦师垣邪?”应之曰:“先人建中初为谏官,力言二蔡于未用事时,其后以此迁谪,流落无有宁日。”其人若醒悟状,曰:“此所以南度后便为参政也。”盖后误以为陈去非,然不知初又以为何人也?

李泰发寓书秦相

李泰发之迁责海外也,欲寓书秦丞相,以祈内徙,而无人可遣。门人工彦恭罢雷守,闲居全州,泰发乃作秦书,托王为寻端便。王之邻居有李将领者,坐岳侯事编置于郡,与闾里通情,令其子司法者,从李将就雇一隶,遣往会稽,授书于泰发家。既至越,泰发子弟不敢以人入都,乃就令此介自往相府投之。既达于秦,忽令问:“李参政今在何所?”远人仓猝遽对云:“李参政见在全州,与王知府邻居。”盖误以李将为泰发也。且云:“有王法司与李参政亲以书付我令来。”盖错愕之际,又称司法为法司也。秦怒,于是送大理寺根勘,行下全州,体究“李光擅离贬所,如何辄敢存留在本州?”且追王并王法司赴狱。而全州适有法司人吏姓王者,亦与彦恭舍甚迩,俱就逮。后体究得泰发初未尝离昌化,但诬彦恭以前任过愆除名,勒停编管辰州。王法司者,懵然不知,亦勒认赃罪杖脊。当时闻者,无不笑而怜之。

汪明远宣谕荆襄

汪明远为荆、襄宣谕使,逆亮遣刘萼领兵,号二十万,侵犯襄、汉间。荆、鄂诸军屡捷,俘虏人多佥军,语我师云:“我辈皆被虏中佥来。离家日父兄告戒云:‘汝见南朝军马,切勿向前迎敌,但只投降。他日定放汝归,父兄再有相见之期。倘不从诲戒,必遭南军杀戮。’”有闻此语以告明远者,遂与幕僚谋之,建议尽根刷俘虏之人,借补以官,纵遣北归,欢跃而去。乾道改元,虏人再来侵犯,荆、鄂亦出师入北界,纵遣之人,有来为乡道者,诸将皆全璧而归。

王权和州与虏接战

逆亮篡位之后,偶因本朝遣使至其阙廷有畏者,遂有轻我之心,即谋大举佥刷以北人为兵,欲以百万南攻,止得六十七万,以二十七万侵淮东,敌刘信叔;亮以四十万自随,由淮西来,与王权相遇,而王权之众不能当,在和州对垒。权尽遣渡船过南岸,与其众誓言:“国家养汝辈许时,政要今日以死上报。”众皆唯唯。两军坚壁不动。权以二三腹心自随,手执诸军旗号,戒谕诸将云:“不可妄动。且看虏军有阵脚不固、不肃者,看吾举逐军旗号,先举动。”虏军数重之内,有紫伞往来传呼者,莫知其意。虏军先来犯阵,遇大雨,遂退,复驻军于旧寨,无一不肃。诸将遂语权云:“虏军如此,我军如何可战?”权云:“诸公不可说此语。今日正当报国之时,宜尽死于此,不可有一人异议!”诸将云:“太尉欲与诸军死此,却将甚军马与国家保守江面?”权悟其言,遂言:“当从诸人议,往南岸叫船渡军马还,与国家保江。却自往朝廷请罪。”又与诸将计算,军马渡江,有殿后者,必为虏骑所追,合损折一军半人马,又要一将殿后。统制官时俊云:“愿为殿后,保全军马过江。”众服其勇。王琪是时为护圣马军统制,亦同行。云:“所部军马,乃主上亲随,太尉不可失却他一人一骑。”遂令护圣马军先渡,诸军次第而济,虏骑果下马来迫袭,时俊牌手当之,幸所失不致如算之数。诸军遂就采石,各上战舰,以备虏人。权为枢密行府押诣朝廷,窜于海外。逆亮筑台江岸,刑白马祭天,自执红旗,麾诸军渡江。行至中流,为采石战舰迎敌。时俊在舟中,令军士以寸札弩射,虏人赴水者多,尽皆退走。亮知江岸有备,遂全军过杨州。军士奏凯,未及登岸,虞丞相允文以参赞军事偶至采石,遂与王琪报捷于朝。虞自中书舍人除兵部尚书,自此遂柬眷知。琪除正任观察使。诸将在江中获捷者,亦皆次第而迁。水军统制盛新功多而获赏最轻,壹郁而死,建康、采石军士,至今怜之。次年春初,明清从外舅起帅合肥,道出采石,亲见将士言之。直书其语,不复润色以文云。

胡夸诞

隆兴初,有胡者,大言夸诞,当国者以为天下奇才,力加荐引,命之以官。曾未数年,为两浙漕。一日,语坐客云:“朝廷官爵,是买吾曹之头颅,岂不可畏!”适闻人伯卿阜民在坐末,趋前云:“也买脱空!”胡默然。

汤进之封庆国公

《前录》载汤进之封庆国公也,明清尝陈之,章圣之初封,汤始疑以为未然,于史馆检阅,然后封章。其所上札子乃云:“自天圣以来,未有敢以为封者。”然又不知宣和中王黼、白蒙亨皆尝受,而失于辞避,是不曾详于稽考也。

尤延之博物洽闻

明清晚识遂初尤延之先生,一见倾盖,若平生欢,借举引重,恩谊非轻。公任文昌,一日忽问云:“天临殿在于何时邪?”明清云:“自昔以来,盖未有之。绍圣初,米元章为令畿邑之雍丘,游治下古寺,寺僧指方丈云:‘顷章圣幸毫社,千乘万骑经从,尝忄曷宿于中。’元章即命彩饰建鸱,严其羽卫,自书榜之曰天临殿。时吕升卿为提点开封府县镇公事,以谓下邑不白朝廷,擅创殿立名,将按治之。蔡元长作内相,营救获免。闻有自制殿赞,恨未见之。”尤即从袖间出文书,乃元章所书赞也,云:“才方得之。公可谓博物洽闻矣。”翌日入省,形言称道于稠人广众中焉。楼大防作夕郎,出示其近得周文榘所画《重屏图》,陵亲题白乐天诗于上,有衣帽中央而坐者,指以相问云:“此何人邪?”明清云:“顷岁大父牧九江,于庐山圆通寺抚江南李中主像藏于家。今此绘容即其人。文榘丹青之妙,在当日列神品,盖画一时之景也。”亟走介往会稽,取旧收李像以呈,似面貌冠服,无豪发之少异。因为跋其后。楼深以赏激。继而明清丐外得请,以诗送行,后一篇云:“遂初陈迹遽凄凉,击节青箱极荐扬。谈笑于侬情易厚,典刑使我意差强。《重屏》唐画论中主,古殿遗文话阿章。旧事从今向谁问,尺书时许到淮乡。”

明清前年厕迹跸路,假居于临安之七宝山,俯仰顾盼,聚山林江湖之胜于几案间,襟怀洒然,记忆旧闻,纂《挥尘后录》,既幸成编。去岁请外,从欲赘丞海角。涉笔之暇,无所用心。省之胸次,随手濡毫,又获数十事,不觉盈帙,漫名曰《挥尘第三录》。凡所闻见,若来历尚晦,本末未详,姑且置之,以待乞灵于博洽之君子,然后敢书。斯亦习气未能扫除,犹难肋之余味耳。庆元初元仲春丁巳,明清重书于吴陵官舍佳客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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