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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半盏情仇:归雁

阿骨打笑着叹口气道:“是啊,这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几年前我大军攻入上京时,我曾经嘱咐手下寻找你,但听说你早在十年前就离开了上京,不知去向,实在是遗憾。”

云华道:“萍水相逢,有聚有散,也没什么遗憾的,只是没想到当年那个不起眼的阿骨打,现在居然成了皇帝。”

粘罕喝道:“大胆,竟敢直呼陛下名讳。”阿骨打挥挥手,示意粘罕不要说话,道:“这是我的故人,更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尔等不得无礼!”

云华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只是你既然做了皇帝,应该管得住手下这帮人,能不能就此放过我儿子,也算你我不白相识一场。”阿骨打愕然道:“这孩子是你儿子?那他怎么会……”

云华打断阿骨打道:“陛下,你既然知道民女的心事,还请就不要再提了。”

阿骨打沉吟一会儿,下马走到云华面前,看看断楼,断楼仍是一双倔眼瞪着他,于是对云华说:“女真人有仇必报,有恩更要报,我既然遇见了你们母子二人,就不能再让你们在这里过苦日子。这样吧,我带你们回京城,受皇家奉养。这孩子有把硬骨头,比我几个儿子都强,我想收他做义子,让他姓完颜,你看怎么样?”

云华还未说话,断楼便道:“谁要跟你姓什么完颜啊,我有义父,我姓唐括,叫唐括巴图鲁。”云华对阿骨打微微一欠身道:“多谢陛下,只是十一年前我流落草原,多亏这孩子的义父义母一家收留,之后又舍身相护,才保住我们母子二人的性命。现在他义父胡哲大哥已经去世了,我和他义母抚养他长大,这孩子这辈子都只姓唐括,也只有一个义父。因此恕民女不能接受陛下的好意。”

完颜翎看父皇为难,便拉一拉断楼的衣服,问道:“我今年十岁,你多大了?”

断楼不由得又红了脸,低着头道:“十二岁。”完颜翎道:“那这样的话,我以后也叫你哥哥好不好?就像叫我四哥一样。”说罢抬头对阿骨打道:“父皇,你跟云姑姑说一下,这样好不好?”

阿骨打大笑道:“我当真是老糊涂了,倒要一个孩子来提醒。云娘子,翎儿这声姑姑可不是白叫的。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我虚长你十几岁,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认我做大哥,这俩孩子,就算是姑舅兄妹了。”

说罢,不待云华回答,回头喊道:“内侍何在!”一个执笔的内侍官走了过来,喏一声。

阿骨打道:“召曰:侠女云氏,义薄云天、有胆有识,尝救朕于危难之际,保我大金江山基业稳固,今日相会,方知竟为皇家一脉,不胜之喜。特赐封为卫国长公主,领一品诰命夫人,布告天下,钦此!”

内侍官落笔宣召,众军山呼万岁。阿骨打对云华道:“妹子,我这可是发了圣旨的,君无戏言,你可不能抗旨啊。”完颜翎也乖巧地过来,对着云华道:“姑姑,翎儿给您磕头了。”说着便要跪下去,云华连忙扶住,无奈地摇摇头,对阿骨打说:“你这女儿,鬼灵精怪的,可真不像你!”阿骨打摸摸完颜翎的头,眼里满是宠溺。

这一番折腾,不知不觉已是过了半晌,天色已晚。阿骨打便让大军就在此修整,歇息一晚,明天再赶路。

云华本想带着断楼回去,又怕可兰若是看见断楼身上的伤,又要白白心疼一番,索性就把断楼留在了军营里,自己回家,跟可兰讲明缘故。只说跟阿骨打是旧相识,对他有些恩情,所以要接自己一家去京城住,断楼贪玩,今晚就住在军营里不回来了。

可兰自然是高兴,但又担心断楼,想要去探望,被云华三言两语拦住了。

断楼这一天确实伤得不轻,好在阿骨打对他甚是关照,命军中大夫用上最好的药给他治伤,他原本就身体健壮,渐渐也就无碍了。完颜翎自告奋勇前来照顾,还死拉硬拽地带上了兀术。

兀术本来有点不好意思,可拗不过妹妹,只好过来了,他虽然勇武过人,可嘴巴却笨得很,想道歉又拉不下脸,说起话来结结巴巴,顾此失彼。断楼从小打架打惯了的,心里原本就不甚在意,看兀术的样子甚是滑稽,不由得和完颜翎一起取笑起他来,三个人这一夜便混熟了。

临行前,云华和可兰把自家的牛羊送给了萨都拉夫妇,其他的辎重细软也都送给了周围有需要的牧民,只留下那两匹马,倒是让断楼和完颜翎两个小孩子骑了一路。

不过几日,来到会宁府地界,阿骨打下令休整,大军便在混同江畔安营扎寨。这混同江水域沃野千里,草木茂盛,正是秋猎的好地方。粘罕下令,众军今晚自由围猎,猎得多的有赏。阿骨打略感身体不适,便没有参与,让弟弟完颜吴乞买替自己带兵。

断楼也争着参加了围猎,他看那些兵勇们一个劲地射那些野兔、野鹿什么的,甚是不屑。于是,便兜个圈离开了大队,往僻静的地方走去。不过一会儿,连营帐的星火都看不见了。

可是,一路寻找,也不过是些狼獾之类的小兽,倒是见到只叼着幼崽的母熊,想了想没有下手,不由的有些无聊,正要返回,突然胯下的黑马打了个寒颤,伸手一摸,似乎连鬃毛都要竖了起来。

断楼心中大喜,知道前方必有猛兽,想要上前,那马却无论如何不肯动,便骂了两句,下马步行,慢慢地摸索了过去,忽然听见前面传来几声低啸。黑马在后面跟着,一听这声音,死命地咬住断楼的袖口,要把他拉回去。

断楼知道,这声音怕是老虎,他之前虽然猎过一些猛兽,可也不过是野猪黑熊什么的,还是和杨再兴一起。此时碰见老虎,心里还真有些没底,打了退堂鼓,正要往回走,只听见前面传来小女孩的叫声:“坏老虎,你不要过来!”细细一听,竟像是完颜翎,急忙挣开衣袖,跑了过去。

跑近一看,只见完颜翎趴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只小小的梅花鹿崽,旁边还有一只死鹿,已经是被咬断了喉咙。再看另一边,一只瘦骨嶙峋的饿虎,正在和红马搏斗,眼看红马就要支撑不住了。

断楼也来不及想太多,一下子跳到了老虎的背上,揪住老虎的脖颈,挥起拳头打了起来。那老虎正想着杀了这匹美餐一顿,不想突然一个小孩坐在自己背上,吓了一跳,连忙跳开,左甩右甩,想把断楼甩下去,可此时断楼内力已今非昔比,虽然不甚稳当,可总算没有掉下去。

他年纪虽小,拳头力气却不小,这只老虎又瘦,也是感到疼痛不已。大吼一声,腰背一掀,腾空而起,在空中扭了一个圈,断楼顿时头朝下脚朝上,差点掉了下来,也来不及挥拳了。那老虎如此重复几次,断楼渐渐坐不太稳了。

完颜翎看他要被甩下来了,焦急万分,扭头一看黑马褡裢里装着断楼的双剑,连忙拔了出来,对断楼喊道:“断楼,你快接着。”把两把剑抛了出去,却被老虎一下子叼住,得意地叫了两声。

突然,那匹红马从侧面冲了过来,后蹄狠狠一记尥蹶子踢中了老虎的下颌,顿时颚骨粉碎,也叼不住那剑了。断楼趁机双手抓住剑刃,拼命往后一拽,那老虎的脖子登时便被劈开了,老虎一声不吭,直接趴在了地上。

完颜翎急忙上前拉起断楼,问道:“你没事吧?”断楼摇摇头道:“没什么,倒是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完颜翎低头道:“我看这只小梅花鹿很可爱,追着追着就跑到这里了,没想到碰上了老虎。”

断楼笑道:“真是小孩子,就想着玩。”完颜翎刚要还嘴,只听得远处传来兀术急切的喊声,两人便上马赶了过去。

兀术见两人竟然拖来一只死虎,大为惊讶,连连称赞。三人回到营帐,断楼看见堆着如山的野物,惊奇道:“一晚上吃不了这么多东西吧,是不是明天还要拉车带走?”兀术道:“什么呀,这些不过是将士们猎着玩的,今晚吃不了就扔在这里了。粘罕元帅说,今晚谁猎得最多,重重有赏,还封他做大金第一神箭手!”

断楼道:“这是什么道理?不吃的话,那不就是白杀了吗?”兀术奇怪地看着他道:“你在说什么鬼话?”远远地看见完颜吴乞买走过来,便喊道:“叔王!你快看,断楼兄弟打死了一只老虎!”

吴乞买此时已经是喝足了酒,半醉半醒地看看那只死虎,又看看断楼,笑道:“就这小子,打死这只老虎?不可能!”

断楼不服,道:“你可别看不起人,这只老虎这么瘦,我打死了又有什么难的?”完颜翎也急忙道:“叔王,是真的,要不是断楼救我,我就被老虎吃了。”

吴乞买道:“是嘛?那你证明给我看啊。”说着,一手抓住一只羊,给断楼道:“你要是能杀死这只绵羊,我就信是你杀了这只老虎!”

断楼摇摇头道:“我吃饱了。”吴乞买道:“谁要你吃了,你是不是没胆量?”断楼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我不想杀这只羊!”

吴乞买哈哈大笑,道:“打得死老虎,却杀不死绵羊,这还真是天大的笑话!”说着便拿匕首在那只羊脖子上一抹,羊儿便倒在了地上。断楼气不过,扭头跑开了。

这边众人笑闹着,阿骨打则在帐里静静地坐着,不知为何,他感觉今日自己的身体似乎格外沉重,便倚在床边,闭着眼睛休养精神。不一会儿,只听见有人掀开帐帘走了进来,睁开眼睛一看,是云华。于是便坐起身,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早晚会来找我的。”

云华看看外面正在和众人争执的完颜翎,不一会儿又气鼓鼓地跑开去找断楼了,说道:“这孩子可真招人喜欢,聪明又漂亮,跟她娘简直一模一样。”说着,扭头看看阿骨打,只见他低头不语,便也猜到了几分,叹口气道:“只可惜,有情人竟然不能长相守。”

阿骨打抬起头来,略带伤感地说道:“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苏布达就去世了,临走前说给孩子取名叫翎儿,这几年来一直是元妃把她带大,所以兀术待她也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他看看云华,见她并不说话,便问道:“你到我这里来,应该不只是要聊这些事情吧?”

云华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这次西征,见到他了吗?”阿骨打点点头,从案头的羊皮匣子里取出一个锦袋,交给云华说:“两个月前我们和辽军在大鱼泊打了一仗,他就是带兵元帅。辽兵溃逃之后,我在他的营帐里发现了这个。我不认得汉字,但这些东西在他的桌子上写了很多。军中的书吏说,这是南边宋朝的文人喜欢填的一首诗词,我想应当是和你有关,就拿了一张保留了起来。”

云华打开锦袋,从里面抽出一张羊皮纸,轻轻铺开,一眼瞥见那熟悉的字体和熟悉的话语,不禁牵动往事,向阿骨打点点头,转身欲走。阿骨打道:“这次西征我路过上京,看见那楼上多了一块匾。”云华站住脚,问道:“什么匾?”阿骨打道:“那匾上就写了两个字:归雁。妹子,你虽然给儿子取名叫断楼,只是你们二人,谁也断不了这念想啊。”

云华好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走出了帐子,外面的篝火已经熄灭了,人也渐渐散去。她坐在江畔,听着流水窸窸窣窣,远处的帐中吹起了收营的角声,不由得发起了呆,任凭那页纸随着晚风溜出了自己的指尖。那上面的词,每个字都曾经是她亲手写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看着水波中的月影,轻轻地唱了起来:

“暮云寒,夜阑珊,绣帷罗帐冷雕栏。花烛瘦,泪空流。一壶明月,半盏情仇。

留、留、留。

山欲红,剑如旧,鼓角声声碎朱楼。雁过也,天涯路。断翎随风,瘦马孤舟。

游、游、游……”

歌声悠悠的,传到了断楼的耳朵里。他本来因为被吴乞买嘲笑了,正一个人坐在江心石头上生闷气,完颜翎安慰他几句,正稍微好些。

突然,两人听见一阵歌声,再细细一听,竟然是母亲的声音——虽然可兰娘很爱唱歌,可母亲却好像从来都没唱过,不禁大为好奇,向完颜翎招招手,两人沿着江沿小跑过去,来到云华的身后,云华出了神,竟浑然不觉。

两人站在一旁听着,虽然唱词听不太懂,只是觉得曲声哀婉,却又透着决绝,和以前可兰娘唱的歌都大为不同。

听唱了几遍,断楼上前一下子抱住母亲,笑道:“娘,原来你唱歌这么好听啊,以前怎么从来没听您唱过呢?还有,这歌词是什么意思啊,我听不太懂?”

云华停了下来,看看断楼道:“小孩子,不该问的事情就别问,去一边玩去吧,娘想自己呆一会儿。”断楼开始耍赖,一定要讲讲。云华不耐烦地把断楼拉起来,往外一推,厉声道:“让你不要问就不要问,再问小心挨揍!”

这句话声音陡然提高,把断楼和完颜翎都吓了一跳,便不敢再说话,赶紧走开了,跑到营帐旁边。完颜翎怯生生地问道:“云姑姑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断楼郁闷地说:“我也不清楚,可能又是和我爹有关吧。”

完颜翎不太明白,看看断楼,断楼坐在篝火旁,拿一根木棍轻轻敲打着快要熄灭的木炭,说道:“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爹,我看别人都有爹,有时候就问我娘,可她和我可兰娘什么也不说,有时候她生气了还会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完颜翎拉一拉衣裙,坐在断楼旁边,望着天上的星星,说道:“我也从来没见过我娘,听说她刚把我生下来就去世了。可是我父皇跟云姑姑不一样,我每次问他我娘的事的时候,父皇都特别高兴。他会把我抱在怀里,一边喝酒,一边告诉我,我娘是这世上生得最好看、唱歌最好听、心肠最好的女子,只是每次说着说着,他就哭了,哭得可厉害了。”

断楼本来闷着头,听完颜翎说完,抬起头来道:“你父皇一定很喜欢你娘。”完颜翎点点头说:“我也这么觉得,可我父皇总是说我还小,还不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这有什么难懂的嘛!喜欢,不就是想跟那个人天天在一起吗?你说呢?”

断楼歪着头看看完颜翎,只见她两只手拖着下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里面似乎是装满了这夜空的月光,不禁脸一红,又赶紧把头埋了起来,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我娘喜不喜欢我爹,可是我每次一提起来她就生气,应该是不喜欢吧。”

完颜翎见他老是低头,便双手把他的脑袋抱起来,看着他的脸道:“断楼哥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是被炭火烤的吗?”

“翎儿,断楼,过来!”营帐里阿骨打的声音算是解救了断楼的窘境,连忙站起身来跑到帐子里。

阿骨打一把把两个孩子揽在怀里,看起来脸红红的,似乎是醉了,道:“断楼啊,你爹的事情,你娘从来都没跟你提过吗?”

断楼摇摇头,阿骨打道:“这样啊,你听我说,你娘她是一个奇女子,她侠义、善良、重情重义,不管天下什么样的男子,只有配不上她,没有她配不上的。”

完颜翎插嘴道:“那云姑姑和我娘比,谁更好呢?”阿骨打笑道:“你娘和云姑姑可是好姐妹,当年就是你娘给云姑姑送信,云姑姑才能把爹救出来的。”断楼低头道:“那,是我爹配不上我娘,我娘才不喜欢他的吗?”

阿骨打看看断楼,摇摇头道:“不,你娘很爱你爹,你爹他才貌出众、文武双全、有勇有谋,我大金任何一个人,连我在内,都比不上他。只是他走错了路,不知悔改,你娘他伤心了,才不愿意见你爹。”

看着两人懵懵懂懂的样子,阿骨打笑了笑,把两人放下来道:“你们年纪还小,还不太懂这些,有的时候就算喜欢,也不一定就要在一起的。以后关于这件事情,就不要再问云姑姑了。我有点累了,你们出去玩吧。翎儿,今天你就住在可兰姑姑那里吧。”

断楼和完颜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离开后细细琢磨,却怎么也琢磨不透阿骨打方才说的话,索性就不去想了。两人来到可兰住的帐子,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

断楼道:“可兰娘你经常唱歌,我娘他就从来不唱,这次好不容易听见她唱歌,又是我爹的事情!”完颜翎不想再提这件事了,岔开话题道:“可兰姑姑,听说你唱歌特别好听,你唱给我听好不好?”

完颜翎人小鬼大,古灵精怪,很是讨可兰的喜欢,问道:“好啊,翎儿想听什么啊?”完颜翎歪着头想了想,笑着道:“断楼哥哥说有一首歌你几乎每天都唱,他都没有听腻,就那首吧!”可兰看着断楼,笑眯眯地问道:“图鲁,翎儿说的是真的吗?”断楼其实并没有说过这话,但话赶到这了,他也就点点头。

可兰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又哼唱起了那首唱了许多遍的歌谣:“木叶稀,秋草肥,北天霜落雁南飞。烟袅袅,水微微,君忘我老马蹄归……”

夜已经深了,整个军营只剩下巡夜的脚步声和点点的烛火。“老了,我也老了。”阿骨打站起身,站在帐门口,看着今夜那如同珍珠一般温润的月光,“苏布达……苏布达……”,他喃喃地念着,眼前渐渐模糊,仿佛又看见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子,在花丛中骑着马,唱着动听的歌谣向自己走来。

“萨拉安追,你是凤凰的羽毛,你是白雕的翅膀。我愿做你的马儿,听你轻轻的笑,和你一起去流浪。萨拉安追,萨拉安追……”

当夜,女真族一代英雄完颜阿骨打逝世,是为金太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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