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次解决临城洪涝之计,乃是丞相所献,丞相当真是有当世之才呀!”皇帝夸赞道。
梓丞相诚惶诚恐的跪下,“陛下折煞老臣了,能为陛下分忧乃是微臣的荣幸,怎配得上陛下如此赞誉。”
“洪涝之时,丞相能够挺身而出,本就勇毅过人,如今又成功解决此事,有丞相为朕分忧,朕方可安榻。”
皇帝与丞相商业互吹了几句后,太后见时机成熟,不疾不徐的问道:“听闻,丞相的嫡女今年已然十八,也到了该议亲的年岁了。”
按太后这意思,是有意让梓岚入宫呢。
风情转眸看去,果然见仪态尚安好的梓岚面色略有僵硬。
梓岚喜欢摄政王的事情可是全盛京城的人心知肚明的事,为此,不知道被多少人背地里嚼舌根过,可她就是不曾退却,飞蛾扑火一般对摄政王示爱,如此行为也算是开了世家女子求爱的先河了。
不过,风情抬眸看了看身边的君煜,这家伙,倒确实有令人沉迷的本钱。
“承蒙太后厚爱,只是小女性情顽劣...”
“小女儿家的,总归是爱玩,哀家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何况今日殿中一见,也甚觉亲切,丞相觉得呢?”太后威严的面容上微微扬起一抹亲和的笑。
空气中有一瞬的凝固。
见厅内气氛低沉,眼看事情到了无法拒绝的当头,梓岚看了眼对面的君煜。
终究还是坐不住,起了身,在众人好奇的以及太后略带危险的眼光下硬着头皮向上座磕了个头,“臣女梓岚,拜见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
“臣女有一言,虽知不当讲,可为了今日之事,臣女愿冒大不韪秉明陛下,多年之前,臣女曾有幸得摄政王一救,自那以后,便倾心于摄政王,臣女更是多次去庙中祈祷,此生只嫁摄政王,望皇上成全。”
梓岚紧张的顶着低气压,将这些年,心中所愿当着众人之面一一说出,虽担心上面的人动怒,却也觉得十分值得。
她的命,是摄政王救的,从当年那生命垂危的惊鸿一瞥后,她的魂就丢了,她是认定了君煜的,不愿就这样委身他人,了此一生。
众目睽睽之下遭拒,还是为了一直与他作对的君煜,皇帝心中不由怒火中烧,却在梓岚低头时,看到她发梢一道熟悉的紫色,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心中怒火却神奇的消了。
离皇帝最近的皇后太后,清晰的感受着皇帝的动怒和消气,心中也是困惑不已。
看着梓岚发间的紫金发簪,皇帝双眸微眯,“头上的发簪,甚是精妙。”
原本等着皇帝降怒,却不想只得来了一句莫名奇妙前言不搭后语的夸赞,众人也甚是迷惑。
“回皇上的话,这发簪是臣女的一位朋友所赠,据说是他亲手设计命人雕刻送与臣女的十四岁生辰礼物。”
那发簪,是君煜赠于她的,这些年但凡有摄政王出席的聚会,她都戴着,也不管与那日的衣衫相不相称。
“朕好似多次在宴会上见你戴过,怎么,是位很重要的朋友吗?”
皇帝盯着下方的佳人,问这话时,眸中有一丝异色。
梓岚点头,“是很重要的人。”
那便是君煜了,风情了然的看了眼云淡风轻的君煜,那平静的样子,仿佛刚刚被当众示爱的人不是他一般,遇上这么冷静自持的人,也不知是这梓岚的幸还是不幸呢。
虽然一直都与梓岚不对付,这一瞬间看着她倔强的跪在殿前,而君煜仍旧一丝动容的表情都没有,风情还是为她惋惜了一瞬,毕竟梓岚也是她觉得这偌大的盛京城内为数不多的有趣之人了。
可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众人总觉得,梓岚说完这句话后,皇帝的心情似乎好上了些许。
“皇宫的风水养人,不比摄政王府的差,梓小姐,或许可以再考虑一下,终身大事,还是不要任性妄为的好。”
皇帝慢慢起身走了下来,将手伸给了梓岚,梓岚看着眼前的手,眸中满是迷茫,她以为最好的结果也合该是她被拖去责罚,却不想......原来陛下这么平易近人的吗?
旁观的诸位大臣更是惊得不知该如何言语,皇帝年轻却雷霆手段,上位不久便将乱党清理完全,脾气比之先帝更是捉摸不定,叫人惶恐不已,今日这对梓岚说的话,绝对是皇帝上位以来,最温柔的一番话了。
这梓家小姐,是与陛下有什么渊源吗?
如此顶撞,都能全身而退,看来日后宫里必是独一份的恩宠呀。
皇后盯着皇帝递与梓岚的手,双眸微眯。
梓岚看着眼前的手,犹豫不决,她不想入宫,可这是皇帝递来的台阶,若是不下,梓家今日怕是不能全身而退,若是下了,便算是变相的答应了考虑,与其说是考虑,其实,也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
梓岚抬眸看了眼身边的父亲,闭了闭眼,将手搭在了皇帝的手心里。
感受着手中的柔荑,皇帝唇角掀起一抹微笑,余光瞥了眼君煜的位置,君煜正心无旁骛的看着风情为他泡茶,神情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