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在大漠中行走了几日,期间,李梦天主动找雪映月沟通认错,不想雪映月没有半句责怪,倒还温言安慰了几句,还借机嘲讽了一把李梦天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李梦天被她一说,也觉自己脂粉气日浓,又是一阵心痛,赶忙色眯眯地盯着雪映月丰满的胸部猛窥,美其名曰需要维持雄性荷尔蒙,惹得雪映月一阵白眼。
终于,经历了漫长地长途跋涉,飞猴告诉她们,已经接近部落所在了,再须半日,即可抵达。
当天烈日当空,阳光暴晒之下,竟令人生出沙粒沸腾之感,远望之下,黄雾泛起,幻境丛生。
飞猴指着远处一处高山道:“晨希小姐,看到远方的那座山了吗?我们部落就在那山脚下。”
李梦天顺着飞猴手指的方向,时隐时现间,似是有座高耸的虚影,不过在这亦真亦幻的大漠中,李梦天早已体力不支,头晕眼花多日。此刻听飞猴讲就在眼前,真如一股清泉入口,霎时清醒了些许。
伴随着山峰渐渐清晰,整座高山慢慢显现在众人眼帘,这高山在这大漠中孤耸,绝壁入云,若不是亲眼所见,实不能相信在漫漫黄沙中,竟能有此鬼斧神工之作。
更难得的是,山脚旁边就有一处水源,点点绿植,点缀在这泉湖几侧。几群人马驱赶着驼群,散落在四周,似在准备着出行。
沙漠绿洲!
李梦天此刻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这几日行程,尝尽了黄沙重锁,本不对雪映月她们的部落报多大幻想,原本以为无非是沙堆间围建几顶帐篷而已,哪想竟是如此奇景,如落画中。
雪映月与李梦天并驾而行,虽身披黑袍,却依然掩藏不住独有的风韵,“怎样?我们部落还不错吧?”
“真没想到,在这撒哈拉深处,竟能有如此奇观!”
“你这是少见多怪,这算什么深处,再往西走上十日,才算沾了点边呢,那里的美才真是人间絶景!”
“不会吧,这撒哈拉竟然这么大!”李梦天惊呼道,眼珠一转,又接着说道:“不过对我来讲,你才是我的人间绝景。”
又是惹来雪映月一阵白眼,拍着骆驼加速前行。李梦天赶紧跟上。
来到山底,飞猴已经跟山脚下的守卫搭上了话,并派人把之前从船上卸下的货物一一点收入库。
李梦天这才发现,这山底侧壁间,竟有一处洞口,这洞口不大,勉强可供两人并排通过,虽年久,但依然能看出人工穿凿的痕迹。洞口处,立着一处石碑,隐隐可见几行文字,但明显不是汉字。
此刻搬卸的众人正缓缓进出,飞猴见这边都安排妥当,便回身走向雪映月这边。此时雪映月正领着李梦天四处游走,所遇之人,都对她们礼敬有加。
见飞猴走了过来,雪映月停住脚步,“映月小姐,兄弟们都搬得差不多了,我们也可以进了。”
雪映月向李梦天解释道:“之前跟你提过,我们部落过着隐居的生活,所以一向行踪隐蔽,绝大部分本族的人,都生活在山洞之内,只留几名守卫在外面驻扎,那些本地人多是被救起的孤儿,因无处可去,被收留下来。”
说罢,三人朝洞口走去。进入洞口,一条羊肠小道委曲向前,两边稀疏着插着几支火把,晃动的火光折映在不宽的石阶上。偶尔传来的几滴水声,倒像是引路的精灵,不至使人迷失其中。
李梦天惴惴不安起来,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而是对于未知的恐慌,他甚至想起了之前下矿井的经历,此时的光景倒有几分相像,不禁好奇这里是不是也能发现煤矿。
再过了些时候,迎面的风骤然大了起来,“呼呼”地吹得火把上的火焰摇摆不定。划过脸上,颇有些寒意。
再向前,石梯不见了,拐过一块巨石,豁然出现了一大片平地,抬眼望去,应是来到的石洞的深处,洞顶颇高,几缕阳光穿附在上面,应是挖掘石洞时,留下的气孔,并能映透些光亮。孔径不大,这样从外面倒很难发现,而洞里因为这些许亮光,已然不需要额外的照明了。
李梦天扫视着四周,发现竟有一座村落修建于此。近处的几处石房颇具中国的古风,也混迹了日式房舍的雅致。只是装饰上简单了些。远处尚有几处大屋,显得甚是气派。
看李梦天停住了,雪映月“哧”地一笑,“怕啦?”
“怎么会,跟着你我放心得很。”李梦天笑答道,“这里果然与外面大不相同啊!”
“是啊,从我记事起,就是这个模样,听师父讲,自明代到此驻守,部分房舍就开始修建,后来随着人员增加,便又新修了些。变成今日的规模。”
李梦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先去我那里稍坐,待我更衣后,便带你见我师父去。”说完,雪映月脸上现出温暖的神色,显然平日里与她师父感情甚深。
飞猴这时插嘴道:“映月小姐,我刚听留守的人讲,流主前些时日突然远游,未说原因,恐怕这几日不会回来呢。”
雪映月先是大感失望,忽然又小心地问道:“师父不在,当家之人是?”
“流主命你二师兄雷浩川代行家法,日常事务,还归木暮景酋长负责。”
雪映月表情凝重起来,稍作思虑,对飞猴道:“你先去忙吧,我晚些再去见他们。”
飞猴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与李梦天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开了。
李梦天听得云里雾里,只是看着雪映月发呆。雪映月低头想了想,便向李梦天解释道:“刚如飞猴所讲,我师父不在,这倒有些麻烦了。”
“我们部落的运作依然遵循忍者组织的旧制,流主是最高负责人。但久居非洲,这一大帮人的日常起居,杂事甚多,且难免有些对外的联络,因此,就还需要选出一名酋长,而核心事务,自是由流主亲自负责。
“现任酋长木暮景叔叔,是师父的四大家臣之首,对我甚好。只是我们部落一般不许轻易带外人进入,特别是洞内。因我去寻你是谨遵师嘱,自是没有关系。但师父走地匆忙,不知是否有向师兄交代,如果没有,怕是……”
李梦天看雪映月神色闪烁,似乎话有玄机,心中也不禁担心起来,“要不我先离开吧,等你师父回来再……”
“来不及了,我们部落组织严密,我们踏入的那一刻,肯定师兄已经收到消息了”,“我这师兄向来沉默,自打师姐……”
雪映月双眸凝视着远处的大屋,此时又想起了年少时与师姐朝夕相处的时日,眼眶中已隐含泪水。她定了定神,接着说道:“我大师兄远遁,二师兄却是更加冷漠,行事也越发无情。”
“我们四个从小就跟着师父,每次受责骂的时候,都是师姐,要是她还在……”
讲到这里,雪映月已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两行清泪凄然而落。
李梦天听着,也触动了心中悲苦,想着自己也是年幼之时父母双亡,不禁与雪映月生出同病相怜之情。
雪映月轻轻拭了拭泪,“你这人真是讨厌,偏偏委身在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子身上,总是忘了你是男生!”
李梦天不禁莞尔,心中嘟囔着,这也能怪我啊!
“好,我今天倒要看他会怎样,逼急了,也让他见见我的手段!”没再回去更衣,而是扯下黑袍,露出里面的忍者衣。
“好,就是这样,谁怕谁啊,真要耍狠,咱们就一起干他娘的!”李梦天起哄道。
雪映月被她一闹,心情似乎好转了不少,拉着李梦天朝远处的一所大屋走去。
这座大屋外表甚是陈旧,不少地方,都有破损的痕迹。但古韵悠扬,彷如生出穿越之感。
到了门口,通报了两旁的守卫,稍后不久,一名卫兵过来传话,“掌事请雪映月小姐进去相见。”
雪映月点头示意,与李梦天一起走进了屋内。
但见大殿上,几根巨大的石柱立在中间,上面挂着几盏油灯,光火忽明忽暗,照不得太远,周遭依然被黑暗所侵占,只这中间方有些暖色。
大堂上站立三人,服饰颇具古风,与日本武士的打扮多是相仿,还揉入一些明朝服饰的元素,显得别具一格。
最远处高台上,一把红木长椅,上面端坐一人,身穿一件晶蓝色长袍,面无颜色,正闭目凝神,手握忍者刀,李梦天猜此人应是雪映月的二师兄:雷浩川。
雪映月带着李梦天走向近前,与众人点头示意,便双手抱拳,深鞠一躬,“雪映月拜见师兄掌事。”
台上的雷浩川没有答言,沉默了许久,突然双睛一闪,盯视着李梦天,“把她带下去,关入沙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