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去郡主府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都,所有人都在议论,谢秋去郡主府帮陆嘉树求情,结果却被云来郡主赶出门的事情。
尽管谢秋也觉得这样的传言对自己来说有点丢脸,可是转而一想这些传言,便知晓其中用意。
只要外面传得舒云清和陆嘉树的关系越不好,那矛盾就愈发集中在陆嘉树的身上,从而郡主府也就一定程度上安全了许多。
至少,藏匿在暗处的那些人都会觉得舒云清和陆嘉树感情破裂,再拿舒云清做要挟的话,陆嘉树也不会在意。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陆嘉树带着谢秋逛遍了整个京都大大小小的花楼,一下子就在京都纨绔之中打响了名头,甚至还交到了不少酒肉朋友,这让谢秋甚是无奈的同时,对京都的局势也看得愈发清晰了。
以前他端得高,看来看去眼中也只有京都的几大家族,
可如今跟着陆嘉树到处寻欢作乐,倒是让他把几大家族之外的二流世家给看明白了。
有多少人凑上前和陆嘉树称兄道弟是想从他身上获取情报的,又有多少是想借着陆嘉树这股东风攀上他国公府的,简直一目了然。
只是颇为让谢秋不解的是,这几日陆嘉树不管去哪里,都要带着许妙音。
渐渐地就有传言出来,说陆嘉树的心中始终对许妙音这个红颜知己念念不忘,至于云来郡主,根本就已经抛诸脑后去了。
一开始谢秋还疑惑为什么面对这些传言云来郡主舒云清无动于衷,可渐渐地他就明白了。
夫妻二人都在默契的做一件事。
那就是把陆嘉树推至风口浪尖,同时和舒云清切割,划清界限。
只有这样,身处于鱼龙混杂的郡主府中的舒云清才能平安无事的静待生产,也只有这样,不知道被陛下藏在什么地方的陆成才会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倍加关心,倍加焦灼,甚至是为了保护陆嘉树,让陆嘉树回到扬州,从而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想通这些之后,谢秋心中十分无奈。尽管想明白了这些事又有什么用。
他的名声彻底毁了,如今已经被人挂上京都十大纨绔的榜上了,再也不是第一名门公子了。
越想,谢秋就觉得自己越倒霉。
长此以往下去,他想再找个好姑娘成婚,可就更难了!
一晃时间过去了五天。
这五天来,舒云澈每天都一大早就带着陆明朗来,端着盥洗盆等着舒云清起床,然后再把郑伯特意为舒云清做的早膳端过来,看着她吃完后,又盯着她把自己亲手熬好的汤药给喝完,这才放过舒云清。
原本以为把绿萼和阿荣支走几天自己能逃过喝药的命运,却没想到原来成天见不到的舒云澈如今一天到晚都能看到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
“阿澈,你是郡主的弟弟,你不要做这些下人做的事情了,让外面的人去做不就好了。”这日一早,舒云清硬着头皮把安胎药喝下去之后,忍不住叹气。
“那怎么能一样,阿姐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绿萼和阿荣一天没回来,我就要肩负起照顾阿姐的责任,交给旁人我可不放心,是吧明朗!”
“是的少爷,阿娘临走前也交代过明朗要好好照顾郡主殿下,交给旁人明朗也不放心!”陆明朗手里端着盘子,说话的声音倒是十分洪亮,再没了去年刚见到时候那副怯生生的模样。
听了他们俩的话,舒云清是又好气又好笑。谁让舒云澈是自己的亲弟弟,除了由着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算算时间,绿萼和阿荣应该也要回来了。她们俩不在的这几天,时常有人来院子里找她们。
找的最多的是绿萼,每天都有一个叫娇姐的人过来问绿萼回来了没有。
舒云清了解了之后才晓得,原来那天舒云澈把绿萼拉到父亲的藏书院问她身份事宜的时候时间太久了,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为了不让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们察觉到什么,所以绿萼说是舒云澈让她一个人去打扫藏书院,然后绿萼还在里头撞鬼了,所以一个人不敢打扫。
但是舒云澈又只让绿萼最多只能找两个人做帮手,所以这个娇姐就自告奋勇的要帮绿萼这个忙不说,还要拉着自己的表弟一起帮忙。
眼下绿萼不在府中娇姐心中着急,便三天两头的来问。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舒云清不由得在心里把舒云澈这个臭小子给骂了一顿。
父亲的藏书院里多多少少有些他和皇上的秘密,若是这么简单的让外人进去了,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阿姐你放心把,这几天绿萼不在府上,我已经把整个藏书院都检查了一遍,有些不能让别人看到的东西我都和明朗偷偷运回了自己的屋子里了。”
舒云澈面对舒云清的指责,倒是十分有自信:“现在他们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半点想找的东西。”
听了这话,舒云清不由得叹气:“说起来你院子里也没有人伺候,可还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的,我在松鹤书院的时候吃穿住行都是自己一个人,早就独立了。更何况明朗还会时常帮我搭把手,我倒是不用人操心,要人操心的,要人照顾的,是阿姐你!”说着,舒云澈用手指点了点舒云清的肚子,示意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见他孩子气的举动,舒云清又好气又好笑,只能将他的手拍开后,道:“闷在府中这么多日了,我们也出去走走吧。”
一听这话,舒云澈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好啊,我正好知道陆草包今天要去哪里喝花酒,不如我们来个偶遇,然后当中羞辱他一顿!”
舒云澈始终还是没放弃为自家阿姐争口气这件事。
自从陆嘉树春园锦夜游胡之后,京都里的传言从一开始的猜测舒云清会不会大发雷霆,到现在已经演变成了同情舒云清成了个弃妇了。
尽管有郡主的身份在,那些个人不敢明着说,可是暗地里却不知道可怜了舒云清多少次。
气得舒云澈早就牙痒了!
“你怎么成天里想着的就是怎么跟你姐夫过不去呢。”舒云清又好气又好笑:“我不是跟你说过了,眼下是非常时期吗。”
“非常实际也得有个度,是陆草包自己不知道收敛一点,怎么能怪我想跟他过不去。”舒云澈委屈道。
见他这幅表情,舒云清也没再说下去,只从外面叫了个小丫鬟来给自己梳妆,简单收拾了一番后,就在舒云澈的陪同下,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走出了郡主府。
此时,陆嘉树正陪着许妙音逛街,丝毫不知道他家夫人已经提着八十米的巨刀(舒云澈)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