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瞧着林坤的尸体,痛恨之极,手掌从他脸上缓缓抚过,闭了双目,将他的尸体放正,起身怒视着冷纪夜呼道:“不签!” 冷纪夜微微一笑:“你们丐帮的少帮主已经签了!” 乔羽和巩义服听的一怔,冷纪夜忽然道:“不如我们来立一个规矩吧,以武决胜,我若输了,不但不会强求几位签字,还会放你们下山,若我赢了,这字,你们非签不可!” 圆德玄空等相视一望,冷纪夜忽然站起身来,手向旁边十个黑衣下属一挥,石屏遮挡着拉起的帘幕后,十个人将两扇厚重的黄金门缓缓推开,但听瀑布水泻,八根擎天石柱支撑着大殿外,圆形的瀑布群环绕成了一处硕大的水台,东西南北两条石桥相交而过,重叠的部分组成了一个硕大的八卦图案,这便是轩辕台,冷纪夜便站在那八卦的图形中央。 晌午的阳光并不十分强烈,今天要在这儿举行第一场比武,冷纪夜对少林圆德方丈,在场的除了玄空,静善、乔羽、巩义服和平一道长外,还从牢室中提出了五六个在江湖上有些名声的侠者剑客,以当见证人。
冷纪夜和圆德,共同站在那八卦的图形的中央,氤氲的水汽浸湿着二人的衣衫,圆德合什道:“请!”一个字说出,袖影忽的一飘,扫了出去,左掌跟着一拂,两封大袖划过,袖襟处,一掌拍了出来,直钉冷纪夜面门。 冷纪夜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老和尚也跟我玩这种晃招,头一侧,横掌封出,倏地一弯,柔韧的缠向他的腕间,贴着他的衣肘滑了下去,点向他的肋下穴道,双指点到,圆德左掌忽然一插,五指弯曲,夹向他的双指,身子跟着一抽,弯曲的手掌一提,二人共同退了一步。 冷纪夜袖一划,看向圆德道:“方丈,我们还是不要玩这种小儿游戏了吧!” 圆德抬头瞧了他一眼,闷哼道:“学武的目的与其用来厮杀,倒不如用来玩耍!” 冷纪夜冷笑:“方丈既然如此之说,那冷某就陪你玩耍玩耍!”他口中说着,双掌一划,倏地翻转,一股劲力推出,扑向圆德,掌风未到,身子已晃了过来,双掌交叉,又是一击。
圆德后退了两步,并不格挡,双腿一扎,手掌身前合什,掌心一转,但觉冷风扑面,掌心一翻,迎着冷纪夜双掌顶了出去,二人劲力相接,隐隐寒气自二人掌心环出,凝结了千万水珠,力帐般裹向围观众人,只听得啪的一声惊爆,力帐震裂,哗啦水响,圆德身子一挺,摔了出去。冷纪夜身影一晃,紧追而去,手掌在他膻中穴上一抓,提住他的衣襟,手指跟着一扫,点向他的心口。圆德身子一软,摔倒在地,众人惊讶,忙围了上去。 冷纪夜袖一拂,抽身而退,冷冷的瞧着圆德,讥讽道:“不知方丈玩的可尽兴?” 圆德大怒,被他刚才一点,丹田之气本已难以运转,又听的他如此嘲讽,差点气晕过去,玄空忙扶起他,拍开他被封的穴道,在他胸口推拿了几下,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转身来到场中,目视冷纪夜道:“我来领教阁主高招!”口中说着,手一挥,旁边架子上的长剑倏地入手,剑尖划了半圈,横于胸前,身子缓缓右转,左掌提起,与右掌掌心相对。
冷纪夜瞧着他,长剑未出,已蓄势无穷,心中暗思,太极剑法,凝神而观,只瞧他右手长剑向前划出,成了一个弧形,一股森森寒气直逼了过来,忙飞身而退,手掌一划,粘了架子上的一把软剑,虚晃一击。玄空抬眉一扫,长剑点出,刺向他颈项。 冷纪夜身子一斜,软剑缠出,玄空长剑圈在冷纪夜剑圈之中,发出叮叮声响,蓦地银光闪过,两柄长剑同时飞出,冷纪夜和玄空同时一跃抓了剑柄,刷刷声啸,半空之中已拆了数十招。 围观众人瞧得一惊,半空剑影缭乱,二人仿佛裹于剑圈之中,进退之间,已至横桥之上,瀑布飞泻,水汽更是朦胧,剑尖笼着雾珠四飞而散,薄薄的水气之中,一道寒光飞虹般的闪过,冷纪夜手中软剑直刺玄空咽喉而去,剑尖斩碎了滴落的水珠,圆德等人瞧得一鄂,叮的声响,玄空横剑一封,软剑的剑尖忽的一转,缠在了剑身之上,嗡的声响,玄空手中长剑竟被他提了去。 冷纪夜轻轻一笑,伸手接了剑柄,倒跃而回。 玄空一呆,抱拳道:“佩服!” 连输了两局,静善师太拂尘一扫,瞧着冷纪夜道:“贫尼领教!”话音未落,拂尘扬出,向他头顶直击。冷纪夜一跃跳开,避的甚是灵巧。
静善拂尘连进三招,冷纪夜都是巧妙地避开,手中软剑晃了晃,并不还手。静善脸色一沉,心中低估,一招发出,直扫他胸口。 这一招迅猛之极,寒气相逼,尽笼他身前要穴。冷纪夜微有吃惊,忙用玄空的长剑横剑挡开,岂止拂尘乘势一弯,竟向剑身卷了过来。此招和刚才冷纪夜软剑夺取玄空长剑的招式颇有类似,一夺一甩,冷纪夜长剑非撒手不可。但她拂尘刚缠出,冷纪夜长剑忽的一松,静善一诧,她本想帮玄空夺过被他抢去的长剑,没想他竟自己送了过来,拂尘一挑,长剑甩出,叮的声响,插在了兵器架上,拂尘跟着一抖,直劈而去。 冷纪夜轻轻一笑,手中软剑也是一晃,划了个圆弧,向他拂尘上盘了去。两样兵器都是柔软至极,相互盘缠,静善一愣,忙运力抽回,冷纪夜一笑,只听嗤嗤嗤数声撕裂,尘丝撒了一地,静善大惊,抽身急退。
她一退,左右忽然两个人影一晃,梆梆几声敲打,乔羽和巩义服手中木棍向冷纪夜下盘扫了去,冷纪夜腾足一跃,身子跟着一俯,木棍头顶扫过,回旋一圈,向他腹部拍了过来,冷纪夜急退一步,跃身而起,双脚连环踢出,脚踏在两根木棒上,借力一跃,右手掷回软剑,左手跑袖一扫,缠了蒋超手中的铁杖,一甩而出,但觉寒风刺面,乔羽和巩义服忙仰身躲闪,铁杖擦着他们胸前衣襟平扫而过,冷纪夜手提铁杖落在台子中央,一挥手,道:“二位且慢!” 乔羽和巩义服一住,只听他道:“二位想不想瞧瞧这是何物?” 二人听的不解,冷纪夜右掌挥出,向着铁棒拦腰一劈,喀的声响,铁棒登时碎裂,这棒原来是中空,只瞧他拉开两截断裂的铁棒,漏出一条晶莹的碧绿竹棒来。
二人一诧,齐呼:“打狗棒!”随即叫道:“打狗棒怎么会在你的手中,我们帮主呢?” 冷纪夜瞧这二人:“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门徒众多,散集广泛,不会连自己的帮主死了三年都不知道吧!”他此言一出,不禁乔羽和巩义服吃惊,圆德等都是一诧,丐帮帮主谢遂武艺高强,待人和后,武林之中极有声望,怎么会死了三年了呢? 乔羽盯着冷纪夜:“你怎么知道我们帮主……帮主去世了?” 冷纪夜目光一转,瞧向平一道人:“你可以去问问谢老帮主生前至交平一道人!” 平一道人一怔,顺时所有的目光都向他转了去,忙摇头道:“我们虽是好友,但近几年来往很少,我怎么会知道他死了三年了呢?” 冷纪夜轻轻一笑,打狗棒一挥,道:“少帮主可以出来了!”他话说完,横桥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过来,只瞧他一身褐色的粗布麻衣,脸色苍白,眼圈发紫,瘦小文弱,略带病焉。
乔羽和巩义服瞧着他,微微一呆,奔了上去呼道:“你,你是晓彬?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谢晓彬抬头扫了二人一眼,目光有些呆滞,什么也没有回答,缓缓转了身去,走向平一道人,瞪了他半刻,忽然道:“平一叔叔还识得晓彬吗?” 平一道人一怔,还未回话,谢晓彬忽然伸掌抓了他衣襟大呼:“你还我爹爹,还我爹爹!” 平一道人一惊,挥掌推开他呼道:“你干什么?” 冷纪夜微微一笑,向着乔羽和巩义服道:“二位可听明白了他口中说的是什么吗?” 二人脸色一沉,扶起谢晓彬道:“帮主呢?” 谢晓彬手指着平一道人大呼:“被他们害死了!” 巩义服皱眉:“他们?” 谢晓彬点头:“他,寒天教的教主文啸山,还有一个长头发的白衣鬼,他们一起杀了爹爹!” 巩义服一怔,忙安慰道:“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谢晓彬道:“三年前那日夜晚,我和爹爹还有妈妈正在园中乘凉,平一道人忽然闯了进去,说有人追杀他,恳求爹爹救他一命,爹爹和他是好友,忙答应,还未进屋,便有十几个人围了上来,平一道人指着当前领头的一个说他是寒天教的教主,武功厉害非常,二人便在院中打了起来,斗了四五十招,那寒天教主好像有些不抵,便舍了爹爹去杀平一道人,爹爹忙相救,却没想反被他刺伤,爹爹这才发觉事情不对,一边打斗,一边护着我和妈妈逃避,正在这时,白影一闪,那白衣鬼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他的长袖一挥,很多粉末撒了出,妈妈忙给我遮挡,结果中毒身亡,爹爹一惊,身上被二人砍了十几刀,他们拿我作要挟,还给我吃了好多毒药,逼我爹爹交出手中的玉玲珑,我爹爹死也不肯,将他们臭骂了一顿!” 他说着,声音一咽,抽泣起来,乔羽忙道:“后来呢?” 谢晓彬梗咽道:“后来,后来阁主的人赶到,救了我们,可惜爹爹已经奄奄一息,他临死前将我交给阁主,要他帮我解毒,救了我的性命!”他说着,忽然屈膝一跪,向着乔羽和巩义服道:“求你们为我爹妈报仇!”二人大惊,忙扶他起来,安慰了几句,手中木棒一提,转头怒视平一道人。 平一道人一惊,慌忙退了一步,长剑护在身前,道:“你们干什么?” 乔羽道:“我们帮主是不是你杀的?” 平一道人咽了一口,呼道:“他……当时我也是被逼无奈,谢兄是,是被铁青轩的毒药给害死的!”他说着,身子一溜,闪到冷纪夜身边,抓着他的衣袖呼道:“阁主救命!” 冷纪夜斜了他一眼:“救你的命?有什么好处?” 平一道人一怔,还未回话,眼前打狗棒一闪,身子飞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冷纪夜怒道:“你……!”眼前人影一闪,谢晓彬提起他掉在地上的长剑,口中呼喝:“我杀了你!”一剑刺了下来。 平一道人大惊,眼瞧死亡在即,冷纪夜竟然真的坐视不理,想起以往为他做的许多事,登时怒发冲冠,呼的一跃而起,手掌一翻,抓了谢晓彬,长剑压在他的颈上,大呼:“谁也别过来!” 乔羽和巩义服一诧,疾呼:“放开他!” 平一道人冷笑:“放开他也可以,你们放我离开!” 众人目光转向冷纪夜,冷纪夜挥了挥手,示意围上来的下属散开,平一道人微微冷笑,押着谢晓彬步步后退,目光扫视众人,呼道:“冷纪夜……!” 他三个字呼出口,荧光陡然一闪,众人刹时一窒,人质在手,他竟然还敢出手,谢晓彬也是吃了一惊,脱口呼道:“冷叔叔!”只听耳旁啊的一声,押着自己的手掌忽然松了下来,平一道人倒在地上,他的额头,不知被冷纪夜什么兵器打出了一个血口。 众人都是一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