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脱了文彦等人,眼瞧天色已晚,二人便在山中人家借宿,因想着这附近可能有文彦的人,次日一早,天还未明,便拜谢了主人,牵着马儿离开。一个晌午的时间恍惚而过,二人走的累了,便在树荫下休息,正牵着马儿岸边吃水,远处大道上忽然传来叱喝之声,抬目眺望,只瞧的文彦带着一队人马急速赶了来。 二人吃了一惊,没想到隔了一天一夜他们竟还能追到,上了马儿离开。大道上颠簸追赶,几个转弯,远处忽的一处码头映入眼帘。二人惊喜,但瞧码头边一搜船舶刚刚起航,口中呼喊,追赶而去。 碧蓝的河水,荡开淡淡的青烟,二人奔到近前,那船舶已经离开岸边,雪冰转头道:“哥哥?”似乎问他怎么办,逸飞也不思索,掉马而回,雪冰会意,也跟着转马,眼瞧距离岸边一二丈的距离,二人相视一望,皮鞭狠狠的敲在马背之上,那马儿受惊狂奔,河岸边跃空而出。 他们这一下的举动大是凶险,河面上没有借力之地,那马行半空,没了支撑,距离船舶又是遥远。岸边,文彦等也自追了上来,羽箭连发。眼瞧的坐下马匹坠向水面,逸飞突地喝道:“起!”二人同时马腹上一夹,借力而起。
受到劲力冲击,噗的声响,马儿重重的摔在水中,珠花四溅中,逸飞携了雪冰的手中再次飞跃而起,飘举的衣袂荡开了幕幕烟岚,二人宛若飞天而过的神仙眷侣。文彦瞧得惊讶,心中又是莫名的嫉妒,挥了挥手掌,羽箭已经射不到这么远的距离了。 船上的宾客瞧得他们二人跃空而来,真若飘飘似仙,心中都是艳羡和惊诧。但二人这一个起跃,距离船舶终是还有一段的距离,半空中已无借力之处,身子忽的一沉,半空中直坠而下。 雪冰呆了一下,逸飞手掌一扯,将雪冰拉入怀中,正想着以自己的劲力先送她到船上,这样即使自己掉到水中,也还可以游水过去。臂力还未发出,船舶人群后忽的传出一声叱喝:“让开!”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船舱内两块木板飞碟般掠了出来,嗖的声响,直向逸飞脚下垫了去。
得高人相助,逸飞大喜,手臂在雪冰腰间一扶,脚掂木板,连环踏出,身子落在船头,目光扫过惊愕的人群,只瞧得船舱内,一人缓缓走了出来,微微的一礼,道:“柳公子安好!”却是那紫茵姑娘,逸飞忙抱拳拜谢! 瞧他们露了这么一手功夫,船舶上的众客对二人都是又敬又佩,几日的海上行船,天空依旧密密的下着小雨。这日众人正在大厅中用餐,忽听得舱外人声沸腾,船舶微微的晃了一下,雪冰透过玄窗,只瞧船舶一侧不知何时停靠了一搜大船,鹰爪的绳索投递而来,数十的苍青色长衫之人溜着绳索跃船而来。 是文彦的人!雪冰心中一惊,没想到这茫茫大海他们竟然也能找得到,目光扫过慌乱的人群,正欲起身去卧房寻找逸飞,船舱口,忽的人影一闪,文彦握着长剑走了出来。 瞧他走进,雪冰忙回到原坐,扫了一眼对面的紫茵和那女童杨静茹,心中想着应对之策。一队的下属压住喧闹的人群,文彦手中长剑一举,大喝道:“都住口!谁在多喊一句,先斩了他!” 众位宾客一惊,急忙掩口。文彦转目一扫身后的两个下属,只瞧二人打开手中的画卷,挨个的查看了起来。
卷轴上是逸飞、雪冰的画像,瞧他们这般,雪冰忙侧了侧头,心中想着这儿没有烟灰,抹在脸上要他瞧不出自己来。 思想之间,那下属已经走进,目光掠过雪冰,有点儿像,忙有仔细的瞧了一眼,正欲开口呼喝,对面,杨静茹手中忽的一枚无影针射出,细小的银针扎入他的右发角,那人转目瞧向杨静茹,杨静茹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那人愣了愣,收了画卷转身而去。 雪冰瞧得奇怪,杨静茹抬头向着紫茵一笑,紫茵也笑了笑,转目瞧向雪冰。只听得船舱口文彦询问,那人也不答话,只是摇了摇头。文彦狐疑:“没有?”吩咐下属挨个的房间寻找,自己亲自走了上来查看。 船舱虽大,却没有可躲避之处,目光扫望,忽的瞥见墙角处背坐的雪冰,文彦脸上微微笑意,拂了拂衣衫,径自走了上来,目光一扫旁边的空位,挨着雪冰坐了下来。 雪冰一愣,没想到他会坐下,忙欠了欠身子靠到墙边。
文彦胳膊搭在桌子上,手指随意的点着桌面,似是跟朋友闲谈,淡淡道:“柳逸飞呢?”雪冰摇头:“我哥哥不在!”文彦转目一望:“去哪儿了?”雪冰道:“不知道!” 听她这一问三不知的回答,文彦目光缓缓的从雪冰身上移开,慢慢的扫视人群:“有你在,他走不了多远!”他的远字刚出口,雪冰的青霜剑也已出手,剑尖抵在了他的小腹上,除了对面的紫茵和杨静茹,没有人瞧得见。 文彦脸色一变:“你杀不了我!”雪冰道:“我知道!”旁边的杨静茹忽的端起一碗水向他递了来,灿烂的笑意,口中道:“小哥哥,你一定是口渴了,所以才坐下来的,静茹给你倒的水,请喝吧!” 文彦被雪冰要挟,心中已是愤怒,眼瞧又是杨静茹纠缠,哼了一声,手掌一起,将碗打翻在地,怒道:“走开!”丁零的声响,青瓷的石碗着地,碗虽没有摔开,但碗中的清水触及地面的刹那,迅速的化作了一团的白烟,弥散开来。
文彦愣了一下,抬头瞧向杨静茹,杨静茹看了一眼地上的碗,又抬头瞧向文彦,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大叫道:“你赔我的水!你赔我的水!”小手捶出,打向他的胸前。文彦还未及还手,胸前的穴道已被她急速的点了。 文彦一鄂:“你……!”一个字说出口,紫茵已经开口,微笑的拨开杨静茹的小手,嗔责道:“静茹别闹,人家可是寒天教主的三公子,尊贵的很,别说一碗水,就是杀了人,赔过的有几次!”她这般手指拨出,不等文昌呼喊,食指已轻巧的点在了他的哑穴之上。 杨静茹眼睛骨碌的一转,哼哼道:“寒天教主的三公子又怎样,他打翻了我的水,就要赔!”紫茵无奈:“你这小丫头,想要人家怎么赔?”杨静茹侧头想了想,手中无影针一闪,道:“他只要让我刺他眼睛一下,这件事就算了了!” 她的神情一派的天真烂漫,说出的话语却是如此狠毒。
旁边文彦呆了一下,穴道被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眼瞧她手中的无影针慢慢移来,只有心中怒骂惊惧的份了。难道自己就要成了第二个秦强?可恨旁边的下属瞧到自己被困,却没有丝毫相救的意思,站在那儿跟死人一般,动也不动,甚至眼珠子都不转一转。 无影针在距离文彦眼睛不过一指时忽然停下了,杨静茹笑笑的看着他,道:“小哥哥,你怕不怕疼,你若说怕疼,静茹就不刺你的眼睛了!嗯,刺你一下膻中穴就好了。你不说话吗?你不说话那就是不怕疼了,小哥哥真是好勇敢!”手一翻,无影针向他左目刺了去。 她明知紫茵已经点了文彦的哑穴,却还故意的出口询问,孩童般稚嫩的话语,却是暗藏了如此狠毒的杀招,若刺眼睛不过是失明一目,而膻中穴是人体大穴,任脉之会,不小心被击中,尚自能使人内气慢散神志不清,更不用说用她这有毒的无影针刺一下,那岂不直接的要了他的性命。 无影针刺出,文彦惊惧的急忙闭眼,船舱外,忽的一个声音呼喊:“住手!“只瞧文渊一个箭步跃进,左掌一挥,已将杨静茹的无影针打在地上,口中道:“姑娘的水我赔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