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疆掀了掀车帘:“焉儿,无碍了,下来吧!”
晴焉把手递给他,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被小雨洗涤过的青山郁郁葱葱,丝毫感觉不到前方刚刚有过一场杀戮。
纳兰霈的墓在将军陵的主陵位,与之并列的还有两位前朝的老将军,皆品级不凡,战功赫赫。
李青峰把祭品摆在祭台前,便退出去守在陵园入口。
晴焉借着一旁的烛火燃了三柱香,插在香灰里,跪在地上。
“爹爹,两年了,焉儿又来看您了。”晴焉烧着手里的纸钱,“焉儿都十七岁了,都长成大姑娘了,爹爹若是看到焉儿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开心。”
风无疆对着墓碑站了会,神色不明,最终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当年与兰国最后一战中,南朝明明胜券在握,主将纳兰霈却偏偏不幸中剑身亡。
那场与兰国的战役,南朝最终是胜了,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兰国割地求和,南朝也失了主将。
而今才不过两年,兰国又不安分起来,猖狂的竟要求南朝的嫡亲公主和亲。
并非不能再战,也并非南朝没了纳兰霈便再无可用良将,只是放眼南朝,只有摄政王可领兵出征,但风裕城疑心病重,摄政王已有摄政监国之职,断不可再有军权加身。故才应允了使臣的要求,派公主和亲,结两国和平。
风无疆从山顶远眺,不轻不重的叹了口气:“青峰,你说,当年的事情,本王做错了吗?”
李青峰摇头:“王爷没有错,王爷就算庸碌一生,皇上也必定不会放过王爷。”
“今日刺客一事,恐也是皇兄所为,他当真,容不下本王了。”风无疆眸色暗了暗。
当年他们这些兄弟还是皇子是,二皇子风锦与四弟风长安是如何一步步被风裕城除掉,他这些年没有一刻敢忘记。
皇位之争,向来是天家大忌,弑父杀兄之事,早已见怪不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皇家哪有手足之情可言。
五皇子风亭修荒淫无度,早早的封了汀王去了封地,而今七皇子风子辰也封了靖王,即将离京,风裕城下一个动手的,可不就是轮到他风无疆了吗!
李青峰上前一步:“秉王爷,今日刺客,皆为兰国装束,会不会是兰国使臣……”
“呵!”风无疆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你以为皇兄傻,摄政王无缘无故被刺杀,他怎么给群臣一个交代,不如嫁祸兰国,使臣出使南朝意图意图谋害摄政王的罪名,既让兰国理亏,又除掉了本王,岂不是一举两得。”
“届时他再把和亲公主送到兰国,世人只会夸赞他的一言九鼎的君子风度,谁还会记得本王!只是他不知道,父皇早就留给本王了十支羽卫,这些武士个个是忠义之躯,武功不凡,能让本王的羽卫受了伤,皇兄果然是废了心思。”
话语虽山风吹去,这些年他见惯了生死离别,可真若是想到他一同长大的大哥暗中谋害他,难免有些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