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仍在颤抖,嘴中含糊不清地念叨着:‘走开,走开。’我看着妈妈的样子,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心里痛苦万分,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下来。我大声哭喊着:‘妈妈,是我呀!我是您女儿!’但我发出的只是吓人的吼声,妈妈根本就听不懂!”
——缪媛瑾《我怎么成了霸王龙》
3月10日 星期日
我醉了
轻轻地放入一小撮碧螺春,细看,果真像课文里写的那样——干而不焦,脆而不碎,青而不腥,细而不断,的确是精妙绝伦的“工艺品”。
我迫不及待地倒入一些开水,那些浅绿色的,像小孩子一样紧紧缩着身子的茶叶立刻舒展开来,像是被谁从梦中叫醒似的。随着水流的冲击,叶芽就像一条起伏的青龙上下翻飞,碧绿的叶芽是龙的鳞片,连绵的水流是龙的躯体,真是一幅奇妙的画!
停止了倒水,茶叶似乎也想停下来。它们好像背着一个个无形的降落伞,慢悠悠地沉入了杯底。凑近杯口,热气扑面而来,一股香味也随之钻进鼻孔,这味道不浓,不淡,是那样的清新爽人。我又深深地吸了一口,啊,我知道了,这就是江南的味道,这就是大自然的味道。我的眼前立即浮现出翠绿欲滴的茶树,立刻浮现出烟花三月的江南!
瞪大眼睛,仔细观察沉在水底的叶芽,有的已经乖乖地舒展开来,有的还固执地蜷着身子。它们的颜色是多么的好看,是碧绿,不!是翠绿,不!是浅绿,不!是那种说也说不上来,叫也叫不出名字的最好看的绿!
轻轻地抿上一口,茶水从舌尖丝一般滑过,缓缓地滋润着我的喉咙,滋润着我的心田。留下的,是温暖,是苦涩后的甘甜,是回味无穷的清香……
啊,我醉了!
(黄舒)
3月11日 星期一
今天我是升旗手
从小到大,升旗时我只有敬礼的份儿,所以做一名升旗手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没想到,今天一份意外的惊喜降临到了我的头上——我要当升旗手啦!
来到国旗台前,我觉得每个细胞都灌满了活力,全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正当我准备跨上国旗台的时候,张校长拿着一个塑料袋急匆匆地向我走来。到了我跟前,她手忙脚乱地从袋子里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红布,展开来急急忙忙地往我身上披。我定睛一看,才知道是“光荣升旗手”的绶带,天哪!升旗还要戴这东西?
这时,一旁的伍校长也俯下身子,和张校长一起摆弄着绶带。两双手不停地忙碌着,可能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吧,张校长的手竟微微有些发抖,连小小的回形针都对付不了。伍校长一把夺过回形针,三下五除二地别了上去。呵,平时镇定自若的张校长也有紧张的时候!我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雄壮的国歌奏响了。我双手拉动绳子,开始升旗。我努力让自己回想书中所描写的升旗时激情万丈的心情,努力想让自己去感受那份庄严。但我发现,无论如何,我都做不到。因为,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手上。我双手交替地拉着绳子,那国旗似乎有千斤重,每拉一下都困难无比。我费尽全力地拉呀拉,张校长也在不停地催促:“快点儿!快点儿!”于是,我加快了节奏,两手飞快地拉着,可旗杆似乎有几百米高,怎么也拉不到顶。我心中一片空白,头脑里只有一个字在闪动——快!终于,在国歌奏完的同时,国旗也升到旗杆的顶端。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快步向我们班的队伍走去。
第一次当升旗手的经历就这样结束了!虽然它留给我的只是紧张和费力,但我仍想大声地说:我骄傲,因为今天我是升旗手!
(杭航)
3月12日 星期二
和小狗比舌头
自习课上,我跟秦臻臻本子上的狗比舌头,结果初战失利——秦臻臻说我的舌头不如小狗伸得长。我不服气,就拼命地把舌头往外拉,拉呀拉,拉得舌头都有点疼了,可秦臻臻还说我的舌头短。
下课了,我拿着本子伸着舌头找人评理,一路走去,竟把大家吓得东躲西藏,谁也不愿来评一评。最后,我找到了胆大的田爽,田爽认真地用尺量了量,结果我真的输了1厘米。真扫兴!
虽然我输了,但我知道谁的舌头比狗长。看见过集市上卖的那种热乎乎的口条吗?对了,就是那猪舌头。
(陈洁)
给小狗取名字
晚上回家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家里要养狗了!我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我早就想养一条小狗了,现在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我怎能不欣喜万分呢?
我拿出新华字典,想给狗取个名字。因为是条母狗,所以名字得往女字旁想。叫妮妮?不行,这是我表姐的小名。如果叫姗姗,又好像在叫邻居家的小孩……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似乎好的名字都被别人叫去了。还是妈妈有主意,她看着刚买回来的“菲利普”高压锅说:“那就叫‘菲菲’吧”。对——不行!这可是好朋友严晨妈妈的名字。
哎,取个名字好难啊!
(陈洁)
3月13日 星期三
给狗床画画
今天,爸爸找来几块木板,准备给小狗订一张狗床。
先做床面,再做床脚,然后合订在一起。不一会儿,一张给狗睡的床就做成了。
为了使它更美观些,我在床头和床尾的木板上用水彩笔画上了“史努比”的卡通形象。妈妈正好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说“画得不错,最好在小兔子嘴边画一根胡萝卜!”我忙解释:“这是一只狗,不是兔子。”
过了一会儿,楼下的姗姗到我家玩,一看到狗床就说:“怎么画了一只兔子,不是一只狗呢?”
“这就是一只狗。”我连忙解释道。
为什么我画的狗老被说成兔子呢?我仔细看了看,嗨!原来是耳朵画得太长了。
(陈洁)
3月14日 星期四
“歹徒”来了
语文课,我们正上得起劲,安老师推门走了进来,他向孙老师点点头,然后转向我们说:“等会儿有个防暴演习,不要紧张啊,只要把门窗关好坐在教室里就行了。”
我们集体发出了一声惊叫(开心的惊叫),动作一致地瞪大了眼睛向窗外看去,有的同学甚至站了起来,大家的脸上满是期待——都在期待“歹徒”的到来。孙老师的课上不下去了,有些尴尬地站在讲台上,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在你们眼里,‘歹徒’的魅力远远超过了语文课,远远超过了我,世界上有这样的‘歹徒’吗?”
“有!”大家的回答出奇的一致,随即又爆出一阵快乐的大笑。
“呜——呜——”广播里传来了凄厉的警报声,我们更加兴奋了,七手八脚地抢着关门关窗。坐在后门口的钱嘉豪近水楼台先得月,以最快的速度把后门关好、锁上,接着又用课桌抵住了后门,他似乎还嫌玩得不过瘾,竟然一屁股坐在了课桌上,然后呆萌萌地望着大家笑。孙老师见了,表扬说:“钱嘉豪防范意识最强。”这家伙一听,笑得更萌了。
“噗——噗——”校长拍了拍话筒,说:“各位同学,歹徒已经被制服,请大家继续上课。”大家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歹徒也太弱了吧!
课又恢复了正常,可我还是忍不住向广播看了一眼,真希望那“歹徒”再来一次!
(卢诗妍)
3月15日 星期五
谁去科技社团[1]
下午,一个大胖子和一个小胖子相遇了。大胖子是冒坚,小胖子就是在下徐图之。两个好哥们儿的脑袋都耷拉着:哎,为什么科技社团只在我们班招收一个人呢?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提议:“那我们就‘自相残杀’吧,谁赢了谁去科技社团!”
“好!”随着冒坚毫不犹豫地应答,我们俩立刻像被蜜蜂蛰了屁股似的跳了起来。冒坚挥舞着面包似的肥臂,使出一招“天山折梅手”向我袭来。我不甘示弱,祭出失传已久的“降龙十八掌”迎了上去……我们二人就这样见招拆招,一边“切磋武功”,一边唇枪舌剑。
我大声喊道:“要知道,我在科技社团已待了两个学期了,你才待了多久呀?”
冒坚那比我还肥的腮帮子抖了一下,不服气地说:“我在一年级就进过科技社团,也就是说,我的资格比你老!”
我据理力争:“我在科技社团可是得过奖的!”
冒坚小眼睛一眯,不屑地说:“切!我也得过,‘鸡蛋撞地球’二等奖!”
我仰天大笑:“真不巧,我得的是一等奖!”
冒坚累得气喘吁吁,停下手说:“我们猜拳如何?”
眼看胜利就要到手,我怎肯放弃,于是大声反对:“不行,搞科学的人怎能迷信运气,我寻求的是真理!”我边说边用那代表真理的手指头,不停地戳向冒坚那臃肿的大肚子。只恨自己的内力不够,不能透过他厚厚的脂肪,展现我“葵花点穴手”的强大威力!
……
我们就这样斗了半天,除落了个“两败俱伤”之外,没有得出任何结果。哎,要是能一起参加科技社团就好了,毕竟我们是有六年交情的好哥们呀!
(徐图之)
3月16日 星期六
我怎么成了霸王龙
“来,笑一笑。”妈妈拿着照相机正准备帮我拍照。
我姿势还没摆好,妈妈却停了下来,目瞪口呆地望着我,手中的照相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我疑惑地走向妈妈,但她却跌跌撞撞向远处跑去,我只好拼命地追她。但不知为什么,我的身体突然变得特别沉重,我想跑快些,可总是慢腾腾的,而且,每走一步,都累得气喘吁吁。妈妈冲进了一片树林,我也紧跟了进去,不料被一棵树卡住了,我轻轻一扭,竟将树连根拔起。真奇怪,我的力气怎么变得这般大?
“扑通”,妈妈摔倒了。我伸手去扶她,但她却用手撑着地,瑟缩地向后退着。她不停地摇着头,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神色,嘴巴哆哆嗦嗦,害怕地说:“你、你这个丑八怪,走开!走开!不要吃我!”丑八怪?我一怔,是在说我吗?我扭过头,看了看身旁清澈的小溪。啊!一个陌生的生物正骄傲地站在那儿:3米高的个子,大大的畸形的头颅,散发着阴森神秘气息的绿色皮肤,尖利的牙齿和爪子,长长的尾巴,更恐怖的是那双红色的眼睛,放射出贪婪的光芒——不可能!不可能!我竟变成了又笨又丑的霸王龙!
妈妈仍在颤抖,嘴中含糊不清地念叨着:“走开,走开。”我看着妈妈的样子,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心里痛苦万分,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下来。我大声哭喊着:“妈妈,是我呀!我是您女儿!”但我发出的只是吓人的吼声,妈妈根本就听不懂!
“孩子,你怎么啦!”我睁开迷蒙的眼睛从梦中醒来,只见妈妈正坐在床边,担心地望着我。我猛地扑上去,紧紧搂住了她。
(缪媛瑾)
注释
[1]本文由朱永宏老师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