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内心是崩溃的,好不容易逃离了营州,到沧州附近谋生,带着一帮兄弟刚刚拉起场子,就遇到这个瘟神……
不过虽然心里这样想,表面还是腆着笑脸哈哈哈的缓解尴尬,略微带着一点讨好的看着任宁。任宁笑道:“也是一种缘分,你不在营州好好打家劫舍,怎的跑来沧州不务正业?”
大汉听出了任宁的调侃,尴尬的回答道:“营州戒严,没处下手。沧州被辽人占据,小人在这里看看有没有过往的地主老财,抢点路费,混口饭吃。”任宁听了心里不快,这种趁国家危难发战争财的人他很不喜欢。
“不过,地主没碰到,倒是碰到不少辽国的散兵游勇,小人劫杀了几个。”大汉看到任宁面色变化,赶忙说道。
任宁点点头,说道:“这还像话,只是,你靠这份活计,恐怕不能长久,他日清平,官府通缉你,辽人也不容你,百姓亦恨你入骨。那时你何去何从?”
大汉闻言,神色有些落寞,答道:“少侠说得对,只是小人目不识丁,种地又被官府盘剥,一口饭都吃不上,还要应付各种苦役,实在活不下去,才纠集同乡,打家劫舍,从来都是只要钱财,不害人命,小人也是出于无奈。”大汉顿了顿说道:“不过小人昨日听过往的路人口口相传,说营州出了一个豪杰,一拳打死了一匹马,杀了辽兵,救了逃难的民众。小人心下神往,觉得此人如此英雄,日后必定不凡,打算寻去投奔他,混个出路。”
任宁身后的众人都笑了起来,唐歌笑指着任宁笑着说道:“你说的豪杰,此刻正在你的面前。”大汉一愣,看着任宁,又看了看任宁身后的人都是难民装束,他们骑着的都是辽国战马,又想起任宁轻松制服自己,当下便信了八分,一咬牙,上前便拜倒在地,其他劫匪也都跟着拜在地上。大汉匐在地上说道:“小人杜守言,拜见公子,愿公子不要嫌弃小人粗笨,自此鞍前马后,侍奉公子,绝不违誓。”
任宁下了马,扶起来老杜,满意的点点头。自从进了营州城,任宁就感觉到做事束手束脚很不方便,甚至连搬个东西寻个路都很麻烦,更不要说寻找能晶这种浩大的工程了,于是生出培养自己势力的想法。
两队人马整合一处,便有近百人,任宁策马在前,老杜骑着马在任宁身后,兴致勃勃的讲解着自己如何砍翻了辽兵,还抢了一支辽兵的运粮队的英雄故事。唐歌笑听得津津有味,一行人迤逦前行,出了山谷,眼前再无山峦,一片平原直接延伸到地平线。
老杜策马上前,对任宁说道:“公子,再往前,便是沧州下辖一处治所,此时从沧州辖区到沧州城,恐怕困难重重。”说罢指着左手的方向,一条官道依山绵延,说道:“往左便是循阳地界,能顺着黄河进入沧州后方,接近宋辽边境,那里是朝廷控制,相对好走些。”
这个时候从沧州官道走,任宁他们刚刚杀了不少辽兵,还骑着人家的高头大马,估计辽人不大可能会欢送自己过去,砍了自己和手里这些人去换赏钱买点酒喝倒是很有可能。至于循阳,既然是宋军控制,老杜一定有办法过去,不然他这强盗也当不到现在。
任宁打定主意,说:“那就听你的,前面带路吧。”老杜大手一挥,一行人便朝着循阳方向继续前行,走了一个时辰,官道两旁树林渐渐茂盛起来,刚好到了正午,天气炎热,任宁看着众人都热的厉害,便下令进林子里乘凉,等天热的慢些再继续前行。下了马,便有人过来从任宁手里牵走马绳,任宁靠着一颗树坐了下来,老杜赶忙上前打开一个水袋,递给任宁。任宁接过喝了一口,问唐歌笑:“歌儿,热不热?先喝点水,休息休息吧。”
唐歌笑闻言过来,甩了裙袂坐在一块石板上,把杨烟送给她的剑放在一旁,擦擦香汗,抬头看着树林上方,阳光透过树叶照射下来,晒得人昏昏欲睡。唐歌笑晃了晃眼睛,转头问老杜:“杜大哥,循阳到沧州城有多远?”老杜回答道:“回唐姑娘的话,循阳的黄河渡口坐船,到沧州城也就两天路程,现在沧州城大军戒严,我们想进去估计得等一段时间。”
唐歌笑想着唐月轻的安危,眉宇间多了一丝担忧,任宁也毫无头绪,真是造化弄人,落下来分在两个国家就算了,还在两国交战的边境线上,唐月轻这个人,运气是真的差。
正休息间,放哨的手下骑马疾驰过来,翻滚下马,跪在任宁面前说道:“公子,前面循阳方向出现小股辽人,朝着我们这边来了,似乎还押着人。”
众人闻言都站了起来,任宁翻身上马,说道:“老杜,活来了。”老杜在马上抱了一拳。回头吩咐道:“准备做买卖!”
耶律齐今天心情很好,虽然天气炎热,人困马乏,但是今天奉命追杀宋人,在循阳城外包围了一个车队。保护车队的宋人有些手段,但到底人少,自己费了好大功夫终于给拿下了,想到马车里的宋国女子,耶律齐就有些迫不及待,一路紧赶慢赶的回沧州。
“将军,前面是一片树林,弟兄们又累又饿,不如到里面休息片刻,待天凉些再走吧。”副将对耶律齐说道。
耶律齐本想赶快回去,但是看到手下厮杀过后,又急行军数十里,个个都疲惫不堪,连马都没有力气,口吐白沫。自己也累的不轻,于是点头说道:“那就休息一会再走吧。”
五六十个辽人一进林子,都下了马坐在草地上,有的干脆躺下来了。开始掏出干粮准备吃点填填肚子,虽然地处宋国,但是从这两天遇到的情况来看,除了个别大城池不敢进犯外,其他地方追杀宋人跟闹着玩似的,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所以休息下来也就没什么警惕。
“打劫!”一声惊雷般的大喝,把正要喝水的耶律齐吓了一大跳,正在辽人手忙脚乱的找兵器时,周围草丛,树上跳出来一大群手持刀剑斧头的人,耶律齐可不是随便束手就擒的人,抽出弯刀就劈向最先跳出来的大汉。这下轮到老杜惊奇了,这贼子还敢反抗?九环钢刀撞向耶律齐的弯刀,刚一接触,耶律齐便感到手腕一阵剧痛,弯刀差点没握住。后退两步震惊的看着老杜。还有辽人想要反抗,被砍倒七八个后,剩下的都老实了。本来就人困马乏,哪里干的过人家以逸待劳,更何况这些人明显是老手,而且有些还咬牙切齿的盯着他们,耶律齐心沉到谷底,看着任宁说道:“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任宁在马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反问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两人目光对视片刻,耶律齐低下了头,形势比人强。
“都双手抱头蹲下,兵器都丢了啊,一旦发现可不要怪我不客气!”老杜按照任宁教的方法指挥着辽人俘虏,虽然他也不明白双手抱头能干嘛,不过听公子的就对了。
不一会,几十个辽人就被绑的结结实实,跪在草地上,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土匪拿着刀。耶律齐看着旁边一人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感到不妙,急忙喊到:“我们都投降了,你们难道要不守信用吗?”
老杜疑惑的问道:“我们啥时候说过放下武器就能活?”
“你!”
耶律齐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其他辽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惊慌的看着这些土匪。
老杜对难民和土匪挥挥手说道:“全砍了!”
“不要啊!”“宋狗!”“你等不得好死!”各种惨叫声,咒骂声在森林里响了起来,原来老杜手下的土匪们,干脆利落的砍了头,然后就瞪大了眼睛看着难民们,他们下手极其残忍,有的甚至折磨辽人,挖眼睛的,砍断手脚的,刨心挖肺的,绕是他们常年刀口舔血,也不由的咽了口唾沫。
唐歌笑在辽人被绑后就带着十几个人去看辽人的战马和他们的物资去了,唐歌笑围着辽人抢来了一辆马车转了一圈,马车虽然不华丽,但是却古朴大气,从车轮上的铁镀就能看出不是一般的马车。这时,里面传来了小声的抽泣,似是女子的哭声。
唐歌笑用手掀开帘子,里面传来了慌乱的声音,两个侍女死死护着中间的女子,紧张的看着唐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