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清早在进了玉兰院的时候就让人把马车从无人小道送回了城外藏好,带了绿萼离开了玉兰院之后,又去了一趟成衣店。
浑身上下充满了异域风情的衣服都被收了起来,在成衣店换了一身素色男装,又让成衣店的人把她俩换下来的衣服送到码头船老大处去,便优哉游哉的朝陆府走去了。
“夫人,为什么要送到码头船工的手中,而不是直接送回府上?”绿萼有点不太明白舒云清的操作。
“一会儿王威肯定能查到我们刚才的马车已经悄悄出了城,他追出城外却找不到马车的话肯定会全城大肆搜捕各种盘问。你以为成衣店会为我们俩隐瞒吗?”
舒云清说着,顺手在小贩的手里买了一串糖葫芦。
“成衣店不认得我和你,但是见到我们俩进店的可有不少人。成衣店自然是瞒不住王威的。若是让成衣店的人把我们的衣服送回陆府,不等于是暴露自己了吗。”
“那……送去船工处,然后船老大他们再送回陆府,也是暴露我们的呀……”自从舒云清回来之后,绿萼就知道码头已经彻底是陆家的人了,所以不不由得更加疑惑了起来。
“你是不是最近没吃猪脑变傻了?”舒云清咬了一口糖葫芦,满口酸甜,十分满足:“船老大没那么蠢,我只让成衣店的人把衣服送到船工处,又没留下什么口信。”
“也就是说,船老大他们收到这样来历不明,又没有留下口信的东西,要么把我们留下的衣服交给王公子,要么直接丢进河里?”绿萼的脑子一下就转过来了。
“夫人真是太神了!”她就知道,她家夫人的脑子是最好用的!
听了这话,舒云清默默的叹了口气:“成衣店的人送东西去的时候,必然会告诉船老大是一位女子吩咐的。船老大没那么傻,能让人把东西送到他手上的女子,除了我还有谁?”
“哦哦!我懂了!”绿萼差点儿就蹦了起来,赶紧压抑住自己解密成功的兴奋心情,小声道:“也就是说船老大肯定会把咱们的衣服藏好!”
“这才算是我们家绿萼的真实智商。”说着,舒云清顺手把自己吃了一颗的糖葫芦塞进了绿萼的手里,踏上了早早安排在附近的陆府马车,回家去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的是,王威一路追出城外,却怎么都发现不了马车的踪迹,当即觉得自己被耍了,立刻带人回了城里,闹了好大的声势要找一辆异域马车。
不消片刻,王威的人就查到了成衣店,成衣店也跟舒云清料想的一样,早早的把东西送到了码头,也一五一十的把舒云清和绿萼在他们店里换衣服的事情和盘托出。
王威听说他们居然换了衣服,也没坐马车,立刻觉得是在掩人耳目,当机立断,派人包围了码头,找到了船老大。
“听说成衣店刚刚送来一个包裹?”王威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头发也斑白的船老大,眯了眯眼睛,使劲压制住了心里的怒火才让自己没有一脚踹到船老大的身上。
“是的,”船老大故作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只是小人不知道是何人送来的,故而东西现在还在码头上搁着呢。”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送来的,用膝盖猜都知道是他们少夫人送来的。所以现在在码头上搁着的东西,是他一接到包裹就掉了包的女人的衣服。
虽然不知道少夫人的包裹里装了什么,但是既然是从成衣店送过来的,那准备点儿女人的衣服总是没错的。
好在他们这一行暗地里做的事儿多了去了,女人的纱裙也有不少。船老大几乎立刻就找了一套上好的纱裙给包好了。
王威的人很快就在船老大指定的地方找到了他说的包裹。包裹外面是成衣店的绣样,王威丝毫没有疑惑,随即就打开了包裹。
于是,包裹里那套上好的水色纱裙就这么落入了他的眼中。
在男人眼中,女人的衣服只要不穿在身上就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再加上许妙音为了强调自己清倌的身份,总是喜欢穿素色的裙子,所以一见到这纱裙,王威的眼睛都红了。
“来人!给本公子仔仔细细的把这个码头搜清楚!务必把那个所谓的异域贵公子云溪公子搜出来!把妙音姑娘从这个魔头手里救出来!”
“是!”
船老大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一听到“云溪公子”和“妙音姑娘”这两个名号,大概也猜得到一点了。
毕竟跟着去了一次京都,他也是知道“云溪公子”就是自家夫人的另一个身份的其中一人。
所以船老大赶紧假意阻挠:“王公子息怒!王公子息怒啊!我们整个码头今天还有七八艘船要出发,若是晚了时辰耽搁了时间的话,那可是要赶上大浪的啊!”
“本公子管你什么大浪小浪!今天赶不上时辰就明天赶!你要敢再阻挠本公子,本公子立刻把你押入大牢!”王威虽然是个秀才,但是这个爱上头的脾气让他气极了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你们这些走船兴水的做的黑买卖我爹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你要再拦着,本公子今天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王威一脚踩在船老大的肩膀上,将他踢到一旁去,自己则怒气冲冲的领着人搜船去了。
殊不知就是他最后这一句话,让船老大上了心。
船老大自是不是要真的阻挠,毕竟王威在码头不可能搜出什么。就连成衣店送来的包裹都被船老大早早的送到自家里收进了暗格之中。
舒云清虽然以云溪公子的身份出现在扬州,但是她可没来码头,王威今天注定走一趟空。
而就在王威把码头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舒云清正在院子里舒舒服服的晒太阳看书喝茶。
陆嘉树一进院子,就看到她半散着头发,手里握着一卷书,边上还放着一壶香气四溢的茶。便笑了笑,十分欢腾的坐到了舒云清的身侧,道:“今儿去玉兰院啦?”
闻言,舒云清不冷不热的抬了抬眼皮,旋即目光又落回了树上:“嗯。”
“好玩儿不?”陆嘉树又问。
舒云清本就心里不悦,听到陆嘉树一再追问,便收起了手里的书,面色清冷,笑道:“见识了夫君扬州小霸王的威风,自是觉得十分有趣。”
说完,舒云清转身就回了书房。
看着她的背影,陆嘉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女人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