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坐着的数千人此刻已经进入死寂状态,天上的兽车,两座巨大的虚空舟带来的震撼还没有消退,刘白衣御剑升空,稳坐靠椅,潇洒从容更带来了难以言表的震动。两方人,都不是自己等人能够对抗的,不说杨炀和李牧本来就是高出芦荻洲众皇帝一筹,两国更是实力强悍,几十年被两国压制的死死的,就是今天这排场,别的国家哪怕倾一国之力,也拿不出任何一辆兽车或者虚空舟,两国任谁也惹不起。
但是,择天阁刘白衣就能惹得起?
从内心来说,众皇帝当然倾向刘白衣,毕竟刘白衣的承诺更为鼓舞人心,其实,除了有一点私心,谁不愿意当一个好皇帝?不求千古留名,但求心安理得,人世走一遭,为天下为苍生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怎么说都是好事。
所以,若非被逼迫,守着家园过日子,其实也不错。而刘白衣给了他们这种选择。
但是,杨炀和李牧来者不善,众皇帝想当好皇帝的想法有些动摇,若是投靠杨炀李牧,会不会能保住一家一国?
因为有顾虑,因为震撼,所以人们沉寂,得仔细看看事情的发展再做出明智的选择。
天上,那个一人往的刘白衣阁主,寄托着太多人的侥幸。
其实,刘白衣对皇帝们的表现还是比较失望的,胆小怕事,首鼠两端,投鼠忌器,想出头又不甘作王八,就算是皇帝如此没有魄力,亡国也合情合理。
但是,毕竟自己被寄托着很多人的希望,自己只有一往无前,才会把那些首鼠两端以观望的皇帝们凝聚起来,让他们死心归心,如此,才不会枉费自己付出的心力。
对面的两个皇帝有睥睨之态,但是,发自内心的几位重视眼前这个英俊的不像话的年轻人,就凭那如山岳安稳之态,就凭拿一手以心力化剑为舟,就足以令两人大开眼界。
早就听师尊说过,遇到自称择天阁的人,千万不要轻视,龙择天和他的那些兄弟,不好惹,若是以为自己成了芦荻洲第一人便对号称择天阁的人有所轻视,可能会死掉,死的莫名其妙。
所以,二位皇帝目无余子,但是,真的面对择天阁的人,果然有了一些压力。
尽管如此,他们不认为一个择天阁就可以改变一洲的大势,刘白衣从北部的桓楚国开始扩充实力,若是从南部的太和大恒两国开始,说不定已经被掐死,哪容得其做大?
想到这里,杨炀看了看下面的屈世龙,说道:“屈世龙,瞧你出息的,不过小小择天阁,听说弄得你家破人亡,连自己都成了残疾,怎么,被打怕了?归顺了?你我都是芦荻洲人,人不亲土还亲,一洲之地,岂容外人涉足?还有你们,本皇没怎么欺负你们,不知感恩,还联络外人在此搞什么会盟,都想与本皇作对不成?给你们胆了,看来本皇还是太过仁慈。给你们一个机会,归顺本皇,本皇给你们做主,灭了这个外来的择天阁,本皇保你们宗庙平安!”
刘白衣笑了笑,看了一眼飞到身边来的刘择依刘子涵刘腾飞和柳依依,再看五十剑客已经按照方位站好,随时暴起,摇头道:“不用这么紧张,本阁主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堪!”,又看了看眼前的两位皇帝,说道:“在天智星的时候,我的那些兄弟都说我太过谦谦君子,缺少魄力,我也是那么想的,做个君子有什么不好?先知布道,讲究的就是以理服人。但是,看来现在我错了,来到芦荻洲最开始之所以到处碰壁,还是本阁主太想以理服人,试图通过讲道理让大家明白,择天阁真的是为他们好。只是,当我被赶得东躲西藏的时候,我的夫人的一席话如醍醐灌顶,总得意思就是,没有实力,别人不会乖乖的听话。所以,后来,我改变了,从桓楚国南部开始,一路北伐,将我要说的话都用我的剑说出来,这才有了立足之地。屈世龙,我没有说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有的人不识时务,不打服就不会服,贱!”
杨炀看着刘白衣,说道:“现在,你没有剑,莫非是想空手和我过招?你说得对,有的人就是贱,要打服!”
刘白衣对左右说道:“你们下去,禳星台有护山大阵,别说是他们,就算他们的后台来此也不能撼动分毫,至于这边,有我,把立威的机会留给我,省的他们不服!”
“至于剑,谁说我就一把剑?”,刘白衣看着对面的两位皇帝,说道:“若是你们的后台不出现,那么,你们可以去死了!”
刘白衣突然发难,不见任何动作,无数剑从身体各窍穴发出,浩浩荡荡,形成剑光之河,排山倒海!
杨炀李牧立马一踏兽车,兽车如金光护体,形成金光盾笼,将二人和兽车均护在盾笼之内。杨炀笑道:“心力之剑,也算化境,不过,我倒要看看,你的心力能支撑多久!”
刘白衣端坐靠椅,不言不语,剑光昭彰,越发澎湃,龙撵和虎车龙吟虎啸,金气缭绕,甚至发出的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
两位皇帝坐在兽车上,彼此对视,脸有轻松写意之态,那盾笼本就不是他们的力量组成,乃是龙撵兽车本身的法宝力量,二人只是激发了阵法,接下来,便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二人轻松,甚至拿出了酒,彼此对饮,边喝边嘲笑,仿佛看到了天下最不自量力的人。
刘白衣岂会没有这种眼力?知道这两架兽车极为不寻常,乃是有大阵加持,寻常仙位绝对难以撼动,更别说底下那些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的皇帝们。
只是,刘白衣绝非寻常仙位!
刘白衣一招手,一把更为刺目的宝剑赫然在手,上面紫光缭绕,气息悍然。刘白衣抹了抹剑身,眼神极为珍重真挚,自言自语道:“我的兄弟还是对我偏爱些,这把飘香剑加持了符纹,并有择天的紫气注入,又经那座鼎炉孕育,离圣器不远,择天说,只要长期用自身灵气精血孕养,此剑可为圣器,并可以产生灵性,如三塔一般孕育圣灵。只可惜还没有到那一步,或许还离得远,不过,到现在,我相信你,你依旧可以在这个天下无敌,我相信你,别让我失望!”
刘白衣一抹剑身,突然向前一推,剑离手,化作一条线,笔直笔直!
“剑,去!”,刘白衣口中默念。
只是一瞬,前面不远的两座盾笼应声而碎,甚至如瓷瓶破碎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然后,人们看到,刚才还不屑一顾的两位皇帝张大了嘴,口中的酒水流了出来而浑然不觉!
接着,兽车车厢破碎,碎屑纷飞。
一龙一虎怒吼连连,惊天动地,拉着震惊的两个皇帝和两架残破的马车在天空上下翻飞,似乎失去了控制。
两位皇帝慌忙弃车逃离,站在虚空舟上,来到舟头,看着变得如山高大却仍然端坐靠椅的刘白衣!
刘白衣挥了挥手,道:“剑,来!”
飘香剑回到刘白衣手中,如孩童雀跃,发出愉悦的长鸣!
刘白衣珍而重之的将宝剑贴在脸上,笑道:真乖!
对面的虚空舟,无数箭矢瞄准了端坐靠椅的刘白衣,引弓待发!
刘白衣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把宝剑横放双腿前,手中又多了一把扇子,道:“兄弟多就是好,我那林兄弟是个不藏私的人,不但毫无保留的传给我神农九式,还把他自己发明的扇子功传授给我,只是,他那个装比的派头我无论如何也学不来,但是,这不耽误事,事实上,除了装比,我的扇子功一点也不比他逊色!”
刘白衣折扇突然一摇,撕拉一声打开,扇面巨大,足有几十丈,一声撕拉之后,无数暗器流星赶月,两座虚空舟上引弓待发的箭士成片倒下!
刘白衣折扇一收,看了了看对面的虚空舟,又看了看跳脱而出虚空而立的二位皇帝,摇摇头,道:你这个虚空舟是个花架子,远远不如我天智星的飞舟!
刘白衣手中折扇一指杨炀和李牧,高声道:“现在,可还不服?”
杨炀和李牧彼此对视,然后点点头,二人突然手中多了两把宝剑,同时飞鹰展翅,驾驭浩荡剑光扑向刘白衣,虽然相隔尚有一段距离,但是,那两束寒冷的剑气已经令刘白衣感到一丝冷冽,乌黑长发飘荡起来,甚至连眼睛都被冻住一般,难以睁眼。刘白衣不敢托大,手中剑横扫,一道紫色弧线如圆月弯刀撕裂眼前的空间,奔腾向前。二位皇帝纵身而起躲开圆弧,继续双双挺剑而来,刘白衣手中剑一甩,说了一声“剑,去!”,那宝剑直奔杨炀,接着扇子一挥扫向李牧。杨炀不得已收起宝剑,左跑右突,试图逃脱宝剑的纠缠,上天入地,逃得不亦乐乎。而李牧被刘白衣一扇子扫出去,如风筝断线,飘飘渺渺。刘白衣一拍靠椅的扶手,腾空而起,自交战第一次真正起身,如鲲鹏展翅,一只手抓向断线一般的李牧。
只是,一直大手化为巨掌,迎面拍向刘白衣,刘白衣不得已缩回抓向李牧的手,与巨掌砰然相撞,一阵狂风鼓噪,天地动摇。刘白衣飞身,一触即分,身形徐飘,落在靠椅之上,信手召回飘香剑,看着空中两道人影陷入震惊!
空中二人虚空而立,看着坐在靠椅上的刘白衣不住点头,似有称赞之色。
杨炀和李牧来到两位刚刚出现的神仙面前,歪腰行礼,杨炀道:“弟子不才,没能拿下那刘白衣!”
那人点点头,说道:“已经不错了,这个刘白衣可不简单,没想到,龙择天在他的身上真的没少下本钱!”
刘白衣对下面跃跃欲试的众人压了压手,看着对面虚空站立的二位大神,问道:二位何来?
其中一人道:“我姓杨,却是李牧的师尊,他姓李,是杨炀的师尊,我们二人交换培养家族后人,是为了两家绝学都可以在对家得到传承,也是为了对自己的后代不好下手狠不下心而教育不好...说起来,其实咱们可是一个星球的老乡,只不过我飞升太早,没遇到龙择天和你们这些人,现在在这颗星球上相遇,这缘分算是又接上了!”
刘白衣看着二人,突然想起了什么。
姓杨的神人点头,说道:“你猜的没错,龙洲西南的云黔有杨府,传承千年,只是到了杨云霄这一代不争气,逐渐散了家业,除了是那不孝的后人不争气,而你们的择天阁正是始作俑者!”
“对了我身边的这位李先生,我兄弟,你们大概猜不出来,龙洲大陆上曾经叱咤风云的李开麟,就是他的后人!”
刘白衣明白了,难怪自己和择天一直奇怪,云黔的杨云霄只是普通大至尊修为,为何杨府有千年传承,而且,府中禁锢四头墨玉麒麟和一条黑龙,原来一定是这位杨家老祖的手笔。至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李开麟,只是后来通过申破天的引见,拜于大天尊门下,其实,也与这位李家老祖有关。
原来如此!
刘白衣笑道:“果然是老乡,只不过是仇人老乡!”
“你说对了!”
杨姓大神悍然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