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四角,是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都是白色玉石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纹理在白石之间妖娆的盘旋,远看像龙,近看似凤,却又只是神似,抓不到象形。这极尽的奢华,让人眼花缭乱,也昭显了司空家的野心。
司空府的奢华堪比西陵皇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夏莫离跟随宇文朔进入司空府后的第一感觉。
司空图早早的在大厅等候众人前来。司空图很高,但是精瘦,蓄了一撮泛白的胡须,尽管面上带着微笑,但是双眼似狼,十分谨慎。他那一身暗色的长袍,让他看起来低调,却又不失威严。而他一旁的司空墨,虽一身华服看起来容光焕发,却显然不及司空图的深沉老练。
“恭贺司空大人高寿!”
宇文朔带着笑意上前,拱手行礼,一旁的随从即刻递上了礼物。司空图笑意盈盈的回礼,一脸的和谐与从容。
“宇文将军真是客套了!老夫已是无用之人,竟劳烦宫中权贵大驾,老夫真是受宠若惊啊!”
宇文朔扯动唇角官方的笑着。
“司空大人过谦了!”
“宇文将军身边的这个姑娘,看着面熟啊?不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司空墨上前,打量着夏莫离,弦外有音的说。宇文朔本能的将夏莫离拉至身后,上前两步看着司空墨。
“司空大人健忘啊!当日七皇子回朝,您的属下猎兔,险些伤了七皇子,幸得这位姑娘相救,七皇子才相安无事啊!”
“你看我这个记性,真是……但是我好像又想起来,七皇子大婚之日,冲进婚典大闹的,似乎也是这位姑娘啊!”
司空墨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上下打量着夏莫离。宇文朔不甘示弱的上前,收敛起笑容,却又不失礼节。
“司空大人诸事缠身,想不到这点小事竟还挂在心上,看来真是心系七皇子啊!不过此事既然陛下和七皇子已处理完毕,我们作为臣下的,怕是也无权细究。为人臣子的,还是应该恪守本分,你说呢司空大人?”
宇文朔的话一语双关,司空墨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挂上了一丝怒意。宇文朔不卑不亢的看着他,这样的对视,让一旁的夏莫离感觉火光四射。
“三皇子周王殿下驾到——”
一声呼喊斩断了宇文朔和司空墨之间的怒火,众人纷纷迎过去。北宫君乾带着从容不破的笑意,依然如一抹轻风一般,呈上了礼物。但是司空父子却显得过分的热情和殷勤,这一切看在宇文朔眼里显得非常突兀。
“三皇子百忙之中来吃老夫的薄宴,真是赏脸啊!”
“司空大人此言差矣!一是本王真的并不忙,忙的从来都是七弟!二是司空府的宴席,怎能算是薄宴?”
“哈哈哈哈……三皇子真是爱说笑。”
“本王向来只说实话。”
“三皇子快请里面落座。魏王和燕王,已经在里面等候了。宇文将军也请,里面请。”
走进宴厅,夏莫离看到了坐在那里依然如少年般跳脱的北宫千浔,他依旧一袭浅色衣袍,如他的面一样干净,看起来无害无争,让人感觉美好。他看见宇文朔和夏莫离走进来,雀跃的站起来朝他们挥手。
“宇文将军,小阿离,你们来了?”
“燕王殿下!”
宇文朔拱手行礼。北宫千浔却几步从席坐跑了出来,跑到他们面前。
“哎呀,叫什么殿下,来来来,我左右分别留了两个座位,一边你和小阿离来坐,另一边,留给七弟来坐,宇文将军,你看可好?”
北宫千浔的随意,恐怕在别人眼里,就是朽木不可雕也。但是夏莫离却感觉分外亲切,她露出了笑意,北宫千浔也随及笑了起来。
“小阿离笑了,那便是可以了!”
北宫千浔说着就拉着夏莫离想要落座,宇文朔抬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燕王殿下,此处是司空府邸,我们是客,坐席排位,还是应该从主!”
“有什么关系啊?反正除了他们我们都是自家人,坐哪里有什么关系啊?”
“殿下……”
宇文朔显然有些崩溃于北宫千浔的直白,一时间众人都很尴尬。
“既然六弟已经安排好了坐席,宇文将军落座就是了!虽然司空大人是主,但我想应该也不会介怀六弟的耿直。你说呢司空大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魏王殿下说的是,六皇子和宇文将军随便坐,随便坐!”
司空图虽然方才面露不悦,却也只好连连点头。
夏莫离第一次见到四皇子魏王,北宫良夜。他人如其名,如良辰佳夜般面带美好。眼神并不纯净,但绝非邪恶之人。他那一身艳丽的橘色长袍,竟然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妖娆。夏莫离的视线扫向他时,他竟轻佻唇角,飞来一记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