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请让一下。”纪玉澜不认识常青,对她挡在舒云清面前的举动很是不满。
“你就是大夫?”常青半信半疑的看着纪玉澜。这个大夫也太年轻了点!
“是,在下就是大夫。”纪玉澜耐着性子答道。
“你这么年轻可靠吗?”常青依旧放心不下。
“可不可靠是看我的脸决定的吗?”之前纪玉澜就通过自己的渠道看过舒云清的脉案,知道眼前的情况十分紧急。
眼下常青却追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问,问得平日里从不发火的纪玉澜都有些恼火了起来。
“如果你不想让舒云清死在这里就赶紧让开!现在我是大夫,我说了算!”见常青还不让开,饶是纪玉澜这样的佛系的人都用上了不太和善的语气。
不知怎的,听了纪玉澜的话,常青还真就让开到一边儿去了。
顾不上那么多,纪玉澜立刻给舒云清诊脉,见她身下已经出红了,掏出银针就先扎在了身上几处止血的大穴上。
说来也奇怪,舒云清的脉象时稳时急,就算是胎像不稳,也不该是这种脉象。
止了血之后,纪玉澜便捏住了舒云清的下巴,往她嘴里丢了两粒药丸,一点喉咙,舒云清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
“你给她吃了什么!”常青急眼了。
但是纪玉澜却没打算解释,而是起身看向一直着急的等在一旁不敢吱声的陆嘉树,道:“血已经止住了,但是因为胎像实在太不稳,所以这一胎能不能保得住还说不准。”
听了这话,陆嘉树还没说什么,常青先窜到了纪玉澜的面前,怒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庸医!此前刘太医已经稳住了云清的胎像,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你大可以质疑我的医术,如果不信,可以请你口中那位刘太医再来诊治。”纪玉澜说得不咸不淡,但是了解他的陆嘉树却是知道纪玉澜此时是动怒了。
他以钻研医术投入了毕生精力,可是眼下却被一个黄毛丫头指着鼻子质疑他的医术,这怎么能让纪玉澜不生气!
想到这里,陆嘉树连忙上前拉住了甚至已经准备动手的常青,道:“常小姐,我知道你是心疼云清才会说这些话,但是纪兄的医术高超,我相信他。”
“呸!你个渣男没资格站在这里说话!”说完,常青就准备把陆嘉树轰出门。
此时,接到消息的刘太医也到了郡主府。
见到刘太医,常青立刻把纪玉澜和陆嘉树两个大男人抛诸脑后,赶紧让刘太医给舒云清诊脉。
只见刘太医探过了舒云清的脉象之后,又检查了还扎着银针的几处止血大穴,转头看向常青,道:“不知道大夫还在否?”
“喏,就是他!”常青指着站在一旁的纪玉澜。后者正面色镇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么年轻!”刘太医惊讶:“不知这位同僚师从何人?手法如此精湛,老朽自愧不如,想拜会尊师!”
听了这话,纪玉澜若有似乎的瞟了一眼一旁目瞪口呆的常青,道:“家师已经仙逝多年,晚辈的手法以及医术,都是看着家师留下的手札自学的。”
“……”刘太医一脸的震惊。
“刘太医,云清到底怎么样了你还没说呢!”虽然从刘太医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舒云清眼下已经没事了,但是常青还是不放心。
“哦,回常小姐的话,”刘太医回神:“郡主殿下的胎像不稳,但是眼下已经止住了出血,只要这几日卧床静养,应当不会出什么大事。”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不太明白?”常青蹙眉:“你的意思是云清的孩子还是不稳?你之前不是说已经稳住了吗?”
“云来郡主身子本就虚弱,又在孕初期受了颠簸之苦,加上常年忧思,所以气血不足肾气有亏。说实话,以云来郡主的身体情况来看,孩子能在肚子里长这么大已经是不容易了。”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常青和陆嘉树几乎同时开口。
“想来方才这位年轻的大夫已经给郡主殿下诊治过了,如今她的出血已经止住,脉象也正在逐渐平稳下来。只要以此情况继续发展下去,孩子还是保得住的。”
“只不过若是在胎像完全稳下来之前,郡主再受到什么刺激的话,这孩子就保不住了。”刘太医已经是尽量捡好听的说了。
可尽管如此,常青和陆嘉树两人都怔了怔。
“刘太医,可否借一步说话?”一旁的纪玉澜见状,索性邀请刘太医去一旁讨论舒云清的身体去了。
陆嘉树蹲在舒云清床前,看着床上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的人儿,心中愧疚到了顶点。
都是他蠢!就算是不想把舒云清扯进陆成的案子里来,也不该去找那什么许妙音才对!他明知道许妙音心思重,可是他还这么做!
关键是,许妙音居然在他在场的情况下伤害了舒云清!这是他万万不能忍的!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一旁的常青见陆嘉树一脸心疼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有这个时间在这儿装模作样,还不如赶紧去看看你那小情人,说不定被阿澈那小子已经扒皮抽筋了呢!”
“那也是她活该。”陆嘉树想都不想就应道:“我不过是假装跟她旧情难断,以此来把云清从陈景一案摘出来而已,她如今真的伤害到了云清,我留她不得!”
听了这话,常青也是微微一愣:“你意思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还是为了云清好?”
“你可以说我自私,但是我只是不想让云清被扯入陈景的案子里来。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云清一回京,他就各种赏赐接踵而来?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舒大学士的事情感到惭愧吗?”
听了这话,常青愣了愣。
她才回京没多久,自然是不了解京中的局势是怎样的。就连陈景的案子,她也是听别人潦草的说了个大概。
“你跟陈景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常青疑惑。
“我父亲是陈景的人,我陆家是盐运皇商,这你应当晓得吧?”陆嘉树给舒云清掖好了被角,站起身看着常青,声音压得很低。
见他这般谨慎,常青也晓得这事儿大概十分严峻,便微微点了点头。
“我父亲手里掌握着陈景这条利益链上所有人的名单,而我是陛下用来威胁我父亲交出名单的棋子。”陆嘉树又道:“若是这个时候让陛下知道我和云清其实从来没闹过不愉快,相反我还很爱她的话,你说云清会如何?”
听了这话,常青震惊,低呼道:“陛下定会拿云清和云清未出世的孩子以及你一起,用来逼你父亲说出名单,同时……以陛下的手段,你和云清定然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