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和小萌得去和导演谈一下演出的事情，就让我的两个朋友陪您吧”白雪凝微笑致歉。
“请便。”费尔南德斯豪爽地挥挥手。
“那祝您一醉方休吧，北极圈的夜晚可是痛饮烈酒的好时光啊。”白雪凝嫣然一笑，挽着如蒙大赦的周萌转身离开。
见白雪凝走开，费尔南德斯觉得自己也该继续去碰碰运气，不料陆晨曦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好了一瓶红牌伏特加，正往杯子里倒。
“美女，我……”他实在不想继续和小孩子拼酒了，正想找个借口说失陪，哪知话还没出口，两行醒目的红字就出现在眼前。
“她是朋友，可以帮你！”红字后面是陆晨曦笑盈盈的脸。
视网膜显示，这是隐形眼镜的视网膜显示功能。为了不依赖耳机实现信息反馈，他现在带着的隐形眼镜特意设置了这种功能，必要时候把反馈信息直接发布到眼前，除他自己以外不会有任何人察觉。
可这条信息是什么意思？朋友！什么朋友？帮他！怎么帮？
他的第一冲动是立刻找个没人的地方向须佐之男问个明白，可转念一想，机会就在眼前，难道不应该先自己接触一下吗？毕竟须佐之男不是他的战友，甚至某一天可能成为敌人，在任何时刻他和须佐之男之间都不存在完全的信任。
“您喜欢伏特加吗？”陆晨曦把酒杯递到还愣着的费尔南德斯面前。
“伏特加是男子汉的酒，女孩子未必习惯啊。”费尔南德斯打定主意，把酒杯接过来，放在鼻子底下嗅着。他好酒而不挑酒，只要是烈酒都喜欢，何况驰名世界的红牌伏特加。
“我平时不太喝酒，不过这样的夜晚，不喝点烈酒似乎不够气氛。”陆晨曦摇晃着酒杯说。
“没错，中国人有句话叫酒逢知己千杯少，您负责我们大家的安全，陪好您是我们应该做的。”尚林也在一边帮腔，他的英语发音不标准，也不管费尔南德斯听懂了没，还是先干为敬的套路，主动碰一下杯，再一口喝干。
费尔南德斯对油腻的中国小胖子没兴趣，随意地干掉杯中酒，问陆晨曦道：“你是白雪凝的朋友？”
“是啊，就是凝凝邀请我参加这次极光之旅的。”陆晨曦到底酒量有限，前面豪迈了一次，这次不敢再干，只是小口抿了一下。
费尔南德斯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又随便找些话题与陆晨曦闲扯，以期了解更多情况。
这时白雪凝和周萌已经登上DJ台。白雪凝手持话筒道：“尊敬的朋友们，我是白雪凝，为了感谢护航小组的工作和欢迎导演组伙伴们的到来，我和小萌将为大家献唱几首歌，希望大家喜欢。”
人群里立刻响起掌声。大部分人已经知道白雪凝和他的新搭档是这次极光之夜的压轴表演嘉宾，现在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周萌身上，等着白雪凝介绍自己的绯闻男友。
白雪凝自然明白众人的心思，她毫不忸怩的拉过周萌的手，介绍道：“这就是我在这次极光之夜上的表演搭档，也是我的好朋友：周萌！希望大家能喜欢我们的表演。”
“大家好！”周萌深深地鞠了个近乎九十度的躬。他已经提前为首次亮相做了准备，不过真站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觉得很紧张。
“白雪凝的男朋友很可爱呀。”费尔南德斯又倒上一杯伏特加，放在唇边抿着，眼睛看着DJ台上的周萌。他特意用了cute这个词，似乎在强调周萌缺少阳刚之气。
见费尔南德斯很愿意聊天，尚林已经识趣地撤退，只留下陆晨曦在吧台边陪着老花花公子慢饮。
“是很可爱，不过我还是喜欢硬汉型的。”陆晨曦也抿着酒，眼神飘着费尔南德斯。
如果不是记着自己的角色，费尔南德斯真想指着鼻子把身边的轻浮姑娘骂一顿，可他现在只能努力调动有点僵硬的面部肌肉，做出色眯眯的表情，说道：“就像我这样吗？”
“没错，您确实是个能带给女人安全感的男人。”陆晨曦点头。
“抱歉，不过我觉得你还应该算女孩吧？”费尔南德斯忍无可忍，只好假装戏谑地纠正陆晨曦。
陆晨曦笑出来，差点把含着的半口酒同时喷出。她扬起脸，暧昧地打量着费尔南德斯：“你看得出我的年纪吗？”
“猜女士年纪可不礼貌。”费尔南德斯摇头。
“我已经二十三岁了，标准的已成年。”陆晨曦突然做个鬼脸，性感的嘴唇嘟起来。
“这首歌挺不错的！”费尔南德斯决定转换话题。这时白雪凝和周萌已经开始演唱，第一首歌是《小狗天台》。
“是不错，这首歌叫《小狗天台》，是小萌自己写的。”陆晨曦略带骄傲地介绍：“讲的是小萌养过的一只小狗的故事。”
“为一只狗写歌？”费尔南德斯感叹：“真是个多情的小男孩。”
“比不上咬钢嚼铁的男子汉，是不是？”
“没人生下来就男子汉，咬钢嚼铁的男人说不定曾经就是多情的男孩。”费尔南德斯感慨道，《小狗天台》的旋律把他带回了中学时代，那时的他除了是篮球场上的明星，也是乐队的贝斯手。
“您这话听着像个有故事的人。”陆晨曦绕了半天终于看到机会，决定坚决抓住：“能讲讲您的传奇经历吗？我很想了解什么样的经历可以把多情的男孩变成男子汉。”
费尔南德斯心道不好，自己无意间一句感慨就被对手抓住了。他的目的是套对方的话，怎么可以反过来，不过要是不说点什么，只是绕来绕去也没意思。
正踌躇间，歌声再次从DJ台上传来，第二首歌开始了，而且是英文歌，费尔南德斯能听懂歌词。
“宇宙和光的女神，以绝美之姿行来。”听了第一句他就愣住了，这首歌和《小狗天台》差别如此巨大，浑然不像现代歌曲，倒像是某种古老的灵歌。
陆晨曦也愣了，她事先已知道导演组专门给周萌和白雪凝安排了新歌，现在唱的多半就是。可她本以为那会是一首量身打造的歌曲，却没想到是这样，而且这歌词怎么透着古怪呢？
演唱继续，陆晨曦和费尔南德斯都认真地听着，直到歌曲结束费尔南德斯才问道：“这是你朋友为赞美女神而写的吗？”
“不是他写的，可能是导演组安排的。”
“不过这歌词倒很有趣。”这次轮到费尔南德斯发现机会：“女神和子民？你觉得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这个问题让陆晨曦一下警觉起来，她终于意识到费尔南德斯也在有意向她套话，可这是为什么呢？更大的好奇在她心里被激发出来。
“不知道啊！你们西方人不是大都信教吗？那你们一定是相信有神的了？”她小心地把球踢回去。
“宗教信仰的是心中的神，不是现实中的神。”费尔南德斯严肃起来。当他认真的时候，某种巨石一样沉重的气场就悄悄扩散开来，这才是真正的他。
“如果圣母玛利亚真的来到世间，人类不会崇拜她，相反会把她送进实验室，研究她是怎么以处女之身受孕的。”费尔南德斯说话时看着窗外：“宗教能存在是因为心中的神只能慰藉人类而不能伤害人类，如果这些神打算突破想象和现实的界限侵入我们世界，他们就是人类的敌人。”
“可历史上有很多人都得到过人民毫无理性的崇拜，他们还只是凡人，如果真有神来到我们的世界，又会有多少人匍匐在他们脚下？”
费尔南德斯收回目光看向陆晨曦，两人同时感觉到了对方眼神中的深意。
“那种崇拜只是对力量的崇拜。”费尔南德斯沉声道：“力量消失之后，崇拜也会跟着消失，如果神也是靠力量赢得崇拜，那他们不过是强大一些的凡人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