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小夫妻俩照常跟祖母请了安之后,舒云清尽心尽力的扮演一个好妻子的角色,把陆嘉树送出门之后,回房换了男装,带着绿萼去了玉兰院。
这几天下来,基本上已经敲定了更换的梁柱。只是这后续的装潢还要大量的人力财力和物力。本来管事嬷嬷想让舒云清一里承包下来,但是舒云清没答应。
“嬷嬷,我们接触了这么久,您应当看出来我其实是女儿身,”舒云清一脸真诚的把管事嬷嬷拉到角落,有些不好意思道:“说来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只是奉家父之命出来历练,家父本来就对我接您这单生意有所不满,若是我全满接下的话,只怕回家是要挨家法的!”
管事嬷嬷当然早就看出来舒云清是女儿家,本来还在疑惑为什么一个女儿家要跑到玉兰院这种地方来,却没想人家自己坦白了。当即叹了口气,道:“也是难为你了,若是不行的话,不知道小……小公子有没有可靠的人能来给我们重新装修?毕竟我这儿也是挺着急的。”
自从玉兰院开始闭门装修之后,姑娘们都转移到了后院住着。连续几天没有生意做,她们就没有收入,早已颇有微词。
“这个我会帮嬷嬷留意,明日所有木头都到了,我会把消息带来给嬷嬷的。”舒云清笑得一脸温柔,喜得管事嬷嬷连连点头。
玉兰院的事情解决之后,舒云清想了想,问了一下绿萼最近王威等人经常出没在什么地方。
自从跟了舒云清,绿萼的本领也是日渐增长。看人的本事,打探消息的本事也是一流,当即道:“王公子最近喜好上了办诗会,据说今天下午在城外的流觞曲水园正好有一场诗会。”
听了这话,舒云清一合扇子:“好,我们就去那里。”
“去做什么?”绿萼不知道许妙音的事情,故而有些疑惑。
“钓鱼。”
说完,舒云清就坐上了马车。
回府收拾打扮了一番之后,正准备出门,舒云清就遇到了陆父。
“公爹。”虽然身着男装,可舒云清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闺阁之礼。
“你这是要去做什么?”陆成这边也在观察着舒云清手里生意的进展,自然是知道玉兰院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便有些疑惑。
舒云清并不打算隐瞒许妙音之事,便如实告诉了陆父。
就在陆父眉头紧锁的时候,舒云清又道:“公爹不必担心,玉兰院想要尽快开张,而据儿媳所知,玉兰院是扬州城最大的销金窟,知府大人早已颇有微词,这次玉兰院的翻修动静虽然小,但是花销却不小。扬州对这种风月场所的进出账是有限制的,所以玉兰院为了避免被查,必然会做假账,到时候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
听了这话,陆父瞪圆了眼睛:“云清,你这是想一举将玉兰院扳倒?可这若是查到工匠是我们陆家介绍过去的,岂不是会连累我们家?”
“并非如此,”舒云清摇了摇头:“扬州这么大,凭什么只有玉兰院一家独大。别家早已眼红了,但是却拿玉兰院毫无办法。只要让别家收到一丁点儿风声,他们巴不得打压一番,所以跟我们陆家是半点关系都不会有的。”
饶是陆成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舒云清这么年轻却有这么缜密头脑的女子,当即竖起了大拇指:“好,就按你说的去做!”有了这么厉害的儿媳妇,难怪他儿子陆嘉树最近这么乖巧。
道别了陆成,舒云清就离开了陆家。换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化名清公子,出了城,去了流觞曲水园。
因为是王威举办的诗会,而王威为了彰显自己大气,所以并没有刻意限制参加人员的身份,只要能对的上诗,就能进去。
这对舒云清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顺利进入了流觞曲水园之后,饶是见过大世面的舒云清也忍不住感叹。这流觞曲水园的设计必然是出自名家之手,处处景色别致,精致盎然,更别提那随处可见的小桥流水。满院翠竹,真真儿是读书人心之向往的地方。
此次参加诗会的都是王威的熟人,见到生面孔的时候,王威还有些茫然,转而就觉得今天来的人有点儿眼熟,再仔细一想。
嗬!这不就是那天帮着陆嘉树让自己出丑的臭小子吗!
当即,王威就怒上心头站了起来:“你来做什么,本公子的诗会不欢迎你!少来这里搅局!”
听了这话,舒云清微微一笑,做了一揖,道:“王公子好久不见,我今日来并非是来搅局的,而是来找你的。”
“本公子不想见你!”王威一甩袖子,背过身去,立刻就有家丁上来准备驱逐舒云清。
舒云清却不慌不忙,道:“王公子,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你确定要把我赶出去吗?”
王威一直和陆嘉树较劲。一个是扬州第一纨绔小霸王,一个却一直觉得陆嘉树只不过是仗着盐王的名头为非作歹,哪里肯承认陆嘉树自封的名号。
可他不一样,他堂堂知府公子,也是扬州有名的纨绔,若是连斗鸡走狗都比不上陆嘉树的话,他还混什么混!
所以一听到舒云清这句话,王威的心就有些动摇了。
“我想王公子也不希望陆公子继续压你一头吧?”舒云清再度抛出一个重磅。
王威转过身,拧着眉头看着舒云清半晌,后道:“你之前帮着陆嘉树,现在又来找本公子,你到底是何目的?”
“我有什么目的,王公子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吗。”说着,舒云清志得意满的敲了敲手里的扇子:“只是这里人多嘴杂,只怕……”
听了这话,王威一挥手:“今日诗会作罢,晚上我在仙客居请诸位吃酒,大家先行离去吧。”
在场众人无不惊讶。
一个不知名头的,长得女相的小子,居然几句话就让知府之子取消了今天的诗会?
可惜他们虽然诧异惊讶,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异议,不一会儿的功夫,人就都走光了。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王威转身坐下,眼神却死死的盯着舒云清。
只见舒云清并不说话,而是拔下了头上的簪子,一头青丝如瀑落下,当即惊艳了王威:“你……你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