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初冬第一场雪,下了一天一夜。
未央宫里,灯火通明,宫人们正忙着为长公主的出嫁做着准备。那一年她十六岁,她的父皇还未过世,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只想着把最好的样子留在明日。可是她不知道她想嫁的人,已经远走他乡。皇帝圣旨已下,襄北是通往塞外的重要关口,他的父皇从来不在乎襄北侯的位置上坐着的是谁,只要这个位置上的人娶的是他的女儿便可。天快亮了,宫人们开始为她梳妆,长公主是皇后嫡出,皇后走得早,只留下了她和同胞而出的五弟,方姑姑自幼看着她长大,陪着她出嫁,久居深宫之中,这宫墙外的消息他们知道的少之又少。她就这样盼着,被宫人们带领着举行仪式。直至她的珠帘被曹冀掀开,抬头看着这不愿相信的事实。
老侯爷膝下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嫡长子曹弈,一个是次子曹冀。老侯爷为先皇打下江山,曹氏兄弟从小就有可以进宫与太子和公主一起学习的殊荣,曹弈很聪明,在学习上很有天赋,他十二岁那年琴艺已经赶超长安城内的大部分琴师,诗词歌赋也不在话下,当时的他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子。
“弈哥哥,弈哥哥,”长公主从小就喜欢跟在曹弈的身后叫他,听他抚琴作诗,那时曹冀则是跟着长公主身后追着,他们三人一起跟着太傅学习,一起嬉戏打闹,一起度过儿时的光阴。儿时长公主听到父皇同母后商量着等到曹弈世袭侯位后将她嫁给他,那时她兴奋的跑去找她的弈哥哥,她不能告诉他只是傻傻的对着他笑。长公主从小就喜欢他,喜欢他彬彬有礼才华横溢。打小曹奕便立下了赫赫战功。可是,渐渐地曹弈进宫的次数越来越少,她便只有追着曹冀的身后追问着,曹冀却不语。
向南一回马厩,郑公公便过来传旨。昨夜,皇上恩宠了向绾绾今日便封了夫人。向夫人求了皇上给了个内廷侍卫的职务给向南。
郑公公有礼道,“恭喜公子,向夫人昨夜受了恩宠,给公子求了个差事。公子准备一下,即刻便可走马上任。”
“多谢公公。”向南作揖道。
郑公公走后,向南收拾好了行装,朝静安院走去。
向南站在静安院门口徘徊着,这时月娘恰巧走了出来。
月娘对着向南点点头,“公子,何故不进去?”
向南不语,月娘淡淡的笑着继续道:“公子,昨夜之事,对于公子,对于小姐许是好事,如今公子有了身份,小姐才有了盼头。”
向南看着月娘笑着点点头,走进了静安院。
向南告诉了曹梦曦,向绾绾受了恩宠如今已被封了夫人,皇上下了旨意,许了个内廷侍卫的职务给他,他立刻就要离开长公主府。
曹梦曦皱着眉说着:“人间将相原无种,道德超群堪服众,自古男儿应自强,才能卓越好安邦。”
她看着向南继续说道:“我不能制止你,也不该制止你。”
“我不在的日子,不要再溜出府去,天黑以后也不要出这静安院。曦儿,等我。”说罢,重重的吻了她的额头。
曹梦曦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