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刮擦过断牙的眼角,弹动,打出一阵微风吹过似的轻响。
脚步谨慎的迈动,柔软的肉垫过滤掉多余的振动,轻巧且无声。
白影真实面貌在断牙的眼中越来越清晰,心跳开始逐渐的激烈,疯狂。
她…死了……
带着的点点红色血斑的时候头颅被一个极为宽大的手掌握持着,轻挑的上下抛飞,感觉就像是在耍弄着一个玻璃弹球一般。
那死灰色的眸子偶尔会和断牙的视线撞在一起,每当这个时候断牙的心脏都会闪过一阵针扎似的疼痛。
至于小白的身体现在去了什么地方,看到这家伙嘴角挂着的肉沫血丝,断牙隐约间有了一些猜测。
断牙认得这手掌的主人,它们是这片森林中臭名昭著的恶劣一族。
【鬼眼狒狒】
这帮恶劣的家伙体格壮硕力量强大,性格残暴好杀,经常会了找可以而对一些弱小的种族展开屠杀。
抛动着小白头颅的这一只狒狒明显要比其它的同族要高大上很多,大约是普通鬼眼狒狒的两倍的样子。
头上的闪着荧光的毛发不知道被抹上了什么植物或者动物的汁液像个鸡冠一样的高高的竖了起来。
身上的毛发整体深蓝偏黑色,马脸,脸上有些一圈红色毛发组成的图案,内眼角到鼻头的位置有两根由细小鳞片组成的细线,这两道细线在微弱荧光的映射下变换着或者红或蓝的光芒,配合着那双青绿色的鬼眼,黑暗中展现出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意味。
断牙的体形算是不小了,四足着地肩高能有三米,但是和这些家伙比起来,就像是站在高加索旁边的家猫一般。
断牙很明显的能知道自己并不是这帮家伙的对手,别说是一群,哪怕只有一只在,以它现在的能力也是完全不可能战胜的,会被直接杀死,没有丝毫的悬念。
它缓缓的后退,虽然现在内心已经愤怒到完全的无法自抑,但是生存的本能还是强迫它离开这里。
“还有机会,自己还在成长中,自己一定能杀光这些家伙,为小白报仇!”
然而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却是如此的致命。
一阵杂乱的枝叶折断的声响夹着点点有些慌乱的哀嚎,断牙被抓着后腿倒提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映入断牙眼中的是一张释放着狰狞笑意的恶毒马脸,如鬼一般的毛色图纹让断牙的内心一阵阵的悸动。
“啊吼!!!”
一声尖利的啸叫从抓到断牙的这只大狒狒的口中传了出来,喜悦欢愉之中带着极为强烈的血腥意味。
断牙试图挣扎,但是惊慌中挥舞的利爪却是伤不到这狒狒一丝一毫。
站立在其它树枝上的几十只狒狒,同样呼喝啸叫这向着断牙的找个方向跑了过来,那个蓝毛鸡冠头的家伙也是扭着头看了过来。
手中白毛的脑袋被他随手抛动了几下,就丢弃在了杂草从中,而它那巨大的身躯也是奔腾跳跃着朝着这边过来。
这蓝毛的狒狒走到抓住断牙的这只狒狒身边,一把就夺过了它手中握着的断牙。
清晰的骨裂声在断牙的耳中炸响,惨烈的嚎叫堵喉咙处却是怎么都喊不出来。
扭头就看到了那一张深深的刻在它内心深处有着刻骨仇恨的怪物的脸,鲜血灌满了他的整个瞳孔。
这蓝毛狒狒似乎对这仇恨的目光已经见怪不怪了,反而饶有兴致的将断牙的身躯拎到自己的眼前来细细的打量,似乎在想着怎么炮制这家伙来给自己带来更多的乐趣。
之前的那些个太不经玩了,折腾没两下就死掉了,这只倒是意外的坚强。
意料之外的近距离给了断牙机会,它鼓起最后的力气挥起利爪照着蓝毛马脸狒狒的长脸就是一爪子。
“吼!”
阴沟里翻了船的狒狒王瞬间暴怒,青绿色的瞳孔中似有鬼火在燃烧。
抬手掐住断牙脑袋,握住断牙的下颚,就是奋力的一撕,拎着断牙的残驱就开始疯狂的摔打,几番过后,断牙身上几乎就没了什么完整的零件了,蓝毛狒狒拎着它在手中晃了晃,似有些无趣,随手抛飞给了在周围围观的狒狒们。
结果不言而愈,断牙被这一帮强盗样的家伙几乎磨碎了身体。
原本它们想要更细致的剥掉断牙的皮,但是因为断牙的腹部被狒狒王连皮带肉狠狠的撤下了一块,然后放弃了。
被这帮狒狒们报复性的玩废了的断牙被它们丢在了这一堆死尸中,见这里没什么可玩的东西了,一众狒狒们呼啸着离去,留下一地的残肢。
即使是到了这一步断牙仍然没有死去,胸口还在微微的起伏着,生命的源流已经枯竭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靠着什么支撑了下来。
弥留之际它听到了一段声音,这个声音似乎是一种语言,它不知道的语言,但是它就是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活着吗?”
这声音从里到外透露出一种苍老腐朽的感觉,但是声音主人那澎湃伟岸的力量,即使是隔了不知道多少个遥远的纬度都能被断牙这样的弱小生物所感知到。
让它心神战栗,让它…心潮澎湃。
断牙没有立刻回答,它艰难的将少了下颚的脑袋抬起了一点点,占满了血污的眼珠,模模糊糊的倒映着掉落在它残躯不远处的小白的头颅,上面粘了血,沙石和干枯的树叶。
好想…去把这些东西……拨落下来。
小白…她…是那么的爱干净。她怎么可以弄得这么赃。
幽暗的密林里响起了一声,哀哀的嚎叫,并不如何的响亮,但是却传出了很远很远。
也是从这一刻起森林中多出来一个让所有生命胆寒的狩猎者,它也许不是最强的,但它一定是最致命的。
那个苍老的声音并没有给断牙什么强大的不可思议的力量,甚至没有给断牙直接治愈它残破的身体。
他只是让断牙没有死去而已,脏器流失大半,全身骨骼碎裂百分之八十以上,皮肉更是十不存一的断牙又活了过来。
躯体从残破,到渐渐的生长完全,断牙足足的在地上躺了十一个月,能动了之后断牙觉得自己完全的再一次的获得了新生。
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小白的头颅埋在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这个时候小白的头颅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几乎只剩白骨,但是断牙叼起它来的时候丝毫也没有觉得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