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当真是抱起一本书来,认真的翻看起来。
苏氏医药虽然有黎向前帮忙打理,可总归有一天还是要回到她自己手里的,如奈斯所说,她不能什么都不会。
晚上,一直刮着寒风的天气忽然飘落了雪花来。
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三场雪了,前面两场都没有什么成就,不过是薄薄的一层雪沫子,这一次,大有不落得天下银装素裹不罢休之势。
已经看了好几个小时无聊透顶的医药化学的书的肖觅蜜动了动酸涩的脖子,起身,走到门口。
拉开玻璃门,一阵强劲的冷风夹杂着雪花从门外灌了进来。
肖觅蜜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往前走了一大步,又将门关上,将自己和风雪隔绝在了门外。
她伸手,鹅毛大雪落在她的手掌心,顷刻之间化作了一汪雪水。
肖觅蜜甩了甩手,裹紧了并不厚重的大衣往院子中间走了走,不过片刻,便落了满头的雪花。
她想起那天,在情人湖畔,和常邺一起,迎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记得那个餐厅的服务员说,只要和情人沿着那情人湖畔走上一圈,就能白头到老,运气爆棚的人才能遇到初雪……他们就是那一双运气爆棚的人。
那个时候她是将那个传言当了真的,如今看来,那还真只是个传说罢了。
离开常邺有好几天了,这几天常邺当真是一个电话也没给她打一个信息也没给她发,她时常会想,不打电话也好,毕竟,若是当真打了,她也未必会随着常邺回去。
她有些失落的扬起脸儿,用那巴掌大的小脸儿去迎接天空飘落的雪花,这几天越发的想起和常邺的那些点点滴滴了。
也不知道小天天怎么样了。
将小天天放在壹号别墅,肖觅蜜是放心的,可放心归放心,她又总觉得,自己大抵是舍不得的。
毕竟,那是她身上掉下的肉。
从楼上下来的奈斯没有找到肖觅蜜,经过走廊的时候见院子中间站着一个人,如同雪雕一般。
奈斯吓了一跳,忙走过去,将那被鹅毛大雪裹了全身的人拉进了屋里。
嘴唇已经被冻得发紫的肖觅蜜微微睁开了眼睛,笑了一下:“奈斯,是你啊。”
奈斯心中一疼,就红了眼眶:“姐,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能这么脆弱啊,不过就是个男人而已,你要是为了他去寻死岂不是太不值得了吗?”
肖觅蜜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我寻死?我什么时候寻死了?”
奈斯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她身上几乎被雪水浸润的衣物,无语的说道:“你觉得,我刚才要是没发现你在外面,你不会被冻死?”
肖觅蜜有些无语的蹙眉:“什么啊,我刚才只是觉得有些难过,然后就特别的想睡觉,我想着那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蛮舒服的,就仰着头闭着眼睛去感受了一会儿。”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没想到睡着了。”
听到肖觅蜜说这些,奈斯脸色不禁变了变,只是,屋里的水晶灯本也是冷色系,肖觅蜜并未察觉奈斯脸色的不对劲。
奈斯道:“把这杯热水喝完了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去房间休息吧。”
肖觅蜜眉眼弯弯,笑容明媚:“好!”
这一瞬间,奈斯的心像是被灼热了一下,他微微红了一下脸,也道:“好!”
待得肖觅蜜进了浴室,奈斯又在浴室的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浴室里传来了水声,奈斯才拨通了专用的那个联络器。
“她好像已经发病了。”奈斯的语气有些低沉,像是再说一件十分悲伤的事情一般。
电话的那头,女人的声音沉默了半晌,说道:“想办法,带她来找我。”
奈斯郑重的点头,挂了电话,他回头看这浴室的方向,眼眸中流露出无限的不舍情绪来,就好像,他望着的那个人即将永远的离开他一样……
连续一个星期,常邺都在马语者酒吧买醉。
半夜的时候,彭小虎搀扶着常邺从酒吧里出来,他嘟囔着说道:“真是的,想念了就去找啊!买醉算什么本事!”
常邺微微蹙了一下眉头,顿住脚步,迷蒙着双眼,双眸中透漏着危险的光芒:“嗯,你说什么?”
这种话彭小虎自然只敢在嘀嘀咕咕的吐槽一下,哪里敢当真对着常邺说?
彭小虎忙随便搪塞道:“老板,是你喝多了,我没说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常邺很不悦的甩开彭小虎的搀扶,低声吼了一句:“滚远点。”
说完,自己跌跌撞撞的朝着酒吧外面走去。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女人,穿过人群快速的朝着常邺的方向走去。
常邺正要从侧门走出去,便和那抹鹅黄色的人影撞了个正着。
那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人顺势跌倒在地,常邺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却见那女人抬眼看见是常邺,自己快速的起身,就要往外面跑去。
肖觅蜜……常邺心中思念的五味罐被打翻,苦涩甜蜜辛辣柔软所有的味道一应涌上了心头。
他快步的走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胳膊:“别走。”
话音落下,常邺将女人制在自己的臂弯里,薄唇温柔的欺压了上去……
鹅黄色衣裙的女人眼中闪过得偿所愿的神色,缓缓闭上了动情的双眼。
常邺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凌晨,头疼欲裂的他本想起床找点水喝,下床才走了两步就被磕到了膝盖,迷迷糊糊的深思瞬间清醒,他蹙眉,在黑暗中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很明显这里是某个酒店。
常邺打开了酒店的夜灯,夜灯柔和的光亮打在床上熟睡的人儿脸上,他看着那熟悉的面颊,眉头蹙得越发的紧了起来。
翌日,女人从柔软的被窝里苏醒过来,她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尤其是床边静静立着的男人,她骤然惊恐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常邺冷声开口:“你是谁。”
被子里的女人几乎是颤抖着声音:“我……是谁?”
她的目光柔柔的爬上常邺的面颊,对上常邺的那双冰寒的眸子,骤然瑟缩了回去,她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是谁?你认识我吗?我……你……我们是不是……”
说着,女人羞涩地低下了头。
常邺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他知道继续问这个女人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他大步的朝着门外走去。
床上的女人一见常邺要走,忙起身想追,却忽然被床上的被子绊倒,忽然从床上栽倒下来。
常邺顿住脚步回头,瞧见女人顶着肖觅蜜的脸,那双几乎一样的杏眸里溢满了泪水,他终还是绷不住,退了回去,将女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女人迅速的低下头去,拉进了常邺的衣袖:“你别走,我怕。”