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什夜没有回到十三皇子府落脚,而是下塌于集贤楼的独栋雅居,暗中会见在京城安插的人手。说起帮他排兵布阵训练精英,或是指挥作战,楚少楼都游刃有余兴致不减,但说起在朝堂中的阴谋权术,她就真的兴趣缺缺了。她在楼内绕了一圈饱餐一顿后便跑到房里睡大觉。
酣睡间,突然感觉不寻常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袭来,楚少楼从床上一跃而起,看清来人——江中双雄。她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床前两人,“是你你们?”
魏索嘿嘿笑道:“臭娘们!我说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又见面了。”
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拿眼尾瞧他,“见面又怎么样?来找抽吗?”
白华扬袖指向她:“臭娘们,你们夺我兄弟称号,坏我兄弟名声,上次是我兄弟被你唬了去,今天就让我们讨回公道!”
“上!”魏索大刀一震,便挥刀砍向床铺。
大敌当前,楚少楼面不改色,笑嘻嘻地说:“哈,被你们发现啦,这么说来你们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蠢了。”
“太岁头上动土——你找死!”白华曲指成爪,凝上内力猛袭向她。
楚少楼轻松避开两人的攻击,状似不解地问:“咦,那说的不是你自己吗?”
魏索大眼一瞪,抡起青龙大刀又自她身后攻来,“纳命来!”
“拿得走你就拿嘛。”楚少楼脸上挂着“我很大方”的笑容,展开身形穿梭在两人间,揪准了空隙在他们的头顶各摸了一下,嘻嘻笑着掠出窗外,落在走走廊上。上次为了救胜雪,她不得不和他们硬拼,这回却不同,无后顾之忧,打起来也随心所欲。是以一时间她在以一敌二的情况下仍占尽上风,不似上一次那般费力。
白华与魏索互使一个眼色,分开两路,一攻上盘一攻足下,步步紧逼楚少楼。后者不紧不慢的应战,嘴里不忘嘲笑:“不是要拿我命?不使出点真本事怎么行?”
二人不理会,兀自变化招式,从不同方位夹攻。
“恶贼!”一声娇叱,白影加入战局,竟是欺霜。
白华与魏索被迫和欺霜过了两招,交换一个眼色,默契地转身撤退。楚少楼见欺霜加入,正欲退居一旁以逸待劳,却见两人逃跑,扬声问:“喂,你们不拿我命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魏索留下一句,人已经跃出集贤楼的外围墙。
“你绿水长流,我可不喜欢长流,正无聊着,就跟你们玩玩好了。”楚少楼喃喃自语,足尖点地飞掠上屋顶,紧追逃逸的江中双雄。欺霜也步如轻烟紧跟在她身后追出集贤楼。
来到集贤楼后的僻静小巷,欺霜疾影似的身形骤然慢下来。最后停在巷尾,目送着楚少楼渐跑渐远的身影,迟疑不前。
“霜师姐,怎么停下来?”胜雪在后面跟上来。
欺霜一惊,回头望着同门,“雪师妹怎么也来了?”
“我听到打斗声。”胜雪扬目望着远处,“刚才是楚少楼?”
欺霜点头。“江中双雄找上门了。”
“师姐怎么还停下来?那两个人武功极高,以一敌二楚少楼不一定能完胜,何况他们手段偏邪!”胜雪冷然的脸上浮现焦急,当下便越过欺霜紧追向已经消失在眼界的人影。
“雪师妹!我跟你去!”欺霜不再迟疑,也一同追上去。
楚少楼追着江中双雄来到城中一所空置的大屋,跟着两人进入大屋后院,眼见两人闯入一间厢房。她追至门口,一脚踹开房门,站在门口环视空无一人的屋内,地板上正有一道裂缝缓缓合上。她闪身赶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地板已经紧紧合上。她踹了地板一脚,不见地面有动静,反倒是四周开始有微微震动。她立即意识到屋里有古怪,飞身闪出房门,却在门口被突然从地下升起的铁栏挡住去路。她后退一步,回头,发现屋内四面都升起了同样的铁栏,甚至连房顶也重重横压下一铁栏,俨然形成一个坚固的牢笼,完完全全将她给困住。
掌下几近腕口粗的铁条是实心打造,楚少楼不会以为自己是大力金钢,能生生把铁条拉开冲出去。她见铁笼围成之后,四周再无动静,索性斜倚在门口的铁栏上,懒洋洋地打呵欠,等着设计她的人出现。
“楚少爷!”欺霜和胜雪双双落在门外,发现楚少楼被困屋内,急奔过来。胜雪踹了两脚铁栏,发现此栏坚不可催,对欺霜说“我们分头找找有没有机关可以解开。”
这时,院里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不用找了,外面没有机关。”
楚少楼和欺霜胜雪皆循声望出去,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影。欺霜问:“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那人未现身,只说,“去告诉十三爷,楚少楼我带走,想救他,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胜雪冷然道:“那就跟我回去和我家爷当面说!”说罢,她吹起玉箫。
人人都知,只要追魂曲吹起,方圆之内无所遁形,就是塞上耳朵也无可避免。然而,当胜雪吹罢一曲,还未及有下一步反应,那个声音又在院内响起,若近若远。“胜雪姑娘的牵魂曲,在下领教了,还是速去禀报十三爷。给他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若找不到楚少楼,她就任由我们处置了!”
那人言罢,荒置的院落便静下来。紧接着困住楚少楼的大笼子中间的地板裂开一道缝,最后裂成一个方形洞口。低沉的男音便又响起:“楚少爷,请!”
欺霜和胜雪快速在院中各处搜了一圈,未见任何可疑,再次回到铁笼边。说话的男人似乎看得见她们的一举一动,声音平板地说:“你们找不到我,还是快回去禀报十三爷。楚少爷,请罢!”
楚少楼看着那个洞口,凉凉地说:“你请我我就下去?对我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