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清眼泪止不住,面颊红红的,可四处张望也没见陆嘉树身影,正懊恼就感觉身后一暖,想回身看一眼却被紧紧抱住。
“陆府的少夫人也是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可以欺负的?都给老子滚,不然别想在这扬州待下去了。”舒云清的心都要化了,耳边尽是熟悉的声音,她此时不觉得吵嚷轻浮,只是安心在他怀中,再也不看门口那些人。
常青也很吃了一惊,不过此时也眼疾手快的关上了门,那狠狠一声巨响,把屋里屋外的人都给吓了一哆嗦。
不过效果不错,外面义正词严的声音一下子全都消失了,若不贴近门,便听不见他们的窃窃私语。
“陆家的当家人回来了,咱们可怎么办啊,还要在这闹吗?”
“他们该不会叫官府的人来吧?”
只不过这些都不是舒云清挂心的,她现在心满意足,眼前就是自己盼了许久的人,纵然如此贴近的看,也只觉得陆嘉树实在是尽力了些风霜的。
脸上粗糙了,黑也黑了不少,声音连带着气势却还是那么嚣张。
“你笑什么?”陆嘉树也开始笑,“莫不是我去了一趟变丑了,惹你这样好笑?”他还真是在意自己的容貌,都是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想得如此幼稚。
舒云清摇头,看身边早就没了常青的身影,大约是去找纪玉澜了,也好。
“你这一趟怎么去的这样久,怕是再晚上几日你都看不见孩子出生了。”舒云清庆幸,还好是这时候,能让他跟自己一起看见他们的孩子出生,只不过孩子他爹却不是这么积极。
陆嘉树眸中透着暖意,摸了摸舒云清的肚子,“我还不是为了陪你,你看你,现在心里里只有这个小家伙了,想我没有?”
二人边说边走,回去了二人的卧房,陆嘉树还是小心。的扶舒云清坐下,“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可知道什么时候生产?”
绿萼在门外,此时有些犹豫,脚步动了动还是止住了。
舒云清摇摇头,“这哪里有个定数呢?我自己都不知道,或许就是这几天了。还好你回的及时。”
听到这里陆嘉树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发,“我本是像给你个惊喜,便没叫线人给你带我归期,可我刚回来就看见那么多人逼迫你一人,实在是气。”
他眉头几乎竖起,半抱着舒云清,“无所谓声誉不声誉,商路上摸爬滚打的,这些虚名早就不要紧了,咱们是扬州第一家,还怕谁说什么?”
可舒云清知道他这么说不过是心疼自己,心里一甜,靠在他肩膀上,“哪能呢,若是咱们不是第一家倒还好说,我就怕什么不该说的话传到了京城去,倒叫你不安生了。”
陈景的阴影还是高悬着,舒云清力求谨慎,好在陆嘉树回来正是化险为夷。
“你信中说风暴是怎么回事?从前可没有这样的,可有哪里伤了?给我看看?”
说着就要掀开他衣服,内室自然不要紧的,可陆嘉树再三躲闪,一下子点着了舒云清的疑心。
她停下动作,“你是不是真伤的重了才不要我看?”
可是如此快的回来扬州,必定是星夜兼程,对伤口哪还能有好?
舒云清心里的苦涩越发的多了,整个人都淹没进去,眼眶也红起来,直叫陆嘉树左右为难。
最后索性把她抱住,还是避开了她的肚子,“我没事的,走南闯北的人谁身上没电伤,不然你看是怕你多想,我这都回来了,没事的。”
舒云清但愿是真的没事,也不勉强他了,反正晚上就寝的时候总不可能还是如此严实的包裹着,她总要知道自己夫君到底身子如何了。
气氛总还是温馨的,尤其吃晚饭的时候,纪玉澜也捉着陆嘉树问身体如何,舒云清想着这总要说实话了,谁知道陆嘉树出去一次长本事了,看了一眼自己就对此事缄默,“吃饭吃饭,不过是些小伤,擦些金疮药就好了的,还不必劳动神医。”
肯定有问题,舒云清按下不表,只是使眼色叫绿萼带自己回去。
“夫人,不能吃这么多了,奴婢带你去消消食。”舒云清也就站起来离开席面,”你们可别喝多了。“
男人高兴时总免不了喝酒,然而陆嘉树此时还不知道是什么问题,舒云清心思不在脚下,便不大不小趔趄了一下,可把绿萼吓坏了,”夫人,当下脚下。“
其实不过是平坦的石子路,陆家的一切自然是扬州最好的,但舒云清还是摆脱不了忧心忡忡,还动不动就掉眼泪,绿萼看了也只能心疼,“您若是真想知道,问神医便可,何苦自己为难自己呢?”
“对了,我可以问青青嘛,她总是往神医跟前去,总能知道什么。”也是给他们一个多说话的机会。
“那咱们现在就去找她才不理会这个负心汉。”
陆嘉树正跟纪玉澜聊的欢畅,浑然不知自己又变成了负心汉,只不过这事他自知有不告诉舒云清的道理。
“你怎么来了,我正准备去神医那里呢。”
“还神医神医,你们这几日了没拉近些关系?”
舒云清看着她整理食盒,“你这几日就日日给他送小点心,他怎么说?”
他总觉得是冰也会被常青的热情化开了,却不想看见常青有些苦闷的神色,动作也一只滞,“他每次都以礼相待,可最后大约是扔了吧,白费我做的这么辛苦了。”
舒云清明白了,纪玉澜的确是收下了,可是男子也很不很喜欢这些小零食,她看大多数都是甜口,也知道了原因。
“你就没跟他说上话?”八卦果然是调节心情的灵药,舒云清看着常青有些懊恼又害羞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你啊,平日里风风火火的,怎么一到了纪玉澜这里就吃瘪了呢?”
谁知道常青白她一眼,“我就知道你激我的,我也没吃亏,就是他那个冷冰冰的模样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我说十句他未必回一句,实在是没意思。”
没意思都出来了,舒云清想起纪玉澜也有些扼腕,“他的确是这样子,不过你试试冷他几日?指不定他就念着你的好了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