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常年拷问犯人,一进去便是扑面而来的一股阴风,幽暗潮湿的环境,加之墙上的血迹斑斑,更是令晴焉缩在角落里害怕不已。
牢房里连窗户都没有,唯一的光源只有过道中的那盏昏黄的烛火,她根本都无法辨别白日与黑夜。
浑浑噩噩的的呆了几个时辰,她大概要迷迷糊糊的晕过去时,突然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接着狱卒来给她送饭。
晴焉恐惧不已,颤着声音问那狱卒:“外面,发生了何事?”
“大概是常大人在审理犯人。”狱卒语气平常,好像对这种事情早已经司空见惯。
饭显然要比平常犯人的吃食看起来好太多,狱卒看出来她的疑惑,跟她解释:“纳兰姑娘,这伙食,是陈大人安排的,陈大人的吩咐,没有圣旨前,断不可为难姑娘,姑娘安心便是。”
那狱卒一直低着头,加之牢房内光线昏黑,他摆好饭食意欲出去时,晴焉才看清楚他的面容,竟是王府中十支羽卫的第九卫司卫长阴澜。
晴焉捂着嘴,压低了声音说:“阴司卫怎么进来的,我如今并无大碍,若是你们暴露了,那才不好。”
阴澜继续收拾着食盒,抬头淡淡的瞥了晴焉一眼:“我等奉王爷之命暗处保护姑娘,姑娘入狱,我等也不敢轻举妄动,狱中什么作奸犯科者都有,我等必得在暗中护着姑娘。”
阴澜的语气并不好,也难怪,他们都是风无疆的人,此时她给风无疆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这些人还肯奉命护着她已是难得。
阴澜说完便往外走,却又被晴焉给叫住了:“阴司卫慢着,王府此时如何了?”
“王府已被重兵包围,皇上的意思是等王爷回来审议后再做处理。”
阴澜的语气加重,晴焉瘪了瘪嘴角,她知道这次是她的错,没什么可委屈的,可听见阴澜的话,她的眼泪还是要涌出眼眶。
明眼人都知道,摄政王此时身在京外,恐怕此时还不知府里已经起了火,这次的事与摄政王无关,可若是风裕城有心打压,给他戴什么帽子都有可能。
牢房隔壁犯人受刑的号哭声不绝于耳畔,声音凄厉。
刑部的人办案一向狠厉,刑部大牢的刑房也是让人听了便胆寒心颤。
晴焉此时只能蹲坐在墙角里,抱着双膝,风寒烧热了四五天,这会子冷的厉害,昏昏欲睡却又怕的不敢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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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疆知道京都里的消息已是十二日晚,彼时的他刚到达兰国边境,与迎亲使汇合,他看到王府里的信鸽时,便已知事情不妙。
就连李青峰都蹙眉出声:“鸽子昨日刚飞回,这会子恐怕还未到王府,今日又放了别的鸽子来,莫不是府里出了急事?”
风无疆瞪他一眼,眸色不善的拆开信封。
然而不出半刻,风无疆抛开信纸,飞速旋身,一拳打在驿站的房墙上,那信纸,便想一直被击落的蝴蝶,飘然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